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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算心

2012-04-29 00:00:00大三元
飛言情B 2012年9期

簡介:一個是仙名在外的冒牌神女,一個是誅玄除道的鐵血少主,他們注定要誓不兩立。當她被他用計困于蒼茫河川終于窮途末路時,他卻笑說愿以城池為聘風光迎娶,她不禁芳心錯付。一朝夢醒,原來所謂的兩情相悅,只不過是為了復活另一個女子的障眼法……

神女算心

文:大三元

一、

人生在世,總得有門技藝傍身。喬金金全靠一張嘴。

無極城主奉道,是以玄學五術頗受百姓推崇,喬金金坐吃山空時往往只要喬裝一番下山,找準對象掐掐玉指,張張金嘴,就能賺個盆滿缽滿。時間一長,便還有了城外天霜山中藏著金口玉言的神女的說法。

此刻,喬神女驚慌失措地窩在烏篷船里,憶及往日勝景,心生凄涼。

老城主信道,少城主容蘇卻偏偏惡道,相傳城主豢養的能人志士這幾年間被殺的殺,被剮的剮,所剩無幾,而自年初起容蘇將矛頭又直指民間玄士,大有要趕盡殺絕的勢頭。

逃命本不是她所愿,奈何風水輪流轉啊——喬金金枕著包袱猶黯然神傷,忽覺足下一陣濕涼。

這一看不得了了,河水不知什么時候漫進了船艙,喬金金跳著腳掀簾而出,才發現船頭搖櫓的人也不見了,而船身破了個大洞,照這個架勢約莫不出兩刻,她就要陪這條破船徹底葬身河底。

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空無一物的河面上悄然駛來一艘畫舫。

畫舫富貴堂皇,主人更是風華無雙,只可惜忙于踩水的喬金金完全沒有心情欣賞:“走過路過救下命啊!救下命!”

那男子聽罷一下笑出聲來,攏了攏斗篷,搖頭道:“真是對不住,在下也不會游水。”

喬金金不慎連嗆了兩口水,沉浮間又忙將“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來世做牛做馬,銜草結環”的好話整筐整筐地往外倒,這回男子像是動了心,說:“來世太渺茫,在下若救了姑娘,姑娘這一世便給予在下可好?”

河面風大,玄色繡金披風于男子身后劇烈抖蕩,恰如翼鳥振翅,他雙眸深邃,竟一瞬間吸去喬金金大半神智。極力將手遞給他,一扯一帶,少女仿佛魚躍龍門般在空中撩起一大串晶瑩水珠,狠狠地撞進對方懷中。

溫軟在懷,他不肯放手了,得意道:“這下還不抓到你。半個月的躲迷藏有意思嗎?”

喬金金仍有點暈:“我說這位公子……我們認識嗎?”

“我叫容蘇,現在認識了?”

容……蘇?

“容蘇?!”

少城主容蘇整治玄士的殘忍手段一瞬間灌入腦海,喬金金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一雙不著履的小腳耍賴般地在船板上胡踢起來。

“天地良心啊!我就是個靠嘴巴吃飯的江湖騙子,什么神女下凡歷劫,什么九天座下弟子,都是我花錢找人放的消息,只為多訛幾個錢,跟道家玄學沒有半點關系啊——別殺我,我還不想死——嗚嗚嗚嗚!”

累積多日的驚恐、委屈潰穴決堤,喬金金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容蘇支著下巴看她,半晌安慰般地摸了摸她的頭,笑瞇瞇地說:“我都知道。我注意你很久了。”

哭聲一下剎住,喬金金眨著淚眼:“你真是無極城少城主容蘇公子?”

“如假包換。”他亮了亮腰牌。

“你還不殺我?”她又追問。

“在下哪有那么血腥。”

“也不用我做牛做馬報答了?”

