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波娃的微笑

性感點，再性感點，當然也別忘了打好球！在等待漫長的2898天之后，瑪麗婭?莎拉波娃終于如愿以償地在羅蘭?加洛斯紅土球場捧起她的第一座蘇珊朗格朗杯。從WTA巡回賽的組織者，到無數女子網球的擁躉，都長舒一口氣。精彩的比賽內容疊合奪冠者嬌好的面容，盡管世界經濟仍在不景氣的泥淖中掙扎，來年1億美元的全年獎金總額及并非其鐵桿兒的贊助商看來都跑不了了。

以艾菲爾鐵塔為背板，手攬銀杯的莎拉波娃雖然沒有像上屆法網冠軍李娜笑得那般神采飛揚，但略撲脂粉天然俏麗的臉蛋上，那份自得還是溢于言表。自8年前以17歲的幼齒之齡折桂溫布爾頓，這個俄羅斯女子網球紅粉軍團的新領軍一直持續著偶數年問斬大滿貫的紀錄。然而，2008年的澳網冠軍幾乎成為她的絕唱。不斷相撓的傷病不僅葬送了世界第一的排名，年度53站的WTA巡回賽也對她變得異常苛刻起來。而海寧、克里斯特爾斯等老將的復出，乃至中國李年近三十時的神奇崛起，都令外界一度懷疑這個天才少女已走入職業生涯的黃昏。除了保持在時尚雜志的曝光率，以及令國際娛記更感興趣的與前美國湖人籃球男星武賈西奇的戀情，莎拉波娃走向本國前輩庫爾尼科娃賴以維護其名聲道路的可能性，正在大幅飆升，直至2012年6月9日的到來。

莎拉波娃現在確有資格驕傲，畢竟繼塞雷娜?威廉姆斯之后成為自1967年公開賽時代以來第六位全滿貫得主了。而2個月后的倫敦奧運，或者還有機會一嘗“金滿貫”的滋味。當然，也有人對此不以為然，而他們依據的是戰績。

看看WTA的創始人，傳奇般的比利?簡?金夫人，同樣是全滿貫之主，雖然也只在法網上贏過一次，可大滿貫總數卻是12個。而有鐵金剛之稱的納芙拉蒂諾娃，4個法網3個澳網4個美網，還有整整9個溫網冠軍鎖入柜中，其中在1982年至1987年的溫布爾頓她從未失手。這不算完，此娃手中還握有四大網球公開賽女子雙打31個冠軍和10個混雙冠軍，而且都是全滿貫，三者相加是驚為天人的59個。至于“正手公主”格拉芙，仍是全滿貫卻多達22個，特別是在1988年，也就是莎娃1歲那年，365天里完成4大滿貫及漢城奧運女網冠軍集于一身的偉業，迄今無人能破。就算同是現役的全滿貫榮譽堂另一位花旦小威，戰表的數字也赫赫地寫著十三。相比之下，八年征戰“區區”4個大滿貫，著實不能讓那些鐵桿數據迷們臣服。

但是，有一樣，卻是那些戰績卓然的前輩們萬萬不及。沒錯！1米88的修挺身材，以及那張足以謀殺無數菲林的臉，而這一點，無論是她來自美國體育營銷巨子的IMG經濟人埃森巴德，還是早早將其簽入旗下星光陣營的耐克卻心知肚明。連一代偶像“金夫人”也不否認，她說：“現在女子網球運動員的個性得以充分表現，正好反映了我們這個時代的特征，她們用鮮明的個性主宰了這項運動……性別顯然是推銷體育的賣點。”

于是，在脫胎于《羅密歐與茱麗葉》的著名音樂劇《西城故事》“I feel pretty”的插曲中，莎拉波娃無限風情地出現在耐克的廣告中，當然她那賽場上最高達到101分貝的招牌尖叫斷不會少。只是換了一種場景，男觀眾們或許感受到的是別樣的滋味和興奮。從《花花公子》到《VOGUE》，一個接一個泳裝封面換來的是年均不少于2000萬美元的廣告簽單，從2006年到2012年從未終止，哪怕在她的低谷期。

