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

公羽

我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大洋彼岸剛剛結束了一場NBA比賽，紐約尼克斯隊戰勝國王隊，取得七連勝——這也是“神奇小子”林書豪的七連勝。故事，就從這兒說起吧。

林書豪的故事：Hold住夢想

今年2月6日，深陷泥沼的尼克斯隊對陣籃網隊，在比分落后又缺兵少將的情況下，板凳隊員林書豪被派遣上場。這個在大部分美國觀眾眼里還很陌生的“亞洲小子”（林是華裔美國人），開始書寫“奇跡”：他瞬間化身球隊領袖，以優異表現帶領球隊連連取勝，甚至在跟湖人較量時獨得38分，讓科比成了背景板。

一夜之間，林書豪亮了！但令我們津津樂道的這光芒閃耀的時刻，只是故事的一部分。而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隨時可能中斷。

林書豪祖籍浙江平湖，像大多數中國媽媽一樣，林媽媽“望子成龍”的方式就是讓他好好讀書，希望他長大后當醫生。還好父親開明，他支持兒子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過有個前提，學習成績絕不允許落下。林書豪自己也承認，上中學以后一邊練球一邊又要保持學業優秀絕非易事，甚至痛苦——想想看，我們身邊有多少同學在學業與愛好的“痛苦抉擇”中放棄了其中之一？

在學籃球的過程中，相對矮小的他常常被那些高大的白人、黑人鄙視。父母的許多華人好友也跑來勸說:“中國人搞這一行沒前途的。”高中畢業時，他心儀的那些“籃球強校”一家家拒絕了他。無奈之下，林書豪只好憑借其優異的學習成績進入了哈佛大學，攻讀經濟學。無奈？沒錯，名校哈佛在籃球方面乏善可陳，已經有半個多世紀沒出過NBA球員了!——如果身邊有那么多人都說NO，你還有多少勇氣說YES？

然而，正是在哈佛籃球隊這支NCAA（美國大學體育總會）的魚腩部隊里，林書豪站穩了腳跟，并在比賽中大放異彩。“天才”“全美最全能的球員”等贊美聲紛至沓來。他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也進入了NBA選秀的候選名單。可正當他自信滿滿地準備開啟自己的NBA生涯時，卻遭遇當頭一棒：沒有一支球隊選他。

不愿放棄的林書豪通過征戰NBA夏季聯賽，終于獲得了來自家鄉的金州勇士隊的一份合同。NBA夢想的實現，讓他激動得睡不著覺。可是短暫的開心過后，卻是長達兩年的郁悶：領著最低的底薪，枯坐冷板凳，鮮有上場機會，難得上一次場卻表現平平；接連被勇士隊和火箭隊裁掉，輾轉到尼克斯隊后沒多久又被放進裁員名單；他自己也很“自覺”地沒有在紐約租房子，而是睡在朋友家的沙發上，以便于隨時走人。——如果一次次為自己爭取來機會，卻又一次次無法證明自己，你會不會絕望？

林書豪的絕地爆發，充滿了夢幻般的色彩。但只有把他爆發之前的這部分加上，才能拼成一個比較完整的關于夢想的故事。

我們經常聽到這樣的話，“只要有夢想就能如何如何”，好像夢想就是一根點石成金的魔法棒，有了它什么都能搞定似的。其實在現實中，夢想更像是個不堪一擊的東西，堅持它的理由很少，阻止你為它而奮斗的原因倒是五花八門，出奇的多。夢想只是一條帶你駛向遠方的小船，航程中有逆流，有風暴，有暗礁，也有你自己的疏懶和失誤，能不能接近乃至到達目的地——全看你Hold得住Hold不住。

“狗論”“蝗蟲歌”：Hold住理性

今年年初，幾張照片在網上瘋傳，刺痛了許多國人的眼睛和心。照片上，幾名香港年輕人在街頭和商店里圍著來自祖國大陸的游客，唱一首叫《蝗蟲天下》的歌。這首歌把大陸人比作蝗蟲，指責他們來香港搶購奶粉、炒高樓價、擠占香港的醫療教育等資源，還諷刺大陸人不講文明；而游客們的表情顯然很尷尬。

稍早前，則是北京大學教授孔慶東在網上說“有些香港人是狗”，“殖民主義者留下的狗崽子”。此言一出，香港各界反應激烈，絕大部分大陸網友也反對孔教授的“狗論”。然而，等到一些香港青年開始在街頭圍堵大陸游客，唱“蝗蟲歌”的時候，不少大陸網友被激怒了，轉而支持孔慶東。

這就是頗不和諧的“陸港對罵”……可是等等，先HOLD住。陸港對罵？這個詞本身就很有問題。罵香港人是狗的孔慶東，他能代表大陸人嗎？而圍堵大陸游客唱“蝗蟲歌”的只是一小撮香港“憤青”，具體到最活躍的所謂“高登唱蝗團”只有7個人，他們能代表香港人嗎？

紛爭的導火線是這樣一段視頻：一名大陸小女孩在香港地鐵車廂里吃東西，一位香港男子提醒說這是不允許的，女孩媽媽爭辯了幾句，由于方言問題，雙方溝通不順暢，最后發生了爭吵。視頻傳上網后引起了熱議，結果在孔教授和幾個香港激進青年的煽風點火下，好像“升級”成大陸和香港民眾的大規模對峙一樣。

事實上，罵香港人是狗的大陸人和罵大陸人是蝗蟲的香港人都是極少數人，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最擅長的就是劃分“我們”和“他們”，當然“我們”總是好的，而“他們”都是壞的，然后用刺激性語言來挑動族群之間的對立和仇視。此中有“高手”，比如迫害猶太人的納粹黨，比如把臺灣社會撕裂成“本省人”和“外省人”的民進黨……

血氣方剛的少年愛激動，往往也最容易被這些挑撥所迷惑，于是諸如“XX省人都是騙子”“外地人素質差”“有錢人最壞了”“日本人都該死”之類一棍子打死一大片的偏激言論特別容易在類似QQ群這樣的地方轉來轉去，大行其道。

HOLD住！你會看到，大部分港人并不認同“唱蝗團”的看法，香港的大學生舉辦游行反對把大陸人比作“蝗蟲”，很多報紙刊登文章反思“港人也曾是‘蝗蟲”，“地鐵事件”男主角也出來為自己沖動之下的過激言論道歉，呼吁兩地民眾“勿分化”，而眾多大陸網友也在反省自身的文明素養。這不是挺好的嗎？

在開放年代，不同口音、不同背景、不同習慣的人有了越來越多的接觸與交往，碰撞在所難免。也正是這樣的碰撞，促進了人群與人群之間的相互認識，也促使人們反思自身的局限與不足，世界就是這樣越來越多元、包容和進步的。那些“畫地為牢”的人即使不是別有用心，也終將成為被時代大潮遠遠地拋在后面的落伍者。所以，請HOLD住理性，做一個不會被那些“激動人心的話”輕易蠱惑的人。

【本期新聞話題】據《中國青年報》報道，目前國內有一批十三四歲，甚至只有八九歲的孩子主動放棄學業，由家長全額出資，從事專業臺球訓練，希望成為“丁俊暉第二”。一些家長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還是支持了孩子的選擇。其實，想做或者想把孩子培養成“某某第二”，比如“韓寒第二”“劉亦婷第二”……即按照“前人”經驗如法炮制的人并不鮮見，但成功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