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的江湖

大學時，隔壁宿舍一個美女居然被男生寢室喚作“狗不理”，本以為是吃不到葡萄者的咒語，后來才知道，該美女是天津人，寒假回家帶了兩袋速凍的狗不理包子送給我們系的某男生。兩人雖然沒成，但這個綽號卻源遠流長，即使畢業后若干年看到她的照片，我仍然會不自覺地感嘆：“她的臉還是比包子有棱角多了。”

都說贈人禮物，手留余香，但若贈與者與接受者的情感或價值觀不對接，就很難說會留下什么了。很多年前，朋友小泡曾送給時任男友一條Burberry圍巾，分手后，兩人并沒有清算禮物。去年冬天，小泡無意中在校友錄上看見男友和現任女友的合照，女子脖頸上赫然圍著當年的那條Burberry，她按捺不住五味雜陳的心，立馬打電話問前男友，這是什么情況。他羞澀地表示，圍巾太貴沒舍得打入冷宮，也不方便告訴現任其由來，結果被她看中據為己有。小泡掛了電話對我們感嘆：以后送禮一定不能送中性的，要不然男女通殺，說不定還成為人家的傳家之寶呢。我安慰她說，雖然你不能永遠活在別人的心中，但你可以永遠活在他的身上。

最近也有人送小泡禮物。一枚苦苦追求她的男子，在情人節的時候約她到城中至浪漫的餐廳。燭光搖曳，琴聲流淌，男子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奉上，小泡一邊拆，一邊根據重量揣測，大概是一整套護膚品。結果，廬山真面目是一把雙立人菜刀！她腦子里即刻冒出“圖窮匕見”四個鏗鏘大字，而剛才一江春水般的柔情也換為風蕭蕭兮易水寒，幾欲一去兮不復返。該男子將她吃驚的表情解讀為驚喜，趕緊邀功，說之前在微博上看她抱怨菜刀不利無法切出完美魚片，于是送了這一禮物，言語間大有通過一把菜刀能登堂入室坐上小泡餐桌的壯志。聽完之后大家紛紛表示，以后發微博要提高品位，要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對蒂凡尼或是愛馬仕的淡定熱愛。

最近，作為雙子的我，收到老公送的生日禮物：一雙厚實的UGG雪地靴。他的理由是：澳洲此時正當季，新品上市。在酷暑盛夏，面對這樣一個看著都冒汗的尤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