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因為房產證的問題,陳露和謝松又發生了爭吵。
婆婆說,買房時她出了錢,要求辦證的時候加上她的名字,不然她沒有安全感。一向好脾氣的謝松竟然問也沒問陳露,就同意了母親的要求。
房產證辦回家,看著上邊是老公和婆婆的名字,陳露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房子首付時,婆婆只拿了3萬元,其他的錢都是他們小兩口湊的,而且以后的15年他們都要節衣縮食還房貸,而自己竟然連署名的權利都沒有。婆婆說要安全感,可誰給自己安全感?
陳露和謝松吵架,“理屈詞窮”的謝松煩躁地扔下一句“我不想跟你吵”,便躲進了臥室。憤怒到頂點的陳露,抓起衣服就沖出了門。謝松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陳露頭也沒回,狠狠地將門摔上。
出了門,陳露的淚就掉下來了。
剛結婚的時候,陳露也曾離家出走過一次。那個曾經鞍前馬后圍著她轉的“白馬王子”升級為老公后,便從奴隸到將軍,不但將她當保姆,還常常吆三喝四,不是嫌飯菜不合口,就是嫌衣服沒洗干凈。謝松的大男子主義,讓陳露感覺很委屈,于是,郁悶的她在一次因家務瑣事與謝松爭執后,憤然離家。
陳露的娘家,遠在離這座城市2000多公里外的一座小城。那次,她沒有親戚朋友可以投奔,只好投奔一個老鄉。在老鄉那里住了3天,她就住不下去了。原本以為離家出走,謝松會滿世界找她,但3天過去,謝松卻連一個短信也沒發給她。在沮喪中堅持了4天,陳露就灰頭土臉地回家了。
一進門,看到謝松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陳露氣急敗壞地質問:“你怎么不問問這幾天我去哪兒了?”謝松胸有成竹地說:“你在這里沒有親戚朋友,能跑到哪去?肯定是去找你的老鄉了。在外邊呆幾天你就回來了,我何必多此一舉滿世界找你?”陳露氣得想再次想離家出走,可是摸摸口袋里的錢,再看看謝松那張玩世不恭的臉,還是泄氣了。此后,陳露再也沒有離家出走過,因為第一浪費錢,第二這招在謝松面前不靈。
就這樣,吵吵鬧鬧過了8年。這次,因為房產證的事情,陳露第二次離家出走,雖然她知道謝松對她的出走根本不在乎。
陳露忽然很想念父母,好想在媽媽的懷里哭一場。她要離開這座城市,到父母身邊尋求心靈的安慰。到了火車站,陳露一摸口袋,口袋里只有幾十塊錢,而回老家的車票要300元。無奈,她只得坐車回家,可是她沒帶鑰匙,回去也進不了門。一氣之下,她去了酒吧,她覺得自己需要借助酒精發泄。
在酒吧喝到快天亮的時候,微醺醺的陳露跌跌撞撞地回了家。一推門,門竟然沒有鎖。那一瞬,她心里的悲傷再度化成了淚水:“他果然沒有出去找我。”她強打精神進了家門,家里靜悄悄的,謝松不在。
陳露正疑惑間,滿臉疲憊的謝松拖著沉重的腳步從外邊回來了??吹疥惵?,他責備她:“你跑到哪去了?害得我找了一晚上,手機不帶,鑰匙也不帶,錢也沒帶,出了事怎么辦?如果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報警了!”
陳露氣鼓鼓地說:“你找我做什么,你不是不在乎我嗎?”
謝松不好意思地說:“我怕把你弄丟了,歲數大了,膽子小了。”
陳露的鼻子酸酸的,是啊,經過歲月的洗禮,如今的他們都變得膽小了,怕把對方不小心給弄丟了,怕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所以,以前不能忍的都忍了,以前不會做的都做了。在相濡以沫的歲月里,他們學會了恐懼,而正因為恐懼,他們才能更有勇氣、更加堅忍地面對生活中的種種難題,直至攜手百年。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