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安塞腰鼓》“動”“靜”之美

《安塞腰鼓》這篇抒情散文以鏗鏘的語言，激蕩的句式，瑰麗的想象，急促的節奏，描述了天地之間、雄渾厚重的黃土高原上那驚心動魄的安塞腰鼓，展現了人的力量和時代的精神。課文中，作者為了增加行文的跌宕感，調動多種手段表現安塞腰鼓的表演，尤其刻意安排了兩次動與靜的轉換，分別在課文的開頭與結尾處。下面就讓我們來好好品讀這兩處文字的“動”“靜”之美。

靜中蘊動，意在蓄勢。《安塞腰鼓》一開始的寫人是靜的，“一群茂騰騰的后生”好似一組靜默的塑像，鼓手們“神情沉穩而安靜”，貼身的腰鼓“呆呆地，似乎從來不曾響過”。而展現在他們身后的背景是同樣靜默的“一片高粱地”。顯然這靜，不是死寂，這是激戰前的沉寂，這是等待時的肅穆，是力量在展現前的蓄勢。不是嗎？在這種不尋常的靜默中，卻能預感到鼓樂聲即將驟然響起，心靈在期盼中微微戰栗。當那急促的亢奮的腰鼓聲爆發起來的時候，“驟雨一樣”的表達效果已不言而喻。其實，這些對靜的描述和渲染就是為后文的動與力作鋪墊和襯托，這是作者的獨具匠心。

動中襯靜，意在余味。課文在結尾處，當腰鼓最響、舞姿最狂的時候，卻戛然而止。一切歸于靜寂，留下一個巨大的感覺空白。在這份空白處作者又極力渲染“狂躁”之后的靜謐。“世界出奇地寂靜”，靜到空洞，靜到陌生，靜到讓人滯留在上一刻無法自拔，難以適應，“像來到另一個星球”。而此時的靜，正是觀眾完全沉浸在鼓樂表演中的狀態，如同孔子聞韶樂之后三月不知肉味，他們的耳畔一定還回響著雄渾、激越的鼓聲。這是熱情釋放后的沉靜，讓人難以確定是否真的置身于天外，因而留下獨特、悠長的余味。正是這種如癡如醉的靜謐反而使人對身邊的世界感到陌生，熟悉的雞啼也變得渺遠了。作者是通過這份甜美的靜謐來烘托安塞腰鼓強大的藝術感染力，同時表達了對安塞腰鼓高超的藝術魅力的深情贊美。

動靜結合，相得益彰。課文的開頭是靜悄悄的，結尾也靜成了“另一個星球”，這種猛然爆發前的靜謐和戛然而止的動靜變化十分巧妙，既首尾呼應，又使得課文的主體部分因為首尾的安靜而變得更加紅火、熱鬧、氣勢沖天了。而就在這兩段看似平靜的文字里，也能發現動靜變化、相互映襯的奇妙。細細讀文，風吹高粱葉子與衣衫的動感襯托了后生及高粱地的靜默，是一重以動襯靜；安塞腰鼓的“愈捶愈烈”到復歸靜默，那一聲“渺遠的雞啼”又映襯了眼前充滿陌生感的寂靜，給人似真似幻的感覺，則又是一重以動襯靜。“動”得有生氣，“靜”得有意味，動靜結合，兩兩相融，相得益彰。

《安塞腰鼓》其實就是一曲鼓點“樂譜”，里面的“動”與“靜”是樂譜里的音符。要真正從文字里讀懂這首鼓曲，我們要有會發現美的眼睛，要有善于閱讀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