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夢舞臺相對論

蘇達達

夢想，這是個多堂而皇之的詞語啊，一沾到這個詞，為之努力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有了光環，高級了。

以超女、快男為首的選秀節目催生了一個很大的閃閃發亮的夢想舞臺，最終產生蝴蝶效應，觀眾離開此類節目掉頭就走之前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作秀”。所以，更規范的夢想類節目順勢出現，比如《中國夢想秀》，后來有評論認為，該節目是為夢想買了單，而非“秀”。可是夢想歸夢想，節目畢竟還是節目，在這個節目舞臺上，有四種角色：圓夢策劃者、站在舞臺上在尋夢的選手、夢想審判者，還有觀眾。這四個角色互相依存，但其中有一個是自由的，那就是觀眾。

某一期《非你莫屬》的節目中，主持人張紹剛和劉俐俐上演了一個20分鐘的激烈對壘，令這個嚴肅又口碑不錯的社會類節目出現了一個娛樂事件。節目播出后，劉俐俐作為弱者被觀眾和網友迅速圍觀并給與支持，甚至被明星、傳媒公司老板所關注，爭相給予她職位，爭論甚囂塵上。連節目中boss團的陳鷗，因為在節目中的提問被網友拿來批評，在微博接連道歉，大意就是不該對舞臺上的弱者——選手進行發難，以平復眾怒。無論是說張紹剛伙同boss欺負人的，還是說劉俐俐不夠質樸故意顯擺的，抑或是說錄制后的節目內容經過剪輯造成了這樣一種誤導觀眾的節奏也罷，風聲也就一下過去了，三個月后，再見劉俐俐，是她參加江蘇衛視某主持人選拔節目，類似打醬油的活。如今她拍時尚雜志封面，自己男友成了經紀人，見到本雜志社記者時說，我能去你們雜志上班嗎？讓人恍惚回到當初劉俐俐穿著H&M的小套裝站在《非你莫屬》的舞臺上的樣子，面對boss團，她說自己想做一個平面媒體人——我們大概能夠記得的就是這個她最初的夢想了。天津衛視宣傳部門相關負責人表示：“節目最終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是18分鐘的節目，但錄制過程大約1個小時。不可否認的是，經過剪輯之后，矛盾沖突點比較多，不少觀眾和網友情感上不能接受。但作為節目方，我們想展現的是真實社會的應聘過程——在生活里，一個應聘者要真是這樣對boss和HR這么強硬地說話，那誰會喜歡她呢？只不過現在經過網絡傳播，很多人接受不了而已。”對于這樣剪輯是否有炒作之嫌，他表示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我們當時也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案例，但網友和明星的反應這么激烈，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脫離開形形色色的選秀節目，夢想節目的標準，在一個正經八百的大幕下開啟了，但也會偶爾在奇怪的審美中偏離初衷。有些節目并沒打著“為平民圓夢”的那么大的旗號，作為節目本身，內容針對性強看起來夠真實就ok。對于觀眾來說，看罷節目就關機器，你實現沒實現夢想，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如果你觸動到他們的某種情結，比如同情弱者的自覺心態，比如時而發作的悲憫之心，他們事后在各種平臺上的熱情討論和你的夢想有多少關系就不做評斷了。

中專二年級時休學的小曼，正式專職投身于選秀活動。她參加過超女、東方天使、絕對唱響，大大小小的海選可能有幾十場。小曼表示中途休學就是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參加更多的選拔。對自己的行為，小曼的回答很直接：“我就是想借此成名，讓大家都喜歡我！”這是眾多圓夢節目催生夢想專業戶的初級階段時，相當一部分年輕人的心態。他們渴望在節目中一夜成名。安迪·沃霍爾曾說過一句名言：“在未來，每個人都有成名15分鐘的機會。”可是在這十幾分鐘的過程中，被淹沒的是大多數，對他們來說，在這個秀場上，夢想如同掛在半空卻永遠都吃不到的蘋果。

觀眾真的是喜歡看舞臺上的人實現夢想的過程嗎？英國BBCW的選秀節目《就在今夜》在英國收視率遠遠高于《英國達人》，原因在于這是個明星愿意甘當綠葉襯托普通人圓夢的平臺，沒有PK，沒有晉級，也就沒有所謂的造星計劃，似乎為普通人實現夢想。對，這就是關鍵，沒辦法，觀眾就是喜歡看王家叔叔李家嬸嬸站在那個舞臺上，這看上去很勵志。當照抄《英國達人》模式的《中國達人秀》出現后，呈現的是各個方面都順暢的局面——沒有所謂內部人士假曝料的年代，世界寧靜美好。然而，不知道這樣的清爽利落能維持多久？本來就是如此，一個本來就是賺收視的舞臺，干嘛非要披上一個夢想的外衣呢？還有那些夢想專業戶，你們最后一次登上這個舞臺距離自己第一次登上舞臺時，有什么改變嗎？

以下內容是一段閑聊式采訪。

張小霧，小編的一個朋友，屬于資深電視觀眾，她說自己愛看《中國達人秀》，括號內是小編提問。（為什么愛看達人秀？）那些有各種技能的人都敢站在上面，太熱鬧了，有趣兒。（那你覺得這些人干嗎參加這個節目？）作秀的人很多，不是一般的多，也有人可能因此就出了名，也許有很多公司會找他們合作，就改善生活了。（你覺得他們是在作秀你也愛看？）節目只要新穎好看我就愛看，達人嘛……什么是達人？肯定有些好玩雷人的東西。（那你喜歡看他們在臺上實現夢想的過程嗎？）喜歡啊，演的過程中有亮點，有東西，我獲得了快樂，他也展現了自己，感官上的享受還是有的。（選手能不能實現夢想對于你來說，重要嗎？）我喜歡的我期待。（你不認為有的選手有炒作嫌疑嗎？）有啊。一百個人中有五十個人把它當做實現夢想的舞臺，就很好了。（這樣你也愛看？）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