“不僅不用你做牛做馬,我還要將你當神女供起來。”容蘇將喬金金凍得冰涼的指尖包裹起來,呵了口氣,“上山尋人是為了求親,誰知你面都沒露就開了溜。在下無極容蘇,愿以城池為聘迎娶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二、

喬金金很懷疑容蘇喜歡自己什么。若說旁人為神女傳說著迷也就罷了,容蘇不是很清楚她的底細嗎?難道是他大齡久曠,品味已超出常人理解?

盡管她想不明白,但依舊順從地隨容蘇回了府——快入冬了,山上根本冷得住不了人,生活所迫,罪過罪過。

城主一族的生活無疑是奢侈的,深秋時節屋內能暖如陽春,而論及吃穿用度,皆是她一世都沒見過的大手筆,對著縱是神仙也比不上的逍遙生活,喬金金心里簡直樂開花了。

“這個,這個再來點兒!嗯,對對,那個也要——容蘇你怎么不吃了?”她饞得口水橫流,容蘇卻只斜眼看著她,笑道:“晚上不可過食,合胃口的話明日我令他們再做就是。來,喝點山楂茶。”

喬金金接過來乖乖地喝了半盅,再抬頭,一只手拿著帕子伸過來幫她擦了嘴角。

她清楚地聽見下人訝異的抽氣聲,余光瞥到容蘇滿是寵溺的笑容,心頭就像是被什么盤繞,一圈一圈,越纏越緊。

城主府邸廣大,容蘇卻沒有另撥屋子給喬金金,只在自己房中立了道屏風,又添了張床榻,就算是她休息的地方,大有將婚約坐實的意思。喬金金不知容蘇所想,她自小在山中長大,并無待字閨中的自覺。

正因為日夜相處,喬金金才發覺初見時覺得容蘇清減并非錯覺,他似是抱恙已久,夜里時常輾轉難眠。

這夜,屏風那邊的人幾乎又是折騰到天亮才睡,天蒙蒙亮時喬金金聽見門外有人聲交談,她披衣起身,開門見屋外站著個道士模樣的青年。

她打量道士,道士也在看她。少女烏發濃密,霜衣微敞,初醒時雙頰還有饜足的紅暈,風情動人。道士皺眉將頭扭到一邊,丫鬟捧著湯碗來打圓場:“這位是青陽道人,趕來給少城主送藥的。”

恰逢容蘇醒來,問她是不是青陽回來了,喬金金分心作答,屋里又沒點燈,送藥時腳下一歪,整個碗就這么飛了出去。

身后攪起一陣風,來人沖過來指著她便訓:“你是哪兒的丫鬟!怎么這么不經事!”

雖是她有錯在先,但這道士也實在太兇了。

“誰說我是丫鬟?丫鬟能睡在容蘇房里嗎?”

青陽未料到喬金金會說得如此露骨,面上紅白交錯拂袖而去,容蘇散著發倚在床頭,似笑非笑。喬金金氣消后忽又緊張起來:“容蘇,你真的病了呀?”

“沒有的事。都是些強身健體的藥,不過來得金貴,青陽才會這么生氣。”

一口一個青陽,如果容蘇跟剛才的牛鼻子真是朋友,傳言里說他憎道惡道、討伐不絕,又是怎么回事?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這道理你不是最明白不過了嗎?小騙子。”容蘇將少女豐盈的烏發捋到白玉般的耳后,懲戒性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她吐了吐舌頭:“你不提我都忘了!哼,算起來,我的身份道階該在他之上吧!下次見面再叫他好看!”

喬金金再次見到青陽,是幾日后的一個夜里,在偏僻隱蔽的別院外。

本以為至多各自冷哼一聲,視而不見,卻不想他偏偏攔下她的去路。

九天玄女是道家鼻祖,喬金金冒名其座下弟子是大大的不敬,也正因如此,青陽才對喬金金成見頗深。

“招搖撞騙也能理直氣壯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讓貧道大開眼界。想過去也行啊,別怪貧道沒提醒你,這院里可住著吃人的大妖怪,到時候一口啃掉你的頭,貧道也無能為力。”

喬金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又瞬間炸毛了:“你少來嚇唬我!我又不是不——”

“喬喬?”

