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十八大”正在勝利召開。我們,和絕大多數民眾一樣,不能親臨目睹,但在電視里、報紙上、網絡中,我們已經普遍地感受到這種盛況,上千中外記者忙于奔走,五屆政治局常委群達畢至,如此場面,我們不敢說絕后,但空前已是無疑。
目前,盛會上正在發生的事情,我們還無法盡知,會后也不能。作為媒體中人,我們常常引以為憾,但這也給我們留下一些想象空間,茶余飯后,茲為樂事。
請注意,我們所說的想象,并不是猜測會上可能發生的細節,這方面內容,自有內史為之,我們不敢妄自揣度。我們可做的,就是根據公開渠道的各種信息,對“十八大”之后大膽地進行一番想象。
誠如“十八大”報告中所言,道路問題至關重要,關乎黨的命脈,關乎國家前途、民族命運、人民幸福,“我們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
毋庸諱言,這句話不但為中國未來指明了基本方向,也給人們留下了足夠的想象空間,充滿了政治智慧。在我們看來,在斬釘截鐵以類似禁止性規定的方式否定了“老路”和“邪路”這兩條極端路線之后,對走哪條路、如何走等具體事宜,并未作出詳細闡述,這就在兩條極端路線的中間地帶留下了探索、創新甚至發揮的巨大空間。
對于如此表達方式,我們已經久違了,這無疑是一種真正開放的態度,是一種自我松綁的智舉。在改革開放的偉大歷史進程中,我們就常常聽到小平同志有類似的表達,比如:允許看,大膽試,可討論;再如:一個中國前提下,什么都可以談……對此,我們是發自內心地喜歡。
正所謂“舉什么旗走什么路”,在道路問題已旗幟鮮明的背景下,圍繞未來10年居民人均收入倍增的宏偉目標,深入加大各個領域的改革,包括之前不敢想象、總是諱莫如深的政治體制改革,都是必須的。“重慶事件”告訴我們,做了不能做的事,要付代價,接下來,如果必須做的事沒人做,也要有人負責。否則,不但國內輿情不答應,國際情勢也不允許。
國內,各種社會矛盾層出不窮,且呈激化之勢,尤其是官與民的對立,權貴與屌絲的對立,正在構成極不穩定的雙重二元結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此弊病,早成街頭巷議之必備,連鄉野農夫也有深感,何況學富五車之人、高居廟堂之輩。不信,請隨便去哪條巷子聽聽民謠童語,即可體察如是社會民心。
國際,列強環視,周邊風起云涌,地緣政治之不穩定因素與日俱增。不管是老牌強國如歐美日俄,還是后起之秀如印度巴西,為了在新一輪競爭中勝出,都在進行自我革命,奧巴馬之改變,普京之堅韌,辛格之革新……無一不在以變法圖存圖強。
昔春秋戰國,秦楚燕韓趙魏齊,均有逐鹿天下之心,遂爭相變法,但力度殊有各異。其時,秦偏處西域,制度最為落后,世襲貴族驕奢淫逸,士子民夫心灰殆憊,秦人頻頻出離秦地,以致天下辱秦。秦孝公痛徹時弊,知恥后勇,排除萬難,重用商鞅徹底變革舊制,大力消除貴族庶民二元對立之溝壑,唯功論賞,十年后府庫充盈,兵強馬壯,為始皇覆滅六國打下了堅實基礎。而頗具問鼎中原資格的齊、楚、魏諸國,或中途廢法,或不夠徹底,終致國破家亡。
值此空前盛會,撫今追昔,想象“十八大”之后,改革變法仍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但如何改革,尤需深入討論,一如《人民論壇》的一篇文章中所說:“既得利益集團,往往有意無意地堅持慣性思維,自覺不自覺地堅守既定話語,完全不理會已急速變化的現實,不顧世界民主潮流激蕩,死抱既往意識形態教條,對思想解放怕得要命,滿口官話套話,以禁錮思想來保住其話語霸權,保護其特權。”所以,改革需思想論爭,無須打壓任何流派,而且要像當初討論真理標準那樣討論如何改革。
在我們看來,討論固然重要,但對于已經陷入改革麻木癥的人民而言,“十八大”之后更重要的是取信于民。商鞅變法時,習慣舊制之秦人,無論貴族庶民,盡皆觀望逡巡,鞅遂立木取信,方成大業。而今,要振奮民心,取信于民,亟須做幾件改革實事給大家看看,不能總是口惠而實不至,否則拖到民心衰竭,就真的“神馬都是浮云”了。
于今而論,改革可謂人神共待,民心民氣尚可依憑,在“十八大”報告劃下的兩條紅線之間,地帶不可謂不寬闊,時機不可謂不成熟。30年前,小平在“文革”后復出,一鼓而安社稷;今當二鼓而振民心,方有望做大做強,王諸侯。切勿等到三鼓,三鼓者,竭矣。
但在這中間地帶具體如何行走,已非我輩能力范疇,亟待各界強人、高人共謀之。本期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聽聽投資圈18位人士對于“十八大”之后金融市場各種改革的期許和想象,不是全局,但關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