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巍
頓長彬,號山林,又號山林居士、漁陽頓子、公孫姬頓、百級齋主。1944年生于天津市。現任唐山學院、唐山老年大學書法教授,河北省書法家協會會員。榮獲唐山市委、市政府及中國書畫聯誼會頒發的“支持文藝事業——德藝雙馨藝術家”稱號。
2011年9月30日,一個初秋的上午,筆者前往頓老寓所拜訪。頓老雖68歲高齡,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開朗健談。走進寬敞明亮的書房,正對著晴窗的,有幾竿翠竹,迎風搖曳,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談起學習書法的經過,頓老沉浸在對少年往事的美好回憶之中:“我的曾祖父、祖父、伯父都擅長書法,從小受其影響,覺得會寫一手好字是件挺好的事,每年春節大門邊、水井旁、灶臺前,貼滿的春聯,是我兒時對書法的最深記憶。”從十三、四歲到二十歲,頓長彬除了研習隸書外,更在楷書上下過苦功。歐陽詢的《九成宮》法度森嚴、莊重典雅、用筆險峻,趙孟頫的《壽春堂》清麗道媚、剛健婀娜、用筆俊秀,這些都讓他癡迷流連,反復臨摹。
應該說,20世紀70年代后期,先生的書法藝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其楷書清秀典雅,隸書活潑飄逸,處處給人以美的感受。但恰恰在此時,他又擱筆了、苦惱了,為缺乏自己的風格而擱筆,為沒有超越前人的藩籬而苦惱。他靜下心來,嚴格地審視自己,無情地解剖自己,終于發現自己視野不夠開闊,拘泥于成法,不敢越雷池一步,更談不上創新。怎么辦?是沿著前人的腳印亦步亦趨、墨守陳規呢,還是熔鑄百家之長師古不泥、獨辟蹊徑々他苦苦思索……
為此,年過半百的頓長彬奮起直追,重當小學生,中年變法。他立下“心追手摹得古人遺韻,筆耕墨灑開今世新風”的豪情壯志,在熟諳歐、趙的基礎上,重新攻習顏書,上溯漢隸,再次遍臨《張遷碑》、《石門頌》、《禮器碑》等,并涉獵魏碑。同時,對鄭板橋的“六分半書”和清末邑人林鐘潢的隸書也潛心揣摩,融會貫通,決心創造出無愧于時代的新書體。他還把功夫下在字外,悉心體驗生活,飽覽古典詩詞文賦及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的書籍,以開闊視野,提高藝術修養。
憑著這種堅韌不拔、持之以恒的精神,自強不息,厚積薄發,他的書法藝術終于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發生了重大變化,產生了飛躍,形成了自己嶄新的藝術面貌。
談起六十多年的學書經驗,頓老一語破的:“學習書法,沒有什么捷徑可走。就一個字:勤。天道酬勤。當然,有的人天資高,有的天資低。但不論天資高與低,都需要勤奮。所不同者,天資高的加上勤奮,成就會更大,天資低的要想出成就,更需要勤奮——勤能補拙。學書法無非學用筆和結體,筆法是寫出來的,結體是看出來的,因此既要勤看,又要勤寫。只有勤看、勤寫,再加上思考、感悟,對書法的理解才會越來越深刻,筆下的功夫才會越來越深厚。”關于臨摹古人碑帖,頓老認為,“臨帖要選擇,選定一種適合自己的字帖,要一直寫,不要頻繁換:寫到一定程度,覺得差不多了,再換。”當筆者請頓老談談他自己的書法實踐和創新時,他說:“我自問算不上一個天資高的人,只不過勤奮而已。要是天資再高一些,成就可能會更大些。”
頓長彬不但書法藝術廣為人們稱道,更為人感佩的是他的為人,他的人品。他淡泊質樸、熱心助人,每到春節,他都會為鄰里寫春聯。在青海玉樹遭遇地震后,頓長彬先生將“大愛無疆”“厚德載物”兩幅作品競拍2萬元全部捐給災區。但先生最大的貢獻,還在于對榮成書法藝術發揮了承前啟后的作用。頓老退休之后,以近七十歲的高齡,親自為書法愛好者授課。幾十年來,先生前后幫助扶持書法愛好者不計其數,其中大多數成為書法藝術活動的骨干。
頓長彬一輩子吃過苦,遭過罪,挨過批斗,坎坎坷坷,很不容易。但始終保持著一種逆境不沉、順境不嬉、寵辱不驚的良好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