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產業十年

楊亮　袁力

【編者按】

成立于2002年的內蒙古沙產業、草產業協會歷經十年磨礪，碩果紛呈。由錢學森院士親自定名的內蒙古沙產業、草產業協會（以下簡稱協會）秉承錢先生“中國第六次產業革命”戰略構想，立足內蒙古，兼濟西部，以宣傳踐行沙草產業科學思想為己任，以配合黨委、政府、政協發展沙草產業決策為目標，勇于探索沙草產業發展新模式，積極推進知識密集型大農業構想的產業化進程，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在這一宏大堅韌的工作中，作為協會會長的夏日先生殫精竭慮、居功至偉。在協會成立十周年之際，本刊記者專訪了夏日先生。

記者：1984年5月，錢學森在中國農業科學院科技委員的一次會議上，以《創建農業型的知識密集產業——農業、林業、草業、海業和沙業》為題，發表了近萬言的長篇講話，提出了全新的“農業型的產業”概念。這也是錢老直面當時學術界爭論的有關中國“能源”、“糧食”兩大難點提出的破解新思路。在這一戰略構想的踐行方面，協會走到了全國的前列。在這十年中，錢老的理論在內蒙古開花結果，對內蒙古科學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指導意義。您認為這幾年協會主要做了哪些工作？

夏日（以下簡稱夏）：人民科學家錢學森院士1984年提出的沙產業概念、設想，現在已經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錢學森設想的沙產業就是在沙漠、戈壁等沙漠化土地上創建農業型知識密集種養加科工貿一條龍的生產體系。如果說過去錢學森先生曾以親自調研、具體指導、抓點帶面、特殊關注、寄予厚望，構成西部傳奇的話，那么，內蒙古現在正以“八個率先”回報大科學家，譜寫著中國的今日佳話。一是率先把“大力發展沙產業、草產業、林產業”寫入自治區“十一五”、“十二五”規劃；二是連續四年把發展沙草產業寫進《政府工作報告》，出臺全國唯一的省級加快沙產業發展紅頭文件；三是率先成立的省級沙草產業協會受到錢學森稱贊并破格破例擔任名譽顧問；四是率先舉辦《錢學森與內蒙古沙產業草產業圖片展》；五是率先注冊開通《中國沙產業草產業網》；六是率先成立“內蒙古大學中國沙草產業研究中心”；七是率先拍攝并在央視連續兩年播出國內第一部集中反映沙產業理論和實踐成果的6集專題片《沙變》；八是率先編寫出版《沙產業、草產業、林產業理論實踐叢書》、《錢學森與內蒙古》。

十年來，協會通過各種渠道宣傳錢學森科學思想，總結實踐經驗，擴大國內外影響。輿論、理論形成互補，外宣、內參雙管齊下，使“沙產業、草產業體現科學發展觀”的認識深入人心，“沙草產業是內蒙古新的經濟增長點”成為共識。“發展沙產業、防治荒漠化”成為2011年宣傳內蒙古生態成就的關鍵詞。內蒙古沙草產業的探索和成就得到胡錦濤總書記的肯定。

記者：您認為沙產業、草產業理論實踐的發展過程可以劃分為幾個階段？

夏：我們在實踐上可以把沙產業、草產業的發展過程劃分成若干階段，至少可分成初級階段、發展階段和高級階段。我們要從初級階段開始。沙產業、草產業是兩個產業，但兩者互為內涵，關系密切，在沙漠或沙化土地里種草（含藥材下同）發展草產業，本身也就是沙產業。因此，沙產業的初始階段，可以而且應當把發展草產業作為重點，從內蒙古自治區以及整個西部地區看，治沙事業中，大面積種草是適宜的。做到林草結合、喬灌結合，草既可以節約用水、涵養土壤，又可以節約勞動力，效益也高。通過種草——養畜（制藥）——產品加工，拉長產業鏈，形成產業化，逐步實現從初級階段到高級階段的過渡。