一個無比有趣的現象出現了，一方面莎拉波娃不斷蟬聯世界體壇收入最高女運動員的頭把交椅，一方面又連續在各個主攻男性消費者的網站“全球美女榜”上占得先機，可謂美貌與金錢齊舞，網球與名聲共色。

在這個由影像主導“體育即娛樂”的時代，莎拉波娃并不是被雙重消費的始作俑者，出生于1981年的庫爾尼科娃才是真正的開山鼻祖。當人們在技術上被迫接受女子運動男性化打法的現在，庫娃的橫空出世，正好起到了某種對沖。不過令推手們痛苦的是，庫娃過于享受在聲色場所被包圍被恭維的感覺，以至于這個前世界青年女子網球排名第一始終無法在成人比賽上取得驕人戰績。她，更像一個會打網球的“社交花瓶”，而這一屬性令贊助商們不愿在支票上不斷添零。

莎娃顯然不同。這個從切爾諾貝利核陰影下脫逃而出，隨著袋中只有700美元的老父獨闖美國尼克波利泰尼網球學校的美少女，很清楚生活的艱辛和改變命運的砝碼，她始終表示“成為世界第一，這才是我孜孜以求的”。只有過硬的成績匹配完美的外形才能站在世人崇仰的巔峰，她做到了！

人們，尤其是男人，喜歡莎娃理所當然。格拉芙過于德式刻板，塞雷斯自被刺后一路低迷，辛吉斯的娃娃臉固然討巧卻非人見人愛，達文波特？海寧？克里斯特爾斯？OMG，那兩顆黑珍珠“大小威廉姆斯”，發球兇狠，正反手犀利，也算運動陽光美，但無關種族歧視的“白富美”似乎是全人類的通感，也只有成績很不錯，長相更不錯的莎娃惹人憐愛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裙子還在越來越短。

無關情色。事實上，自19世紀下半段以降，女子網球運動員幾何級增加的裸露皮膚正是這項運動廣受歡迎的關鍵所在。想溫網頭位女子冠軍沃特森還是身著寬大長裙頭戴有檐禮帽跑來跑去。而1887年僅十五歲的洛蒂?托德以一身剪短的學校制服裝走向領獎臺就引起了轟動，從此，女子網球手的著裝就以“不妨礙呼吸”為準了。看來，山姆大叔才是制服誘惑的首創。

過去一百年的賽場上，人們目睹了1905年的梅薩頓首次卷起長袖讓手臂呼吸陽光；見證了蘇珊?朗格朗脫下緊身束胸，裙子也剛剛過膝，那不過是一戰結束后的1919年。有人說，蘇珊此舉是想令對手分心，可如果沒有證據表明這位五屆溫網得主三圍驕人的話，那么她更可能讓觀眾們專心。至于成績平平的艾麗絲?馬布爾之所以名垂青史，只因為她第一次穿上短褲參加了比賽。1949年，美國人古西?莫蘭將超短裙和蕾絲邊內褲正式引入溫網，據稱一位老派英國男球迷當場心臟病發作。而到了二十一世紀，無袖，低胸，吊帶裙，名家設計，這才是莎娃的標配。李娜左胸那朵紅色的玫瑰文身又算得了什么！另一位俄羅斯美少女戈勒文進一步革命，露臍加露背。

美國投資家考布雷曾研發過一個別名“牛市與裸露大腿”的裙擺理論，1987年，美國超短裙風尚突然轉型以及此后股市秋季暴跌令這個另類拗口數聲名大躁，事實證明，就群體而言，在女子網球上裙擺理論完全成立。不過，若論到個人，也只有像莎娃那樣不緊不慢拿下全滿貫的主才能保持持久的關注和身價。

體育，終究不是邁阿密的海灘或者巴黎的T臺。

（作者系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