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于材人遠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于人者不至也。
——題記
我兩頰發麻,熱淚掉了下來。
順著模糊的視線,我向仲永走去,問他:“如果生命重來一次,你的一生還會如此嗎?”
話音剛落,我便覺得有一股力量死死地拽著我,像水草一般纏住了我的腳,硬是把我拉了下去。我仿佛掉進了深深的大海,我不會游泳,越掙扎陷得越深,我仿佛要窒息了……
一
醒來時,我才發現——我成了一根蠟燭。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忽然,我聽見一個幼兒的啼哭聲。“哇……哇!”
“如此清脆的哭聲是誰啊?”我心中納悶道。我向四周望了望,看見一位農夫抱著一個很小的孩子走進屋來。我驚奇地看著他們,總覺得似曾相識。
“父親,我要用筆墨紙硯。”這個小孩哭喊道。農夫大吃一驚,我也被嚇了一跳,如此年幼,竟然也知道文房四寶,真是了不起啊!緊接著,父親為他借來了筆、墨、紙、硯。這個小孩立即寫了四句詩,是一首以贍養父母和使同族人按照輩分、親疏的宗法關系和諧地相處為內容的詩。我心中立刻對他產生了敬意,真是一位小神童啊!寫完后,他題上了名字。“咦!他是仲永!”我欣喜道,我竟然穿越到仲永的家里來了。
二
我穿越了!我心驚膽戰,卻又無比激動。我雖是一段小小的蠟燭,卻也是一段幸運的蠟燭,我是劃過歷史的一位旅客。
真是一夜春風綠滿園啊!自從仲永寫了一手好詩,一夜間,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仲永。登門拜訪的人數不勝數,他們指定物品讓仲永作詩,仲永總能揮筆立就,詩的文采和道理都有值得一看的地方。客人們對此感到很驚奇,漸漸地都請他父親去做客,有的人還出錢請仲永題詩,以討取仲永的詩作。他的父親因此感到有利可圖,每天拉著仲永四處拜訪同縣的人,也不讓他學習了。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還那么小,就成了父親賺錢的工具,無法享受到學習的樂趣,我真為仲永感到難過。深夜里,我默默嘆息。
三
我多想幫一幫仲永,可我卻只能在一旁無能為力,默默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一個普通人。
仲永二十多歲了。父親也積勞成疾,臥病在床,我留在古代的時光也所剩無幾。仲永一直在父親床頭照顧著父親。父親望著兒子,老淚縱橫:“永兒,是爹對不起你啊,是爹害了你啊!原諒——我!”父親咳嗽了幾聲,便倒了下去。
秋天,肅殺……
秋風卷起黃葉,翩翩落在父親的墳頭上。
仲永含著淚跪在碑前,死一般的沉寂。
……
四
我的身體僅剩下短短的一毫米,我要回到現代了,但我又是多么的不舍和留戀,更多的是擔心,仲永以后該怎么辦呢!
我急中生智,用僅存的燭淚在他書桌上寫下一行字:卒之為眾人,則其受于人者不至也。
起風了,我飄在了空中,滑進了一個漩渦里。我的目光還盯著它——默默地對著這行字許下了一個愿望。
……
“仲永最后的結局一定是好的。”我坐在窗邊對“小花”說,“小花”高興地“喵”了一聲,我笑了笑。
我思緒萬千: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今夫不受之天,固眾人,又不受之人,得為眾人而已耶?
結局把握在自己手中,“受與人”與“不受與人”,要看自己的選擇。
點評
這篇續寫,借用穿越的形式再現了《傷仲永》的內容,活化了作者王安石寄于其中的寓意。作者從品味《傷仲永》開始穿越,再回到現實繼續體會故事的啟示和教訓,最后得出結論——結局把握在自己手中,“受與人”與“不受與人”,要看自己的選擇。續文意境深沉,發人深省,很有震撼力。
【指導并置評:黃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