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頭老黃牛,我給農(nóng)人犁田拉車,任勞任怨,無怨無悔。
許多朋友說,我不應(yīng)該生活在這里,我應(yīng)該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和我的同類奔跑嬉戲,呼吸新鮮的空氣,吃鮮美的嫩草,望望藍(lán)藍(lán)的天、白白的云,悠閑地“哞哞”叫著。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美麗的草原才是我的家。
但現(xiàn)在呢,我的脖子被人套上了枷鎖,我弓著身子,低著腦袋,立在泥濘的水田里,被人拉著、拽著,辛辛苦苦地耕地,步子稍微慢點,主人的皮鞭就會雨點似的落在我身上。我任人欺凌,無力反抗,等我老了,走不動,沒力氣了,主人就“磨刀霍霍”把我殺了。我從頭到腳、五臟六腑都是寶,肉成了美味佳肴,皮做成了皮包、皮鞋等。
是的,我的地位注定卑微,注定被人類安排。在荒涼偏僻的農(nóng)村里,我的存在,只能算是一種不起眼的點綴。我的任務(wù)除了干活還是干活,但我的要求卻不高,一捆青草、幾斤青豆足矣。魯迅先生這么贊美過我:吃的是草,擠出的是奶;他還把自己比做孺子牛,甘為勞苦大眾服務(wù)。有人用“舐犢之情”比喻父母愛孩子,把敢作敢為的年輕人比做“初生牛犢不怕虎”。聽了這些,我心里無比喜悅;但是也有人鄙視我。一些老師,他們給學(xué)生講題,學(xué)生聽不明白時,他們會說:簡直是對牛彈琴。人們還把說大話的人比做吹牛,把社會上形形色色的壞人比做“牛鬼蛇神”。聽了這些話我心如刀割。
神圣的事業(yè)總是痛苦的,但是,也唯有這種痛苦,才能把深沉給予我。
當(dāng)夜幕降臨的時候,我被主人拴在了黑暗的牛棚里,聽著主人一家的歡聲笑語,我回想起了我的同伴。我孤獨寂寞著,苦苦地忍受著煎熬,牙齦咬得酸痛,直等到天蒙蒙亮,迎來了新的一天。
這時,可能有一個早起的牧童,帶著他的短笛,牽著我,出了村莊。我們一起歡快地漫步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看著白白的云、剔透的露珠、綠油油的小草。牧童悠閑地騎在我的背上,吹出那動人的歌謠,這是我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候了。
我負(fù)重而行,立在水田,走在鄉(xiāng)間小路,踏踏實實為人類造福,我是一頭辛苦而快樂的老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