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思
昆曲,又名“昆山腔”或簡稱“昆腔”,是中國古老的戲曲聲腔、劇種,發源于江蘇太倉南碼頭,至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昆曲是中國傳統戲曲中最古老的劇種之一,許多中國地方劇種,都受到過昆曲的哺育和滋養,昆曲也因此而得“百戲之母”美名。《牡丹亭》、《桃花扇》、《長生殿》、《西廂記》……這些昆曲經典劇目,經過600多年的洗禮,歷久彌新,沉淀出獨特的中國戲曲之魅。
2001年5月18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巴黎宣布第一批“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名單,共有19個申報項目入選,中國的昆曲藝術名列榜首。
猶記得2008年的櫻花時節,白先勇先生將一出青春版《牡丹亭》帶進武漢大學,連演3日,可容納2000人的活動中心場場爆滿座無虛席。這部被業界人士譽為拯救昆曲的“里程碑”作品,讓江城學子領略到中國戲曲鼻祖的無窮魅力。
昆曲的魅力在繼續,2012年2月29日、3月1日兩個晚上,來自江蘇省演藝集團昆劇院的國家一級編劇張弘先生,以及著名昆曲表演藝術家石小梅女士,做客華中科技大學人文講堂,以“講演”形式,為學子們一展昆曲藝術之美。
昆曲伉儷
已過耳順之年的張弘先生,仍是一副江浙男人的清秀做派,普通話里帶著吳儂軟語的腔調,領口和褲腳都熨燙服帖。與昆曲打了一生的交道,最大的收獲是何事?他撫掌大笑:昆曲讓我找到了石小梅!一旁的石小梅,投來幾分嗔怒的眼神,卻難掩甜蜜。
這對攜手走過44年的伉儷,真正詮釋了何為“天作之合”。張弘搭臺,將一出出口耳相傳的昆曲劇目落在劇本上,他提倡化繁為簡,樂隊5、6人,舞臺上就一扇屏風幾張桌椅,戲好,全靠演員的功底;石小梅唱戲,工小生出身,“冷”是最大的風格,戲過她手,都像經過霜打一樣,寒氣逼人。
幾年前,夫妻二人從江蘇省昆劇院退休,閑不住,創辦了“石小梅昆曲工作室”,開辦講座、個人專場演出、發行昆曲CD、參加各式交流活動……帶著兩人一輩子對昆曲的感悟走遍世界各地。日前,石小梅昆曲工作室還將聯合江蘇省演藝集團昆劇院部分優秀演員赴美講學、演出。
2月29日的首場講座,張弘以“有情有趣演《紅樓》”為題,與座下觀眾分享他將古典名著《紅樓夢》改編成昆曲折子戲的創作體會。歷史上,紅樓從未進入過昆曲,對昆曲有“潔癖”的張弘,無論是劇本、音樂唱腔還是表演形式,全部按照昆曲傳統,擯棄了華麗的舞臺大投入,寥寥數景,全憑演員的功力撐起全場。
“如果拿昆曲來表達全景紅樓夢,可以說無能為力。但如果把它轉化成折子戲形式,從里面挑出一些經典的情節和情緒,昆曲就很容易表達。比如這次的《胡判》,寫賈雨村和門子之間的陰暗交易,比如《讀曲》,寫的是寶黛共讀西廂的場面……我們不再囿于僅保護過去的折子戲,我們也創新出可能成為未來經典的折子戲。那些投入巨大
的大制作,也許一年演一兩場就不錯了,而我們這一桌兩椅的折子戲卻能隨時上演,不斷打磨。”
演講間歇,石小梅現場配唱了《牡丹亭》、《桃花扇》等劇目的經典片段,將昆曲的魅力更直觀地表達出來。“姐姐,小生哪一處不尋到,你卻在這里。恰好在花園內……”一段婉轉、優美的“驚夢”片斷技驚四座,這是一位已逾六十的老人,不拿話筒,聲調卻傳徹全場。
昆蟲在哪里?
昆蟲,是昆曲迷的別稱,隨著昆曲保護與宣傳力度的加大,越來越多的昆蟲出現。他們大多是80、90后的年輕人,有因為白先勇先生的《牡丹亭》而認識、接觸、喜愛昆曲;也有骨子里就存一份昆曲情結,比如這個畢業于武漢理工大學的女生陸梨青。
“我的上輩子就已經與昆曲結緣。”陸梨青,本次“昆曲在武漢”活動策劃組織者。這個22歲的小女生,因一篇介紹昆曲的文字喚起對昆曲的“前世記憶”,自此踏上追隨的路途。在武漢讀書時,她打包行囊全國奔跑,只為遠方有昆曲演出,畢業后來到南京,不遺余力的做起昆曲的推廣工作。每一場校園昆曲行,都得到學子的熱烈追捧,這讓陸梨青甚感激動與欣慰。
“我特別希望吸引到的昆蟲,就是大學生。”張弘先生毫不掩飾對這個群體的期待,“我們對這一代年輕人有過誤解,認為他們只會一味的趕時髦。他們受過高等教育,對接受新事物有更大的包容度,昆曲雖然是一個古老的劇種,但對于他們來說,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