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懂愛情的時候,一遇到愛情你就想把它牢牢抓緊。
好像看見了一朵玫瑰花,你想把它握在手中,最后卻發現滿手都是利刺與鮮血。”
置身于我們用鮮花與樹枝搭好的背景中,
一襲白衣的她極像花中的精靈。
她在花叢中,淡淡地回答我向她拋出的有關愛情的問題,絲毫不躲閃。
“我覺得一段好的愛情就是要兩個人彼此為了對方,努力去變成更好的人。”
她說,這就是她現在對待愛情的態度。
“我會把這朵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只要聞它的香氣,欣賞它的美麗,就已經足夠。”
我們預先設想——用紅色與白色兩種不同顏色的花朵,代替女人的兩個側面,一個高貴清冷,一個性感熱烈。當江一燕走進了我們搭好的拍攝背景里,用她自己的方式演繹這幅有關女人的水墨畫時,她卻笑著說:“女人,可是一個復雜的名詞,只用兩個面是不足以形容的。”而關乎生活,她說“自己最害怕兩種生活狀態,一種是極其忙碌,另一種就是生活突然發生變故”。她喜歡的步調是慢的,內心是輕的,她恐懼過快的生活所帶來的過多未知。如今的她,生活節奏可快可慢,人也越發從容淡定。
幸福沒有絕對標準
2011年的夏天,江一燕背著雙肩包來往于住所和上海話劇中心。白天,她都在上海安福路的劇場里排練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舞臺劇《七月與安生》。
在所有人的眼中,江一燕極像安妮寶貝筆下的那個“七月”,纖瘦,說話時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溫柔友好,在角落里安靜得令人賞心悅目。事實上,她也像安生,桀驁不馴,將世俗對女性灌輸的一切教條都踩在腳下,執拗地追尋自己認定的自由。
即便今天我問江一燕:“你究竟是七月還是安生?”她還是會略微思考,然后告訴我“不知道”。其實她的身體里有著極致的兩面。紹興人的她,骨子里就接入了江南水鄉的地氣——柔軟、靈氣;而另一方面,則是與之對立的堅忍和不羈。
16歲以“漂亮寶貝”演唱組合出道的她,星路不算很順,因為直到22歲她才以《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里的“周蒙”一角小有名氣。她一路“爬行”到今天,早就不符合張愛玲口中“出名要趁早”的那句名言。
“其實,很多時候因為我個性里的完美主義,在很多事情面前,我都不愿意去做妥協,不愿意去改變自己的個性。”江一燕很明白自己并不符合娛樂圈的標準,甚至連長相、性格都不算優秀。
后來,她曾經慨嘆,自己終究成了那個必然的自己,卻沒有成為大眾期待中的江一燕。但究竟什么是必然的自己,什么又是期待中的自己?“現在的我,活得比以前更加坦然,可能是因為經歷得多了,自己的內心也就真正強大起來。那個必然或者期待,反而沒有那么重要了。”
對于她來說,當下就是一個最好的狀態。“現在面對很多事情,如果在從前,執拗的心境很可能就崩潰了。但現在,我的思維有了變化。最近的工作速度比我平時的生活幾乎快了100倍,可我并沒有撂挑子,因為我學會了調適內心。曾經慢的時間,為我積累了能量和爆發力。”這就是她當下的真實想法。她說:“幸福并沒有任何絕對的標準。”
愛情的美需要一點距離
入夜,廣西瑤族山區的路上顛簸著一輛車。
開過柏油路,車上的司機就開始問:“還有多遠?”
天越來越黑,這輛開往山溝里的車卻因為走錯了路不得不又掉頭回來。司機開始埋怨自己接了趟費力不討好的活兒——崎嶇的山路對于低底盤的車磨損太大,車費可能還不夠修車。
江一燕跟同伴們坐在車上,面對師傅的抱怨,選擇了沉默不語。在這深山老林夜深人靜的時候,彼此之間的不信任,使得車上的每一個人都對這趟不知何處是終點的旅途沒有安全感。
終于,汽車到達了一座名為長洞的小學。車身已經滿是污泥,抱怨一路的司機卻在最后拒絕了江一燕多給他的100塊錢。師傅說,沒有想到她們會跑到這大山里頭教書,作為本地人的他,都沒從縣城到過這深山溝里,所以,他謝謝她。
司機更沒有料想到的是,江一燕一下就堅持了5年。即使在全年只有短短11天假期的時候,她仍舊會到長洞小學去當一名義務山村老師。
在長洞小學的日子里,江一燕用粉色的蚊帳裝飾了一下自己那張小小的木板床,雖然簡樸,卻溫馨干凈。很多人都問過江一燕,真睡得慣那樣的床嗎?
