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個季節只屬于你

這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長的馬尾辮隨著跳躍而上下翻舞，清秀的臉上鑲嵌著聰慧的雙眸，認真的神情讓人心動。雖是她的語文老師，但由于平時交流不多，認識也僅停留在考試分數上，直到她參加作文競賽，才有所了解。

初次接觸，是看到她在《理想人生》一文里寫的：“我是一個懷舊的人，我不像現在的中學生喜歡追星，愛搖滾、流行音樂。當他們在無時無刻不抓住課問的每一秒來談論明星八卦時，我寧愿一個人躲在犄角旮旯里，給我一本書，讓我聽聽那舊式唱機，有著濃重的地方特色的略帶沙啞的唱腔。我也愛聽戲，我認為它集結了民族傳統文化精粹的地方特色文化。”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竟然如此懷舊，不由得讓我暗暗搖頭。于是，秉著玩笑，把她叫到了跟前，一番交談后，不由讓我驚嘆她小小年紀競有著不一般的見識。我發現她的閱讀起點很高，她笑稱自己五六歲開始翻《紅樓夢》(被老爸放任自由逼得，根本不懂)，初次閱讀的名著是瑪格利特·米切爾的《飄》，至今她已讀了三四百部作品，閱讀之高之廣，讓做她老師的我相形見絀!

經過三年的交往，我慢慢發現，她文靜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不放棄的心。直升生考試失敗后，她寫道：“等待著黃昏的那片殘陽躍入山的懷抱，等待著黑夜將母親的叮嚀傳送。一望無際的紅彤與鮮艷的白色籠罩著這座城池，它突兀地挺拔聳立于這個冷曖自知的世界，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忠于自己的倔強。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在記憶的畫壁里刻下深痕，那是我無法言語的思念。……不管是什么花，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季節；不管是什么草兒，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季節；不管你是誰，總有一個季節只屬于你!”

馬上就要畢業中考了，她不經意地與我談起自己的夢想，她說她等待著這聲起跑的槍響，期待著邁開大步劃出的弧形。“此刻地上的水跡未干，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毫無章法地勾勒出一幅潑墨山水畫。雨后的晴天泛著湛藍的水光，陽光溫暖，風也和煦。秋意在每一寸金黃的枝葉上蔓延。風把我修長的脖頸后的長發吹起又放下。”作為自小受父母疼愛的小女兒，她不想讓父母失望。

細細揣摩，平淡中略帶有一絲傷痛。是啊，正如她在《尋》一文中所寫的：“少年的我們，尋找什么呢?歡樂、友情、知識，還是在空想著愛情?這時我們的尋找，變得盲目，變得沒有意義，盡管有一部分人在尋找知識，但這些人，只不過是過早地從少年被迫轉型為青年。寂寞時候的吶喊，毫無意義。青年的我們，尋找的是不勝言表的意向。但是，它仍天真，因為我們還沒有經歷過傷痛，我們在一次次悲傷的彷徨中，武裝著心，扭曲著心靈。這時的尋找，變得可怕，我們在一次次心靈的打擊下，蛻變著，童年那多邊多棱的圖形，被時間和現實打磨，變得圓滑。風聲颯颯，一切在遠去。”

這是一個真實的、普通的女孩，沮喪過、怯懦過，也欣悅過、驕傲過。她，有著青舂期待，有著時而陰霾時而陽光的生命狀態。祝她一路順風。(作者為浙江省紹興縣魯迅外國語學校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