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內容決定形式

內容和形式是哲學上的一對基本范疇。它們之間的關系是“內容決定形式，形式對內容有能動的反作用”。其中“內容決定形式”是主要的。那么在美學上呢？

內容與形式的關系，是辯證統一的關系：沒有內容，形式就無法存在；沒有形式，內容也無從表現。這兩者是相互依賴、相互制約，各以對方為存在條件的。因此，我們只能在抽象的意義上把它們分別開來。

1920年，英國著名藝術史家和美學家，20世紀最偉大的藝評家之一羅杰·弗萊集錄自己最著名的藝評文章，修訂后出版了《視覺與設計》一書。書中弗萊強調了“形式”比“內容”更重要，也就是說，一件藝術作品的視覺特征重要性超過它的主題內容，作品不應該從它們是否精確地再現了現實的角度來加以評判。他認為藝術家應該運用色彩和形式的安排，而非主題來表達感情。

美術是為視覺服務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形式與內容都是在視覺規律中呈現的，雖然每一幅作品的表現形式都各不相同，但是它們都有對審美特征的一半理解，以及普遍性的技法與材質表現。美國抽象表現主義作品中，波洛克的作品在形式與內容上有很大變化，他甚至借助于石塊等和燃料在畫布上互相摩擦，選擇與藝術工具無關的生活工具作為表現藝術構思的手段之一，用在畫布上自由噴灑的色彩表現出作畫時的隨機性，這就使得形式與內容體現出一種無序但講求機理效果的抽象內涵，它甚至不具備內容的鮮明主題，整體上看具有一種模糊與多義性，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作者在非常規的藝術手段上體現出的內容，凸顯了一種個性思想的解放與自我意識的突圍。在個性化情感的影響下，作品的內容借助于那些互相交錯的線條呈現出的形式感來傳達某種心理暗示，以及情緒化的宣泄。可以說，形式與內容不是一成不變的，不是僵守的，在時代的發展中，隨著經濟的發展，科技的進步以及社會環境的改變，反應在藝術上必然會賦予更加多元化的內涵，這也是時代的需要以及藝術多元化的需要，同時隨著新形式的出現，內容也將會因為藝術語言及手法等諸多要素的影響隨之進行自身的變化和發展。

我們知道，影像籍由觀看獲得認知與理解；觀看，無非是人們對客觀世界事物的視覺獲取。那么，影像的呈現形式，觀看者的觀看形式，對人們認知理解影像的內容有著十分重要，有時候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威爾遜·希克斯在《文字與圖片》中寫到：“兩幅圖片單獨分開看與放在一起看的效果不一樣，對比編排又會產生第三種效果。”而不同的效果，會產生不同的意義解讀傾向。從這個角度，可以說：“ 形式決定內容”。

“形式決定內容”，這一點，常常被攝影師所忽略。攝影師的拍攝活動，是攝影師與世界對話的過程，也是攝影師對拍攝題材自我思考的階段。此時，攝影師是常常不由自主地沉醉于一張又一張精彩瞬間的捕捉中，幾乎無暇考慮這些精彩瞬間最后的呈現形式。要知道凡視覺不能感人的，語言絕改變不了畫面。

《“形式決定內容”

——由王斌《家族圖譜》說開去》

李楠博客：blog.voc.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