“嬌氣其實是自己慣的,一個人睡眠的質量,取決于她的內心是否愉悅。”她在自己的新書里這樣回答。支教的日子雖然短暫,卻讓江一燕收獲了一個特別好的自己。她說,工作無尊卑,悟道有深淺。她還說,做普通的你,才會最接近內心的那個自己。
盡管她說自己早就過了文藝小清新的年齡,但她仍然還保持著一個文藝女青年的趣味和生活:寫散文、寫日記、寫歌詞、彈吉他。
沒有工作的閑暇時光,她會看很多的書,品類很雜,從文學到心理學,她通通都不放過。“我會從書中領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以前我一天只能做一件事,現在,我一天可以接四個工作。我只需要在每天起床時,告訴自己,你看老天給你這么多工作,你今天應該很開心地去完成。”但在兩年前,她還對很多東西都是特別抗拒的,比如公司安排的商業活動,“我會覺得為什么要去,我不想去。很多時候,我都會選擇用一種負面的、抗拒的心態去面對問題。”然而,在聞到花香,看見蝸牛爬行的自然生活狀態中,她卻突然悟到了許多淺顯的道理。她問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或是什么樣的愛情?
面對“愛情”這個話題,她似乎也看得比年少時更為理智。“不懂愛情的時候,一遇到愛情你就想把它牢牢抓緊。就好像看見了一朵玫瑰花,你想把它握在手中,最后卻發現滿手都是利刺與鮮血。”如今江一燕在回頭審視自己當年對待愛情的方式,只能感嘆年少輕狂時的私心過度。“那時,我完全不懂愛。”
所以,現在的她可能會把這朵代表愛情的玫瑰花,安穩地插在花瓶里,只是聞它的香味,欣賞它的美好。“很多時候,最美的都是需要保持距離的。相遇是一種緣分,我沒有無奈,我只是已經看淡得失。”
Hers QA
Q 今天的拍攝風格會非常女人,是你的樣子嗎?
A 其實生活中我也有很多面,有女孩子氣的一面,同樣也有很女人的一面。
Q 你心目中完美女人的定位是什么樣的?
A 大氣,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沉著冷靜。我個人比較欣賞安吉麗娜·朱莉,斯嘉麗·約翰遜,還有青年視覺家王小慧。我印象特別深的是,當時車禍后她臉部全部受傷,但她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起相機拍了一張自拍像。我覺得這個女性很堅強,她是在以一種樂觀積極的態度去處理她人生中最深的傷口。這些女性,她們都很堅強,她們身上都有一種面對苦難時的樂觀。
Q 你覺得自己算得上你定義中的堅強女性嗎?
A 每個人都有堅強的一面,我離我心中的堅強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我會一直向那個方向努力。
Q 如果有一天,你不拍戲了,你會做什么?
A 現在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能會去旅行,以一種流浪的方式走遍很多地方;或者寫作,以思維流浪的方式寫很多的人和事;或者去做音樂,以幸福感的思維去創作像小娟那種能給人帶來平和感的音樂。
Q 你最近都看了什么書?可以推薦給我們的讀者嗎?
A 最近在看劉心武的《讀紅樓》。我看的書偏心理一點,比如說大家都熟知的《秘密》《力量》,還有星云大師的《這世界無處不美》,這些書都能帶給我很多生活的正能量。
Q 為什么會選擇去山村當教師這樣的方式參與公益事業?
A 其實我覺得無論什么方式做公益都是好的。我自己比較喜歡跟單純的孩子在一起,我渴望能接近孩子們的生活,這樣才能真正明白他們需要的是什么。有時候我常常在想,為什么城市里的人不快樂?而這些孩子們,物質很缺乏,但很多時候卻很快樂。我們應該學會為自己營造一個享受生活的心理狀態。我們還活著,還有夢想,這些東西是最無價的,是值得快樂的。
Q 夢想無價,那愛情呢?
A 與愛情的相遇,真的需要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