她未完的話被來人打斷,容蘇上來牽了她就往回走,喬金金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又見容蘇眉頭驀地一蹙,緊接著伸出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盡管那雙溫熱大掌有意護著,自別院內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慘叫,還是清楚地傳進了她的耳朵。

凄慘可懼,不辨男女,聽得人頭皮發麻。

喬金金驚叫著埋頭于容蘇胸前,緊緊地抱著他精瘦的腰不肯放,容蘇長臂一攬,干脆將她打橫抱起藏在披風里,大步離去。容蘇雖則清減,身形卻比常人高大,一身白衣的嬌小少女縮在他懷中,仿佛是只受了驚只認主的雪貂。

男人臂彎強健,胸膛滾燙,縈繞鼻端的陽剛氣息,更是一瞬間占據喬金金所有的感官。她很快忘了恐懼疑惑,只將耳朵貼到他胸前,貪婪地去聽那蓬勃有力的鼓動,期望這條路還能再長些。

三、

大家族里多少窩著見不得光的事。老城主信道成魔,又著迷陰陽之術,篤信常年與處子交合能延年益壽,故此身邊姬妾換了一個又一個,好時蜜里調油,壞時不過玄士一句話,生死旦夕。

“別院里關著的這個還算幸運,比起莫名失蹤和枉死的,總算留下了一條命,但也就此瘋了。時日一長,父親心存顧慮,才會要求每次青陽到訪時來這邊作法超度。不過我是不太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容蘇以指梳理少女柔順的長發,不見她反應,有些擔憂地問,“怎么,剛才真的嚇到了?”

喬金金慵懶地枕在他腿上,此刻轉過臉來,坦率地迎上他的目光,問:“容蘇,將來你是不是會和城主一樣,會有很多很多的姬妾?”

燭火幽光下,那雙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如洗。

容蘇心頭像是被刺狠狠地扎了一下,連忙答道:“不會。”又怕說得太快讓她誤以為是信口開河,呼了口氣才緩緩地道,“我與父親不同,我終其一生只會迎娶一位妻子,但愿用一世時間,傾所有去守護她——喬喬,你愿不愿意,做我說的那個人?”

求娶的話是第二次聽了,喬金金依舊怔怔的。

容蘇也不強迫,只在她呆呆地打量中俯下了身。

他的吻仿若世間最柔軟的雛羽,輕輕落在她前額、鼻梁、臉頰……喬金金掙扎著反手遮住了嘴,容蘇的唇便直接貼在了少女白嫩的掌心。

“別拒絕我。”他垂眼低喃,耐心至極地在她手心細啄著,直到弄得少女又麻又癢,卸了提防,才捏著她手腕猛地拉高,再一傾身,火熱又強勢的吻便席卷而來。

唇舌依偎,鼻息交融,甘美的,瘋狂的,全是喬金金從不知道的感覺,喘息的間隙,她終于肯坦誠在他耳邊輕吐:“我愿意。”

那時她想當然地并不認為容蘇對自己的許諾有多艱難——他是無極城的少城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護著她一個小女子,又有什么問題。

老城主外出休養半年,剛抵府,容蘇便去稟報迎娶一事,而這一去,幾日未歸。往先,容蘇在房中時喬金金常常休息不好,現在他不在,她更睡不著了,翻翻他的書,撥撥他的琴,招來丫鬟詢問幾番,無果。

接下來就是青陽的突然造訪。

明明兩看生厭,這日他又如門神般寸步不離,而前后不過片刻,院中便闖進一堆人。

走在最前的二人,一個是明顯憔悴了的容蘇,另一個則是眉眼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華發男子。男子面色赤紅,腳步虛浮,似乎正在氣頭上,任容蘇怎么阻攔解釋也無用,僵持半晌,竟泄憤般一杖重重地打在容蘇背上。

喬金金躲在屋中,捂著嘴差點叫了出來。

她不明白容蘇犯了什么事,也不明白城主為什么怒氣沖沖,卻曉得容蘇的身子是根本經不起這樣責打的。她該做點什么?她能做點什么?透過窗戶縫觀看屋外天色,她漸漸握緊雙拳。

院中,城主怒不可遏,揚言要進屋見人,容蘇則一口咬定不該失禮于“神女”,其余人想強入,又礙于青陽不敢造次。

“好,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自作主張了!”

