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獵人”搜捕“戀童癖”

“您好，這里是durinet電視廣播公司，歡迎收看我們的節目。我們正在沃羅涅日市(俄羅斯西南部)搜捕戀童癖”——這是反戀童癖團體在每個視頻短片里的開場白，他們的宗旨是在網絡上搜捕對小男孩或小女孩有特殊癖好的人。

鏡頭里播音員臉上戴著一張米奇面具：“今天在我們的網站上出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大家請看。”緊接著在屏幕上出現一段話：“猜猜我們在做什么？我們在網上發布了一個11歲男孩的個人信息，然后就有人提出見面并進一步發展”，下面讓我們來跟他聊聊。搜捕活動就這樣開始了。

“我再也不敢了”

該團體的骨干力量是三名小伙子和一位姑娘，錄制短片和進行網絡管理的另有專人。他們住在莫斯科，年齡在25-32歲之間，從事著不同的職業，但卻共同志愿尋找那些有意引誘孩童的人。其實一開始在網上發帖的是其中一位志愿者的女友尤利婭。她虛構了數位兒童的個人信息，并與對這些兒童感興趣的人進行交流。尤利婭說“為了避免引起對方懷疑，我們一般會有意重復孩子的年齡：大概在10-13歲之間，同時我會反復問一個問題：這個年齡會不會讓你感到難為情呢？對方若出現了猥褻苗頭并開始大談性愛，我就會說：叔叔，我對這個沒興趣。裝作一副完全不知道他意圖的樣子。若此人不肯罷休，堅持網下會面或是仔細描述他打算跟孩子做些什么，我們就跟他約定見面。”

志愿者們帶上攝像機赴約。他們還會帶著附有男子照片的聊天記錄“這是你本人吧7這是你說過的話吧？”多數時候男子都會將志愿者們當作警察，頓時垂下頭來：“是我說過的，照片上是我本人。是的，我的確曾對他進行性引誘，我也知道他才10歲。”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則因人而異，有人開始痛哭，有人企圖賄賂，還有人威脅恐嚇。

丹尼爾-沙曼諾夫是該團隊中惟一使用真名的人。他說：“我們不是為了個人利益，也曾有觀眾想為我們的行動提供物質幫助，但我們能養活自己。”不過，在所有短片中丹尼爾的臉都是以馬賽克或熊貓面具出現的。”我們不想被人認出來，也不想人們說‘你們不過是在拿這事作秀罷了!’我們不會跟政治團體或社會機構有關聯，我們不開賬戶，不用響亮的口號，我們只想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干凈——尋找戀童癖，搜集他們的罪證，公之于眾，讓其接受社會譴責，讓人們看清身邊的人。我所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兒子。”

一年前拍了第一個視頻短片后，丹尼爾的妻子麗莎就一直在關注網絡反應。麗莎說：“大部分觀眾都支持我們，但也有部分人認為我們代替法院給他們定罪并公布于眾，是在毀掉這些人的生活。”丹尼爾同意這個觀點“是的，我們毀了戀童癖的人生，不過是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毀掉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人生之前。也有人指責我無憑無據、無罪推定，不過我不在乎。我們試過找警察，但他們說我們的材料無法給嫌疑人定罪。他們總是說：等到孩子被猥褻了再來吧！他們被法律捆住了手腳，我們只能靠自己。對我個人而言，看到大叔們描述他們想跟孩子做些什么，然后帶著糖果去赴約，這就是足夠的證據了。我要把他們揪出來，曝光他們的嘴臉、車牌號、護照號……讓他們擔驚受怕，讓他們明白，有人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否則他們總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但并不是所有被揪出來的戀童癖都會害怕和祈求寬恕。不久前有一位落網的有錢人得知與他聊天的小男孩僅13歲后表示“年齡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人夠好。他赴約時駕駛的是特殊車牌號的汽車，車上還帶了一個15歲的小男孩。當丹尼爾及朋友圍上汽車開始與之交談，他咆哮起來：“聊天記錄里哪有色情的內容？”隨后又威脅道：“我現在就給國防部的朋友打電話！”丹尼爾沙曼諾夫說事后他們遇到了不少麻煩，他們的視頻頻道和網頁均被關閉和惡意毀壞。但他表示：“我們還會繼續行動，雖然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沒準我們明天就被收拾了。”

志愿者們搜捕戀童癖的活動僅僅開展了數月，他們的足跡就已遍布整個俄羅斯。丹尼爾笑稱：“我們收到了不少自薦信，今天有封信里寫道我25歲，是拳擊高手，身高190公分，體重100公斤，精通英語，打算加入你們的突擊隊。一般我們都會這樣回復親愛的朋友，我們的團隊編制已滿，您可以獨立行動，具體操作流程您應該清楚。”

人們確實自發行動起來了。在圣彼得堡市有個“家長監察隊”，這是一個由家長發起的網絡巡邏團體。他們在網站主頁上這樣介紹自己：“沒有面孔，無名無姓，沒有標志和口號，這里只是一群為創造和諧無污染社會而斗爭的熱心人。”弗拉基米爾是其中一位志愿者。很多男人瀏覽了他創立的兒童網頁。一周內他收到了數十名男子發來的暗示，他們發來裸照并提出約會的請求。在坦波夫市成立了住手，敗類”組織，其領導自稱是“吉格力普夫”，同樣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和朋友們采用同樣的方式——先建立一個兒童網站，然后守株待兔。坦波夫市搜捕到的戀童癖中有2／3的人迅速撤掉了自己在網上的信息，但仍有1／3的人還在肆無忌憚地尋找下一位孩童。有些戀童癖竟然多次被抓到，比如自稱“再也不敢”的伊戈爾，他跟其他人一樣，先是祈求原諒，然后再次被抓到。

“住手，敗類”組織的行動引起了廣泛關注，但坦波夫市兒童權益代表、專家維亞切斯拉夫·李圖斯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卻說：“志愿者們以及他們積極的生活態度是值得肯定的，但一個人有沒有犯罪應該由法院來判定。他們有什么權利說別人有戀童癖？”志愿者們則在自己最新發布的視頻里反駁道：“李圖斯先生，請問這些在聊天記錄中聲稱要對11歲孩子實行猥瑣行為的人又是什么人？他們之所以沒有得手是因為跟他們會面的是個大男人而不是手無寸鐵的孩子。我們不是英雄，我們只是想保護我們的孩子。但愿李圖斯先生在告誡市民們身邊存在著戀童癖這方面做得比我們更好。”

盡管如此，不完善的立法仍無法阻擋網絡衛士們正義的腳步。大部分人被激起了斗志。丹尼爾說：“禽獸們就在身邊，把我們的孩子當獵物。我們可以只是抱怨，或者干脆閉上眼睛不去看，但也可以行動起來做些什么。我們要充分發動自己的力量，緊緊團結在一起。我們為此驕傲，因為生活里有了目標并充滿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