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金睛

艾牛牛所在的公司不大，也就二十幾個人，老板經營和管理都有一套，公司的效益很好。艾牛牛和老板的年紀差不多大，和老板的關系不錯。老板也很大方，經常帶艾牛牛他們出去吃飯。

老板請客的飯店是定點的。每次吃飯，艾牛牛都感到自卑。酒店里的服務小姐都認識老板，對老板大獻殷勤，一個個臉上的笑容都快抽筋了。而艾牛牛他們讓服務員倒茶或者拿餐巾紙什么的，要叫好幾遍，她們才懶洋洋地過來，而且臉上笑容的質量明顯下降。

有一次，艾牛牛喝醉的時候向老板抱怨他在飯店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老板聽后哈哈大笑。他捶了艾牛牛一拳說：“上點兒檔次飯店的服務員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基本都能判斷出一桌人中誰是老板。”艾牛牛不信，他反駁說：“公司定點飯店里的那些服務員自然都認識你，要是換一家飯店，我就不信他們能認出你是老板。”老板說：“好，那我們打個賭，下次吃飯由你去訂飯店，如果服務員認不出誰是老板，我就請客，否則，就由你買單了。”艾牛牛說：“好。”

隔幾日，公司加班，老板帶艾牛牛幾個人出去吃飯。這次沒去公司定點的飯店，吃飯的地方是艾牛牛選的。并且，老板讓艾牛牛坐了首席。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艾牛牛叫來服務員，問她：“你知不知道我們中誰是老板？”那個丫頭思考都沒思考就指著老板說：“這位先生是老板。”艾牛牛詫異地問：“你怎么知道的？”服務小姐微微一笑說：“我說實話，您可別生氣。”艾牛牛點點頭。服務小姐接著說：“這位先生從頭到腳一身的名牌，你渾身上下穿的加起來可能都不如他一條皮帶的錢呢！”

艾牛牛汗顏。他灰溜溜地去買單。過了一段時間，艾牛牛又和老板出去吃飯，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到酒店門口，艾牛牛要和老板換外套，老板笑著答應了。他們來的酒店規模不大，但裝潢很講究，客人也不多。快結賬的時候，艾牛牛問服務員：“我們兩個人誰是老板？”問這話的時候，艾牛牛特意把身上的那件名牌在服務員眼前晃了晃。服務員指著老板說：“他是。”艾牛牛大驚，難道自己即使穿上名牌也不像老板，這對他打擊太大了。他急忙問：“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服務小姐淡淡地說：“這位先生吃飯的時候，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而您的手機幾乎沒怎么響過，因此，我判斷他應該是老板，只有老板業務才會這么忙。”

這事情已經成了艾牛牛的一個心結。他還是不服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又幾日，他精心地去挑了個飯店，請老板和公司幾個要好的同事去吃飯，這個飯店比較有檔次，服務員個個都長得水靈靈的。艾牛牛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吃飯之前，他囑咐大家，為了保證今天盡興，把手機都關掉。這次，服務小姐對每個人都很熱情，艾牛牛很得意，終于要贏一回了。酒足飯飽后，艾牛牛掏出一百元，叫來服務員：“丫頭，你能猜出我們中誰是老板，這一百元就是你的了。”那個服務員年紀不大，但臉上已經沒有了女孩的那種青澀的感覺，一看就是老江湖了。她看了艾牛牛他們一眼，又指著老板說：“是這位先生，對嗎？”艾牛牛忽然感覺一陣胸悶，呼吸困難。他把手中的錢給了服務員。問：“你怎么知道的？”服務小姐笑著說：“你們幾個人的眼睛老是朝我們臉上、身上胡亂掃射，而這位先生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只有老板才這樣，他們什么美女沒見過。”

作者簡介：卜偉，江蘇大眾文學協會常務理事、江蘇作家協會會員、連云港作家協會創作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