容蘇單膝跪地,垂首道:“并非孩兒自作主張。孩兒豈敢造次?實是神女殿下……選中孩兒。”

“一派胡言!”說罷,他又是怒極一杖。

卻是父子爭執不下時,自屋內幽幽地傳來一句問話,不疾不徐,瞬間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什么人?怎的這般吵鬧?”

離得最近的青陽是第一個聽見的。

那嗓音如珠落玉盤,悅耳中帶著一絲慵懶,乍聽綿軟,又仿佛帶著威嚴,他明明知道這該是出自女騙子之口,卻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語氣,顯然只有上位者才有。

院中眾人也蒙了,你看我我看你。容蘇恭敬地回稟道:“神女殿下,是家父回城了。”

話音落后,房門嘎吱開了一條縫兒,在眾目睽睽下,一只手自內探了出來。

一只手,一只過于白皙的女人的手,手指纖長,指端圓滑,每一處弧度都妙不可言,美得不似凡物。它沖外輕輕地招了招,全然不提城主,只道:“蘇蘇,進來,莫淋著了。”

一時,大家都沉默著。

不知是誰率先笑了開來:“神女真愛說笑,這大晴天的,打哪兒……”

話還未說完,平地忽然刮起一陣邪風,緊接著烏云壓境,旱雷陣陣,只是瞬間,天地完全變了一番顏色。

她果真金口玉言!

電閃雷鳴中,一直閉目的青陽冷冷地掃過眾人,像是遷怒他們方才的不敬,而后沖房內人虔誠行禮,低低地念了句“福生無量天尊”,看得一干人噤若寒蟬,不自覺地退了好幾步。

暴雨傾盆時,城主終于拂袖而去。

四、

從老家仆口中得知,容蘇母親何氏懷上他那年,老城主生了一場很重的病,而何氏誕下容蘇后又難產而死,城主便咬定容蘇是刑父克母的災星,自幼責罰訓罵都是家常便飯。如果容蘇不是唯一男嗣,只怕早就被打死了——也是容蘇厭惡玄學的根本原因。

如今容父年邁,身體每況愈下,仍占著城主位子不放,盡管容蘇掌握族內大半勢力,卻礙于種種,不能與他撕破臉皮。

夜里,容蘇發了高熱,替他擦身時,喬金金看到他身上縱橫交錯的淤青,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

容蘇笑著轉移話題,問白日里她如何能預知落雨,演技著實厲害,差點連他都被唬住了。

“久居深山,觀個天相哪是難事。”

容蘇手滑到少女頰邊捏了一把,驕傲地道:“原來我的喬喬,是這樣的聰明厲害。”

“可你為什么會這么笨啊!”她高聲怒斥,自責地將臉深埋到他的手掌心,“你想做繼承人,就應該乖乖地把我交出去,跟父親搶女人,還指望他把城主位子給你?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淚水順著男人的指縫往下淌,容蘇神色一僵:“你……猜到了?”