記者：錢老預言：中國在21世紀必將迎來“第六次產業革命”。他分析：“以微生物、酶、細胞、基因為代表的生物工程，到21世紀將發展為以動植物工程、藥物和疫苗、蛋白質工程、細胞融合、基因重組等為核心的生物工程產業，它的產業化將創造出高效益的生物物質，從而引發一次新的產業革命。這次產業革命的實質是以太陽光為能源，利用生物（動物、植物、菌類）、水和大氣，通過農、林、草、畜、禽、菌、藥、魚，加上工、貿等，形成新的知識密集型產業”，這就是包括農產業、林產業、草產業、海產業、沙產業在內的“大農業產業”。錢老把這種新型的大農業產業，稱為“第六次產業革命”。內蒙古許多地區都進行了這方面的實踐，而且在產業化方面涌現了許多先行企業。

夏：胡春華書記曾在全區經濟工作會議講話中強調：“大力發展林、沙、草產業，進一步鞏固和擴大生態保護和建設成果。”2011年8月，他陪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考察庫布其沙產業基地后進一步表示，內蒙古要一如既往“加快發展沙產業”。可見，內蒙古沙草產業發展始終得到自治區領導的高度重視。在產業化方面，自治區近幾年涌現出一批龍頭企業，如毛烏素生物質熱電公司、永業生物高科技公司、烏海漢森葡萄酒業公司、鄂爾多斯恩格貝沙產業示范區、巴彥淖爾市游牧一族公司、內蒙古宇航人高技術公司、內蒙古水域山飲品有限公司、巴彥淖爾王爺地蓯蓉有限公司、通遼市仁創沙產業高科公司等，極大帶動了當地經濟發展，促進了農牧民增收。

記者：我記得您在2010年的一篇文章中系統論述了防沙治沙與沙產業的關系。近十年來您也多次深入荒漠、戈壁，收集沙生植物的第一手資料，為錢老沙草產業理論的產業化推進做最基礎的研究。可以說，“十年磨一劍”。協會把內蒙古與錢學森、與生態文明、綠色產業、可持續發展連到一起，從而用事實顛覆了內蒙古“一煤獨大”的舊形象。

夏：沙漠本來是大地家族的一個成員，它的存在有其合理性。但是，隨著人類的出現，人口的膨脹，在生產力還比較落后，人類認識自然界的知識水平還不高的一定歷史階段，人類為了生存和發展，大量地向自然界索取生產、生活資料以及戰爭等非生產性原因的破壞，超出了大自然的可承受能力，打破了原先大自然本身的平衡。在干旱半干旱及亞溫潤地區，因大地植被的破壞，再加上氣候等自然界的客觀變化，出現了沙漠化問題，形成了生產、生活、社會、經濟和生態的惡性循環。沙漠化給人類帶來了極大的危害，制造了貧困化。

理論上講，“化”過去的東西，也是可以“化”過來的。但沙漠化的逆轉卻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因為它已經影響甚至惡化了氣候。就是這些“化”過去的新的沙漠沙地成了活化沙子，有土、有塵、有細沙，有風就揚塵揚沙。有大風就成了沙塵暴，再大風就是特大沙塵暴，沙塵暴埋壓農田草地、道路，毀壞村莊住宅及通訊通電設施，污染環境，流失沃土，給人類造成生命財產損失，甚至巨大損失。這種活化了的沙漠沙地，如果不進行治理，除了出現重大氣候變化，將會永遠“化”下去，風帶沙走，沙助風起，越演越烈。人們為了生存發展，在干旱氣候的配合影響下曾經造成了沙化，現在同樣為了生存和發展，需要也必須管住自己的破壞行為，行動起來，以更大的代價彌補過錯，償還欠賬，返補自然，防止沙化。沙產業也是一個系統工程，“系統工程就是從系統的認識出發，設計和實施一個整體，以求達到我們所希望的效果。”“系統工程是要改造自然界系統或創造出人所要的系統。”（智慧的鑰匙——錢學森論系統科學.13頁.上海交通科學出版社，2005年4月第1版）

沙產業是非常偉大、艱巨、長期的群眾性事業，需要我們很好地宣傳并組織各有關科學技術專家研究，組織各有關部門協作。今后，協會要繼續圍繞宣傳、踐行錢老沙草產業理論和總結、推動內蒙古沙產業草產業發展，深化理論、儲備技術、培訓骨干，建立試驗示范基地，開展專題調研等工作，把錢老開創的沙草產業繼續下去，形成核心，形成體系、干到底。

記者：謝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也祝愿內蒙古的沙草產業事業更加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