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是國家發展鐵的定律,沒有任何鄉愁可以挽留,但是,如何在摧枯拉朽的城市化進程中,盡量把握住節奏,盡量兼顧農村利益,盡量保障農民權益,盡量達到城鄉協調,我們還要好好思考。
溫家寶總理今年5月22日在母校發表演講時說:“領導者如果不懂得農民,不懂得農村,就不懂得中國的國情。”
雖然中國社科院發布的《社會藍皮書》顯示:2011年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城市人口超過鄉村人口。然而,居住在農村的農民依然有6.5億,而在城市打工的農民工雖被統計為城市人口,但實際上卻是游離于農村與城市之間的邊緣階層。由此可見,農民是中國人口結構中多數比例這一情況,并未發生改變。
改革開放后,轟轟烈烈的城市化運動在中國拉開大幕,有人評價這是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城市化,當然也是最大規模的“農民遷徙”。
根據農村問題專家黨國英的研究,近10年左右,中國的城市化率每年大約提高1個百分點,超過了美國發展最快時期的城市化速度——每年大概提高0.5個百分點。另有人指出,中國從35%-45%城市化率只用了7年的時間,東京、紐約用了20多年甚至是30多年的時間。
這種城市化速度是否過快?我們無法簡單評說。但一個明顯的現象是:農村空心化嚴重,勞動力幾乎流失殆盡,而城市則人滿為患、擁堵不堪。而對于農民而言,在城市打工的2.4億農民工在付出血汗勞動的同時,卻居無定所,無法在城鎮安家,甚至成為了城市治安、社會安全的隱患。而在農村的6億人口中,“三留人員”——留守老人、留守婦女、留守兒童又因被城市化“遺棄”而顯得惆悵和失落。
除此之外,中國式的“拆村運動”也在進一步蠶食農民利益。“一場讓農民‘上樓’的行動,正在全國二十多個省市進行。拆村并居,無數村莊正從中國廣袤的土地上消失,無數農民正在‘被上樓’。”2010年11月2日,《新京報》如此評論。
這場“拆村運動”,拆村本身并不是關鍵,但是拆村過程中對農民利益的損害則已經嚴重影響農村社會穩定,甚至影響全國發展大局。
當然,拆遷問題是個復雜的系統的問題,對此,一些地方政府的態度在著名的宜黃官員發表的、被人們譏諷為《沒有強拆就沒有新中國》一文中表露無遺,其中有些觀點也確實有可體諒之處。但是總體而言,“強拆邏輯”確乎是人民利益的對立物,它是唯GDP論的產物,是農民利益、社會穩定、國家長遠發展的絆腳石。
自從《新周刊》的一期“不要問我從哪里來,因為我已經沒有故鄉”的轟動觀點,使不少人對家鄉變遷的失落感一下子爆發出來。特別是在農村出身、到城市打工讀書的人,對于故鄉的現狀確實有不少失落情緒。“城市化摧枯拉朽,每個人的故鄉都在淪陷。失去故鄉的人,還將失去什么?”《新周刊》的文字道出不少人的心聲。
然而,城市化是經濟發展鐵的定律,沒有任何鄉愁可以挽留,故鄉也不可能為了人們一年一次回家鄉懷舊而停下發展的腳步。但是,如何在摧枯拉朽的城市化進程中,盡量把握住節奏,盡量兼顧農村利益,盡量保障農民權益,盡量達到城鄉協調,我們還要好好思考。
英國農村可能是當今世界上最美的農村。田園,山間別墅、休閑老人——似乎讓人們忘記了它曾經遭受過的“圈地運動”。在英國完成了農村城市化之后的150年后的今天,對于中國農村問題的研究者和決策者來說,應該具有重要的警示和借鑒意義。
但愿中國能夠開辟一條嶄新的城市化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