其實并不難猜。

最初著迷神女傳說的不是容蘇,而是老城主。老城主派容蘇去尋喬金金,妄想用她處子之身枯木回春,卻不料容蘇臨時改變心意,將喬金金護在身邊,而特意將喬金金捧得神乎其神,又說她選中自己侍奉,只為牽制敬仙畏神的老城主。

“父親疑心病重,經今日一事他或有三分相信,對你,暫時是不會輕舉妄動了。”他將頭偎在少女柔軟的頸窩間,蹭了蹭,說,“別怕,我說過會傾我一切護你周全的。”

可喬金金明白,現在的安寧岌岌可危,除非,容蘇能繼位。

她捧著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時,眸光堅定地道:“容蘇,用計逼他讓位,我來幫你……”

好似只是幾日光景,城主突然沉疴不起,病勢洶洶,身邊能人志士忙于問診驅邪,一干法子用盡也不見好轉。當然,也有人去容蘇處請神女。

每一次,她在屏風后古井無波的回答都一樣——等他真信奉本座,再來尋本座也不遲。

城主聽到回報后氣得直嘔鮮血,卻最終在枯槁之際,驚慌失措地求見喬金金。

直到很多年后,人們談及那一幕,都還覺得宛如昨日。沒有人真的忘記過。

那是那年的第一場降雪,神女形若二八佳人,鴉發霜衣,眉目如畫,她赤腳行于雪地遙遙而來,輕踏慢步,像是踩在人心之上,幾欲令人呼吸停滯。

她說城主之位早該傳于后人,強行占據只會損福折壽,加上舊人冤魂相纏,才有如今這劫。

“你可有識得的女子擅音律,眼下帶痣的?盡快安葬她的尸骨,否則不出三日,本座也救不了你。”

這些話自然是容蘇教給她的。

于老城主過去眾姬妾中挑出曾最受寵的,亦失蹤得最離奇的那個。

果然,老城主很快想起當年名噪一時的琴姬李芊芊一—聽信身邊人讒言,她被他活生生地關進石室至今已有三年,石室的門卻再也沒有開啟過。

老城主一臉死灰,仿佛是具被抽空力氣的空殼,隨手賜下城主令牌,讓了位,吩咐容蘇善后。于荒山雜草叢生處找到石室入口,下人合力撬開石門,轟響中塵埃翻滾,破落不堪,容蘇執意要親自進去。

想他剛任城主,做個孝子模樣無可厚非,但喬金金萬萬沒想到,最后容蘇竟會親手懷抱著那副尸骨出來。

紅顏肉身早去,衣料也已被腐蝕,只有枯骨上灰敗蒙塵的絕美飾物在悄聲訴說,它們的主人曾是多么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遠遠地,喬金金赤腳站在雪地里,全身僵冷。

容蘇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卻只有她捕捉到了,他眼底劇烈翻涌的悲哀。

不對,不對。究竟是哪里不對?

“李芊芊是我妹妹,嫁于城主不足兩年就被害死了。”

不知何時青陽來到身邊,喬金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了他的道袍,焦急張嘴,卻連一個字都不敢問。

青陽哼笑道:“不敢問?我偏要告訴你。你定見過容蘇房中的那架琴,它原本屬于我妹妹。你猜,他們曾經是什么關系?”

這一日,容蘇一直忙到二更天才回來,沐浴更衣后上榻,在褥子里悄悄摸索少女光潔滑膩的雙腿。喬金金抵抗了幾下,悶聲道:“容蘇,我累得不想動。”

容蘇只將那雙小腳捉了出來,忍俊不禁:“想什么呢!我是心疼,怕你白天赤著腳凍壞了。”他反復查看,確保這雙玉足并無異樣,才報復般地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明明還是他,卻為何這般陌生?喬金金黯然斂下眼,不忍再看。

可惜容蘇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只將她按在自己胸前,緩緩地道:“我找人合了我們的八字,婚事就定在下個月初一吧。”

五、

八字。八字。

她將自己關在房中,一遍遍地在紙上演算,十次、百次,每一次都是死局,是解不開的死局。

容蘇接手了族內事物,還要安排婚事,難免忙得脫不開身,但喬金金是知道的,他時常會在夜里去那個無人敢去的偏僻別院,她也知道,安葬李芊芊的棺木中空無一物。

終于到大婚這日。

拜過天地,被熱熱鬧鬧地送入洞房,容蘇離去前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讓她耐心等待,而她卻在他走后扯了蓋頭,動身去別院,不出所料,在這里她碰見了盡忠職守的青陽。

