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兵
天上草原,被夜幕剪影成一部遙遠的傳說。
所有的燈盞熄滅,所有發光的事物隱沒,請相信,胸中還有一團燃燒的火!
披一件晚霞回來,同執地以為可以作為夜的睡衣。誰知剛一進門,就給燈光剝去。
夜,遠不及一只蚊子那么讓人記憶深刻。一巴掌拍打下去,留一片鮮紅的血,自己的血啊——內心的隱忍與疼痛!
想來,你也是在燈下,讀一本高原的曠廣,還是月光撫摩著憂傷?
我看到潔白的墻面,一個孑然的影子出現。我不敢回頭,怕驚動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
一千次無人接聽的電話,回饋我以喑啞?
開始想這柜子里的衣服是如何發了霉。想潮濕是如何爬過堤岸再鉆進柜子的。
天涼了——加件衣服吧!
下午的風景
也許是一陣風,也許是一行飛過的倒影。
留戀的夕陽并非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把云貴高原涂刷得金黃。但是,腳下枯草干哧哧地響,空氣中捉摸不到潮濕的氣息。
我抓了一把黃土的手,沒有泉為我濯洗。所有河流都是內陸的,所有水都隱退到了天堂。
揚鞭子的女人和她的羊群走過之后,大野只剩下更大的空闊。而我站在秋天的至高點。
那些正待燃燒的草與我無關,遠處呼喚的炊煙與我無關,只有路邊孤零零的石頭,映照胸腔中石頭大小的心……你說夏天,你會冒雨歸來,而現在秋天了,你如何安排?
我看到時間卷走了一些我想聽到的東西。我欲傾耳,那個聲音卻永遠地不再來了,再來的也許不再是那個聲音。永遠嗎?我不知道。
下午的風景中,你一定靜態,且一無掩飾。而我一直企望的,無非就是秋天中能夠聽到的一些話語,一些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