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課的男人

一個人年輕時沒干點荒唐事，年紀大了總想補上這一課，比如搞外遇。

大概是得了婚前恐懼癥，小菲最近常跟人抱怨大明算不得如意郎君。抱怨內容如下：大明念高中時因打架被記過處分一次；大學畢業后瞎折騰，起碼錯過兩次絕佳工作機會；交往過的女友不計其數，情史復雜。

小菲既有點兒浪子終結者的驕傲，又有點兒擔憂，擔心大明浪子情懷長存于心，若干年后不安于家。

根據墨菲定理，你擔憂什么必然會發生什么，小菲的抱怨恐怕遲早要變成現實。不過，假如小菲嫁的是大家公認的好男人，難道她就安全了？

我的朋友A男和B女，兩人既是高中同學，又是彼此的初戀，雙方父母交情深厚，AB的關系可用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來形容。去年，也就是在兩人32歲、相識16周年、結婚6年、孩子滿4歲的這一年，A男迷上了搞外遇，一個接一個地搞，每次都鬧得雞犬不寧。短短兩年間，A的荒唐和壞，顛覆了他此前32年的優秀履歷。

A倒也坦率，跟我說：小時候為父母而活，要做好兒子；成年后為老婆為孩子而活，要做好老公好老爸。忽然之間看到自己鬢角冒出的白發，臉上出現法令紋，爬山時會喘氣，他有點怕。這一生，他還沒為自己活過，從沒干過荒唐事，從沒違反世俗道德標準干過一件壞事。

搞外遇，是他為自己而活的一種表現形式。

這當然可視為混賬話。然而放眼看周圍的中年男人，放浪形骸的，竟有半數是好男人出身。他們在學生時代是好學生，工作后兢兢業業從底層爬起，結了婚有了孩子，終于混進小有所成的隊列中，忽然就變了一個人。

萬物生長季節更替，什么時候就做什么時候該做的事，年輕時的荒唐容易被原諒，年長后再這么干就不合時宜。人們通常會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倒覺得，A的坦白更有誠意。一個人年輕時沒干點荒唐事，年紀大了總想補上這一課。老實認真的男人，一旦補起這一課，態度也老實認真得很。

假如荒唐是男人成長的必經之路，我倒覺得，大明已經走過那一段，這對小菲來說，未嘗不可當做幸事來想。至于婚姻，反正從來就不是樁一勞永逸的事，何必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