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真氣人，早晨起來一看，爐子又滅了，沒辦法，只好出去湊合著吃。

透過朦朧的薄霧，遠(yuǎn)遠(yuǎn)望見幾個白棚子，那是個體戶的飲食攤點。我把書包往后一推，準(zhǔn)備美美地吃上一頓。人很少，除了幾個招呼客人的賣主，幾乎沒有顧客。他們一見到我過來，便大聲地叫了起來……

“剛出鍋的熱包子，肉餡的，香噴噴的。”

“又香又酥的油條，吃了包你滿意——同學(xué)來這邊坐。”

“天冷，喝碗熱乎的辣湯暖和暖和……”

一時間，早市一角熱鬧起來，我正要掏錢去買油條，臨近的一個賣主又叫了起來：“同學(xué)，坐這兒。”

“早晨喝點粥不錯，來，這兒坐。”又一個賣主喊道。

我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走，買什么？去哪家呢？真有點犯難，這些賣東西的，也確實太會招攬生意了。看他們招呼得那么熱乎，不就是為了我那幾元錢嗎？唉，我這點錢能使你們發(fā)財不成？這些人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哪兒近坐哪兒吧，我買了些飯坐下來。

“好不好吃啊？味道還不錯吧？你可是我今天第一位顧客啊！”

我漫不經(jīng)心地瞅了他一眼，見他正樂呵呵地朝我笑呢。哼！看那樂樣兒，不正是見錢眼開嗎？我吃完飯，看看表，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能趕上的。

“老板，錢……”我把錢扔在桌上。

“噢，大票子，有零的嗎？”他拿起來問道。

有零錢還給整的嗎？我不耐煩了，這人真啰唆，我心里嘀咕道，然后搖了搖頭。

“快些找錢。我要遲到了。”我又催促了一句。他掏了掏全部衣兜，又把手中的錢遞給我：“你走吧，早晨慌張，沒來得及準(zhǔn)備零錢。”我看了他一眼，心想，嘴上說得真好聽，心里還不一定怎么想的呢，還是我去換開的好。我問了附近幾家賣飯攤點，都說換不開。

“我說同學(xué)，不要忙了，不就幾塊錢嘛！快上學(xué)吧，別誤了上課。”那位攤主對我喊道。

“是啊，快上學(xué)去吧，小小年紀(jì)別把這個看得那么重，吃點東西算什么。”另外幾個賣飯的也隨聲附和著。

“同學(xué)去上課吧！”攤主又催促道。“我快上課了，那……那錢，明天還您吧。”我不好意思把那張票子放回衣兜，我真恨我自己沒帶零錢，他們挺辛苦的。

“千萬別……我可要生氣的。”他使勁地擺手，而且故意變了臉色。

“那……師傅……”我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只覺得一股暖流在胸中流淌。

他朝著我笑了，輕輕的，那笑是憨厚的，慈祥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嘴角，那布滿皺紋的前額，還有那眼神都流露出真誠，流露出期待。我迷茫的心受到震撼，豁然開朗了，只覺得他那一笑是那么動人，

【作者系江蘇省泗洪縣淮北中學(xué)雨凝文學(xué)社社員，指導(dǎo)教師：趙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