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尊重、關心、愛護了你的員工,你的員工會百倍地愛你的企業。這就是領導科學。知遇之恩的向心力效應,大概決不是簡單的“投入產出”的數值所可比擬的。在佛家這就叫自他不二,人我一體。利他,才能自利,慈悲心、平等心是真正的管理科學中的真諦。
歸屬感、凝聚力,都是行為科學與現代管理科學中常用的詞。一個領導者,要讓部下、員工熱愛你這個單位、這個企業,視之為自己的家、自己的命根子,這就是歸屬感。歸屬感來自于凝聚力,歸屬感又表現了凝聚力,這就是現代管理科學中重要的思想精髓,也是企業倫理中不容忽視的重要內涵。
我想到一個過去的故事,這個故事曾使我激動不已,至今難忘。
大概30年前,上海藥物研究所有個科研人員梅放,曾獲全國科學大會優秀成果獎、上海市重大科技成果獎,是所里的頂梁柱。他與廣州進行的合作課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白云山制藥廠急需調梅放到廣州工作。調動手續都已辦好,忽然上海發來急電:梅放晚期胃癌復發,病重入院,危在旦夕。為了不給廣州添麻煩,梅放不來了,就由上海藥研所負責到底吧。
這是明擺著的事實:一個病危的人,怎么能調動,又怎么能塞給一天也沒有上過班的單位呢?然而,廣州卻這樣答復:梅放已經是白云山的人,不管病情如何,我們愿全力搶救。上海說:他沉疴不起,已不能工作,何必再來?廣州說:只要活著一天,我們就要照料他。最后征求梅放本人意見。梅放說,上海工作已經移交了,廣州有一件工作又急待自己去做,在世之日不多,也許還來得及完成它,就去白云山吧。這樣,梅放躺在擔架上由飛機送來廣州。春節前夕到,先直送南方醫院搶救。梅放掛念的工作是甲苯咪唑有效結晶的重復實驗,他在病榻上指導了這件工作。一個月后取得成功,第二天,他也停止了呼吸。
這個臨終前的調動,按世俗的眼光,誰都有理由把垂危者推給對方:“你已調走了,就去廣州吧”;“你還沒有報到,就別來了吧”。使用價值已趨向于零,誰還愿背這個“臨終”的包袱呢?但是,上海藥研所和廣州白云山制藥廠的領導人,不僅沒有這樣做,而且各自尋找理由將這位絕癥病人往自己身邊拉,都搶著承擔最后的責任。上面介紹的那番對話,情理相生,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對一個科技人員價值的肯定,對一個垂危者的關心與護持,一個單位組織的道德義務,一個領導者的胸懷與領導水平,一家企業的社會責任,都在這里得到了光閃閃的體現。
“攬涕黃金臺,呼天哭昭王。無人貴駿骨,綠耳空騰驤。”如果李白生在今天,他也聽到了這則故事,就不會再“攬涕呼天”了。還是韋執誼說得好:“田忌收老以成仁,卒強齊國;燕昭市骨而種德,乃獲樂生。”燕昭王求賢,郭隗以千金市骨為喻,說明誠以待人,人才必至。果然,梅放含笑安葬于白云山之后,白云山制藥廠陸續新進一百幾十位成就非凡的科技人員,幾乎都是慕名投奔而來的。這種歸屬感、凝聚力,不需要動員號召,眾星拱月,百鳥朝鳳,自然歸心。
上世紀80年代初,我到廣州參訪時就聽說廣州有四大能人,白云山制藥廠的黨委書記便是其中之一。爭奪一個垂死者,是聰明還是愚蠢呢?今天,聽到這個故事,你會怎樣思考呢?
我還聽說一個美國的故事。芝加哥一家公司的老板A,看中了洛杉磯一家公司的CEO(B),這位老板愛才若渴,想把B挖過來。A問:你在他那里,每月薪金多少?B答:××數。A說:“你到我這里來吧,工作同你現在的一樣,但我給你的月薪,是××數的三倍。”B想了一想,說:“謝謝你對我的看重,你提出的三倍于現在的工資,對我也確實很有吸引力。不過,我不能來。因為我走了,現在這家公司很可能就要垮了。我不能做對不起老板的事啊!”B果斷地也是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敦聘。這則故事同樣說明了一個員工的歸屬感與凝聚力。挖也挖不走,搶也搶不去。為什么?
這就是領導科學:你尊重、關心、愛護了你的員工,你的員工會百倍地愛你的企業。人才薈萃,你的企業形象良好,你的企業是職工的家,這種知遇之恩的向心力效應,大概決不是簡單的“投入產出”的數值所能說明、所可比擬的了。在佛家這就叫自他不二,人我一體。利他,才能自利,慈悲心、平等心是真正的管理科學中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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