施了粉黛的喬金金在這個夜里,面色顯得格外慘白,她斜眼看著青陽,緩緩地道:“這種妖邪之物常被用在傀儡之術上,寄養人魂,重塑肉身,但得靠修道之人的道行喂養。那些失蹤的道人玄士,都是被它吃了吧?”她自嘲一笑,道,“容蘇曾說他從來不信鬼神,我便一心篤信這精怪是老城主所豢養,想著既然有你鎮守,它也翻不起大浪,但誰知……青陽,你是修道之人,怎能做出此種傷天害理的事?”

誠然,從喬金金出現的那一刻起,青陽已震驚非常,更不用提自她口中道出的,他和容蘇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青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把容蘇和妹妹的那段舊事告訴她,正如他不知道為什么此刻要為自己辯護:“縱養妖物行逆天之事的是容蘇,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既然說得與你無關,你且袖手旁觀便是。”不等青陽反應,她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柔弱無骨的身子憑空一扭,便如飛燕般越過高墻。

她會功夫!

等青陽反應過來,匆忙追進院中時,便遠遠地看見少女提劍緩步行到榻邊。層層幔帳之后,躺有一副妙齡女子的全新肉身,正要與懸于半空的白骨慢慢融合。

不管容蘇和青陽用了何種逆天禁術,相信不出片刻,這具身體的主人就能真正復活。也是直到這時喬金金才確信,容蘇費了這么多工夫,做了這么多事,甚至不惜利用神女之名將她卷入其中,不過是為順理成章地從父親口中問出失蹤的李芊芊的真正下落,找回她的骸骨,為她重生。

羞辱和悲憤讓她顫抖不已,喬金金一聲悲鳴,揮劍力斬,卻被一只手掌截在半路。

“喬喬,不要……你聽我解釋。”

劍刃上蜿蜒而下的鮮紅那么刺目,像是他身上喜服融化了一般,讓她的心疼得要裂了。

“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那她又算怎么回事?”

“她……若有幸能重生,醒后自然前塵盡忘,不會記得任何事情。青陽會帶她走,走得遠遠的,到時候她是她,我們是我們……喬喬,我與你已拜過天地,就是夫妻,你記得我說的嗎,我終其一生只會迎娶一位妻子。”

“不要讓我覺得你做的這些承諾,都只是為了留她一命!你心里一直存著這個女人,卻讓我誤認為你對我用情至深……容蘇,最初你選擇執意救下我,到底是喜歡我,是可憐我,還是不愿再看到有人重蹈她的覆轍?”她狠心一把抽出劍,不顧容蘇疼得悶哼,長劍直指床上的女子,“我容不下這根刺!”

“我與她并非你所想的那樣!但她卻也是因為我才——”容蘇擋在床前,眉宇間漸漸顯出不耐之色,“喬喬,她不過是一個過去之人,你不能這樣無理取鬧,不可以——”

“這事今日必須做一個了斷。”喬金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下面的話說得平靜,“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容蘇,權力在你手上,她還是我,你選——”

“不要逼我……”

“選!”

沉默了許久。

那恐怕是容蘇這輩子最錯誤的一次選擇,他垂了眼簾,雙拳緊握,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定是要她活過來的。不惜任何代價。”

似乎是那句“不惜任何代價”徹底擊潰了她,喬金金逃一般地消失在容蘇和青陽的面前,夜風送來她低低的帶著孩子氣的哽咽聲。

“容蘇,希望將來你不要后悔!”

