
案頭的蘭花正吐著清香。
宣紙鋪就。他柔韌的手握著飽含徽墨的湖筆,自然而然的凝神、屏氣、落筆,或快或慢,或疏或密,或奇或正,或中鋒或側鋒,筆觸轉折中似乎可聞沙沙聲,提按頓挫里仿佛可見婆娑美。“季冬花木翠,南國不闌春。藤影牽圖篆,林光布網皴。天涯無倦客,海角有名臣。凈土多留處,觀音望一津。”一幅他自作《五律?海南行》詩作條屏呈現在我面前。
這,是我不久前看到余端照在寬敞的畫室和碩大的書案上創作的一幕,也是我真實感受一位書家筆下流淌性靈、風韻和個性之美的過程。
余端照的書作給我的感覺:清清爽爽,不浮不躁,筆墨變化中映出個性,神采靈動里透出清雅。
清雅正是余端照書法的特有神采。
這種清雅不是他將自己關在小天地苦思冥想得來的,而是從讀書、修練、感悟中長期演繹而來。他從少年到中年,從山城到省城,一路跋涉,不斷閱讀,不停思考。書法是什么?是漢字、是技巧、是藝術、更或生命。
書法雖然不是現實生命形象的再現,但每幅有品位的書作儼如都是現實生命形象的神采。這雖“不可以力求”,只能靠每位書家的修為而長期“心悟”所得。我想如今余端照已觸摸到了個中意趣,以“寄其志,樂其心”,顯示其修養氣格,表露其清靈淡雅。這除讀書、修練外,還有他與生俱來的一種性情,這正如他為人誠懇,處世淡泊,不張揚,多內斂,反映在書作上也有一種從容和靜氣。
古人云,“學書在法,其妙在人”。與當代很多書家學書過程一樣,余端照的學書之路也大同小異。學生時代從嚴謹的唐楷入手,其時正處于“文革”,經典法帖難得一見,只有柳體的雷鋒日記選作為范本臨習。他的書法入門可以說是在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后的八十年代開始。政事之余,多年臨習“蘭亭序”,進而沿“二王”一路縱橫求索,逐漸形成他控制筆墨和線條的不凡能力,在點劃、結字和布白中追求隨意與精到的巧妙結合,小字作品高雅秀美、質樸古拙、生動活潑;大幅作品風骨俊朗、自然隨意、神態超脫,同時也不忽略形式的經營,形成很強的視覺沖擊力。石開先生評說“他的作品中可以尋到諸如米南宮、董其昌、八大山人、王覺斯等人的消息”。可謂蓄取百家之長,形成自己的“品牌”,讓人讀出“瀟灑于外而秀質于內,神采于面而錦繡在胸”的風貌。小小的黑白畫面,浸入了他的文化觀念,藝術修養,也反映出生活在大千世界的余端照,接受了周圍良好藝術環境及豐厚書法歷史源流的影響。這使我想起他的家鄉閩清歷史上曾出過的狀元許將、音樂理論家陳旸、詩人白玉蟾、書法家劉藹生等。這些歷史人文風景,無疑也是沐浴他成長的一種良好氛圍。因此,在他的書法和詩詞作品中,明顯地流露出“自我”的美學思緒——因蘊詩的內涵,始見美的外化。
余端照的書法作品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已經十多次入選入展由中國書協、中國文聯、國家文化部等主辦的權威展覽,如“全國展”、“中青展”、“楹聯展”、“百家書展”、“群星獎”等,受到書壇和社會的關注。但他并沒有滿足。新世紀以來他又開始步入古詩詞寫作實踐,在平平仄仄的天地里行走,時常因感而發,寫下了諸如“石里本晶瑩,無爭世上名。半施靈巧手,艷麗滿身行”(口占壽山石)等數百首詩詞及對聯。據我所知目前書畫界能吟詩作賦的人不多,這種修養確實難能可貴。端照告訴我,他曾在而立之年訂三個目標,三十歲后加入中國書協已實現,四十歲后學習古詩詞創作也大體達標,五十歲后學習國畫已列入日程。我想憑著他這種不懈追求完美的精神,他的作品受到廣泛好評或省內外收藏家的青睞也就不足為奇了。
作為中國書協會員、福建省書協理事、福州畫院特聘畫師、福州市政協書畫院副院長、《閩都翰墨》執行主編的余端照,在為人處事中所具有的謙恭儉樸品行,受到同行贊譽。他有著很好工作環境,可以在書畫藝術的天地里自如馳騁,既為市政協團結聯系書畫界人士、弘揚傳統文化、開展對外聯誼出力;也為書畫院組織創作觀摩、展覽交流、主編院刊等做了大量工作。
藝術是無止境的,時代給每一個真正獻身于藝術的人巨大的壓力。但我們看到的是一個不斷調整自己、不時審視自己的余端照。所以,相信對書法藝術孜孜不倦的追求,余端照一定能作出更深層的思考和飛躍。
余端照,1960年出生,現任福州市政協書畫院執行院長, 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福建省書法家協會理事、福建省人大書畫院和福建省政協海云墨會書法家、福州畫院特聘畫師、福州市海內外書畫家聯誼會執行會長兼秘書長。
書法作品曾入選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的第七屆全國展,第六、七、八屆中青展,第二屆新人展以及第一、二屆楹聯展,首屆扇面展、首屆行草書展,全國百家書法精品展,世界華人書畫展等,分別獲福建省二、三屆書畫節銅、銀獎,出版有《余端照書法集》、《當代中國書法家·余端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