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爸和他朋友在家喝酒,喝的都是白酒。
我記得爸爸有一個錫酒壺,不知是從爺爺家還是姥爺家拿來的,他喝酒時就用它來溫酒。酒盅都是現在茶道品茶的小盅,且是一邊嘮嗑一邊品酒,常常有“嘶啦嘶啦”聲,那個享受勁想必只有他自己能說清楚。而我們小孩子是非常希望家里來客人,那樣我們就可以吃著好東西,什么蘋果、花生仁、肉、魚等奢侈品。
媽媽的人緣特好。尤其跟那些堂兄、堂姐,還有妯娌,讓人羨慕。其中,媽媽最喜歡的是鄉下的一個堂姐,她在家里行二,我們稱為“二姐”,后來經過父母親的幫助介紹,她嫁到了城里。她父親行五,在一次送我父親回家途中遇車禍而亡。她媽媽在鄉下務農,她家兄弟兩個、姊妹五個,生活拮據。她平素對我媽媽和爸爸非常尊重,非常好,成天老叔長老嬸短叫個不停。她說過,對我爸爸媽媽的感情比對她父母還親。因此,她嫁到城里后,與我們家走得比較近,凡事都來找爸爸媽媽商量。她的公爹是一個喜歡小孩子的老人,尤其喜歡我這個胖娃娃。每逢假期一到,他都會邀請我到他家去玩耍。他業余時間挑大糞賣錢,家里有很大的糞坑。很多人嫌他臭,我倒不覺得。他很愛喝酒,每每我到二姐家,他都是先陪我玩十三點,然后留我吃飯,讓我二姐準備兩個小盅,逗弄我陪他喝酒,平時在家里爸爸是不許小孩子喝酒的,我那時就是在他家沾染了酒氣。
直到上班掙錢以后,爸爸對我才開禁。以前爸爸講老一套,什么父子不同席呵、小孩子不許喝酒啊等。爸爸的酒量不是很大,平常也就三兩酒,來客人了能稍微多一點。他喝酒是老派,炒幾個菜,喝點酒,不是那種有菜沒菜都喝的主。媽媽說他是饞喝酒的。他們注重的是派頭和排場,不像我們年輕時的拼酒。他們更多是品,我們是拼。記憶中,爸爸很少打散酒,都是喝瓶裝白酒。后來,一個親戚在鄉下鎮里糧食部門工作,每年都給他拿據說是純糧食做的足60度白酒,他才喝過這種被他戲稱為“小茅臺”的散白酒。直到晚年他都喝這種酒和侄男弟女孝敬他的瓶裝酒。
我喝酒經歷過好幾個階段。乳臭未干時是好奇心重不論不知何謂酒,只管辣就行。漸漸成人成家后是延續爸爸派頭,每天喝啤酒,干脆鼓動媽媽做菜喝酒。我是家里喝酒的倡導者,爸爸響應,弟弟是隨從,喝不喝都行。自己搬家后自立門戶,下班歸來帶上兩瓶。人到中年外面應酬多,不怎么在家喝酒,一般都是節假日才喝酒。到如今是,在家喝小酒,不再喝大酒,常常是啤酒一瓶或白酒一兩,或紅酒一杯或黃酒一盅,要的是男人的情趣和風格。
關于酒的記憶還有很多……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