六、

入了隆冬,大雪就沒有停過。滿目銀裝素裹的純潔俏麗,比不上容蘇心頭那一抹蹁躚雪影。

時至今日,想到那夜她著大紅嫁衣,滿面清淚質問時的神情,都還心如刀割。容蘇從來沒有這么恨過自己,卻妄想著等她氣消,時間一長,或許還有她回心轉意的那天。

繼位大典的前一日,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一人跑去天霜山,卻在深夜大雪中迷了路。凍得要快死的時候,她出現了。

依舊還是舊時模樣,披著及腰的豐盈黑發,白衣赤腳,在大雪中徐徐地走著,身形孤寂得讓人心顫。

容蘇不知道從哪里找回的力氣,沖上去抱住少女,急急地將她赤裸的雙足裹在懷里。

曾經鮮活的容顏平靜如水,她沒有動怒,沒有欣喜,仿佛他們之間的爭執只是一場夢。

“山中開了機關,一般人無法上來,要不是恰好我發現你,城主大人只怕今天就要凍死在山上了。”頓了頓,她又道,“我并不畏冷,以前做出那個樣子,不過為想討你憐惜罷了。”

容蘇心頭不可遏制地疼起來,埋頭在她胸前悶悶地道:“她已經走了,青陽帶她走了。你回來好不好?我想得很清楚,最開始或許是源于憐憫,可如今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我想要你,想要你在我身邊,永遠在我身邊……”

喬金金不答,指著二人頭頂的天空:“天上的星,每一顆都有它該在的地方,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改變它的軌道,人的一生本亦如此。你猜,如果李芊芊從開始就知道愛上你會使她喪命,她還會不會為了接近你而嫁給你父親?”

“我不知道……”

“會。明知會死她也一定會,因為她愛你。”喬金金答得莫名篤定,她又說,“可你不計代價讓她復活,實是逆天而行,若不是前世福德殷實,你又豈會只是身子孱弱?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你又在胡說了,你明知道,我從來都是不信命的。”許久,容蘇紅了眼眶,嗓音喑啞,“喬喬,若來日真有這場劫數,若我還能有命度過,我們是不是還能……還能再……”

“不能了,往后各自珍重。”

下山時,他執意要最后抱抱她,故而這一路便走得極慢。這一次她不掙扎,也未催促,只默默地隨了容蘇的心意,只是恍惚中還會想起,那個夜里,他抱著受驚的她,走過的那條沾染桂花香氣的小徑。

山路盡頭,容蘇依依不舍地將她放到地上,離去前苦笑不迭:“或許你并不畏冷,可我卻是真的愿意為你暖足,一世也不厭。你若什么時候改了主意,下山來找我,我……等你。”

后來喬金金下山了,在容蘇繼位大典的這日。

她悄身隱在人山人海中,遠遠地,看著一身華服的男子在城墻之上,受萬民敬仰跪拜。

推搡中,有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回頭看,是一臉表情復雜的青陽。

喬金金禮貌地笑了笑:“聽說你帶著妹妹走了,怎么樣?妹妹還好嗎?”關心的語氣,仿佛曾經想親手殺死李芊芊的人不是她一樣。

青陽沒好氣地道:“不勞費心。”

“沒有搞錯吧。你們是贏家,怎么還對我這個受害人兇巴巴的?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么教你的,煙霞山玄云觀,師祖是羊白白?”

青陽師祖在家名喚楊柏,只因玄云觀觀小,又不與外世通,故而知道他的人并無多少,可她怎么能用這樣諳熟的語氣道來?

人群中少女回眸一笑,晃花了青陽的眼,往前他一直對她諸多厭惡,直到這時才認真看她,驚心的熟悉感在心中翻涌。

尤記兒時,師祖供奉的密室中掛有畫軸,上繪神女降世圖,她著白衣赤足行于雪山,仿佛是天地間最初的一片雪……

青陽嗓音有些顫抖:“你是……你真的是……”

他的問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斷,須臾間天空仿若坍塌般黑沉下來。風嘯電閃,就是始終不見落雨,簇簇驚雷從高空劈下,在漆黑的穹幕上交織成一張金色的死亡之網。

七、

繼位大典上天降異象,是不祥之兆,人群中開始有了騷動,議論紛紛,質疑著這一位新城主。

人聲躁動中,喬金金又一次抓上青陽的袖角,沉聲道:“容蘇逆天而行,必遭重雷加身之苦,我曾想阻他行事,卻苦于不能泄露天機,否則就算僥幸躲過,必定還會有下一次……只要他捱過此劫,余生定能平安祥和,他走到今天這步是為了你妹妹,看在這份兒上,往后能不能請你多為照顧?”

青陽來不及回答,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她便不見了蹤影。

遠處天際,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一條電龍破云而出,朝容蘇所在之地直奔而去。

城墻上其他人早已紛紛逃命,容蘇隱隱覺出這是天罰,恐怕逃也逃不過,但十萬霆鈞之力沖向他的一剎那,肉身毀滅的痛苦卻沒有如期而至。

他神智恍惚,緩緩地睜眼,依稀只見有個人影擋在他身前,一人之力替他背負了所有痛苦。少女發絲飄揚,羽衣翻飛,面容從容悲憫,如夢似幻,讓容蘇腦中炸得只剩空白。

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會以這副模樣?為什么看上去……就要死了?

“喬……喬……喬喬!”

聽到他的呼喚,喬金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于是只好莞爾一笑,緩緩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如同他往前每一次,對她的溫柔撫慰。

以前,她偶爾也會被他撫摩寵物般的動作弄惱,掙扎著要去摸他的頭,那時他便振振有詞,說男兒頭頂不能隨意讓人碰,一世不過只給兩個女子摸,一個是母親,另一個便是妻子。在她氣鼓鼓的打量中他總得意地說,想摸委實不難,嫁與在下便可。

而這一刻,那撫摩實在是太輕了,輕得仿佛不是真的存在,輕得仿佛再也不會存在……

她再也不會存在了!

這樣的事實擊得容蘇神形俱碎,他瘋了一般地撲過去,想像往常那樣抱住她,卻最終只撲了空,她化作了縷縷微風,化作點點白瑩,像是一片雪羽,融化在他的面前。

容蘇求救般地望向趕來的青陽:“青、青陽,你告訴我,這是神女顯像,她不是喬喬,對不對……對不對……”

青陽怔怔地看著那個人消散的方向,緊抓自己的袖角,那處曾經被她抓過兩次的地方,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說……她一早算盡命數,知道自己或許會因為你而死,想著既然躲不過,干脆早入世,早破劫也好……是她一早洞悉,與人無尤。”青陽失神地低喃著,“那些神女下凡歷劫的說法,竟都是真的。”

一早洞悉,與人無尤。

所以才會在最開始他去尋她時,千方百計地想要逃走。

所以才會在最后以忌妒為名,阻止他行逆天之事。

所以才會在遭天譴時以身相替,換他半世安樂。

“權力在你手上,她還是我,你選——”

“容蘇,我希望你來日不要后悔。”

尊貴的男子跌跪在地,以手掩面,哭得像個孩童:“我后悔了……后悔了……喬喬,喬喬,你回來,回來……”

……

無極城的子民聽不見他痛苦的嘶吼,遠遠地,他們只看到天降異象時神女顯靈,以神力加持了城主,千百年難遇的神顯令他們大肆祈福,延綿不絕,如浪水般層層拜倒,久久不起。至此,穩固了容蘇再也無法動搖的地位。

尾聲

后來的容蘇,常常會獨自去大渡口、天霜山,查看每一條停靠的烏篷船,走遍雪山的每一個角落,他寧可自欺欺人,認定生性頑皮的心上人只是生了他的氣,才會偷偷藏起來讓他著急,也不愿意接受她再也不在的事實。

他迷失在浩瀚的星河下,迷失在皚皚白雪中,依稀長夜溫柔,皓月明朗,只是再也沒有尋到過懷中的少女。

無極城城主容蘇卒于一年冬的天霜山頂,享年四十三歲,無子嗣,終生不曾再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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