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唱黃陂 大鼓的韻,Rap的味

李斐 陳星曲

雞鳴、狗吠、豬拱槽，田間地頭、農家小院里最耳熟的聲響編排成動感十足的前奏。一句“黃太婆，您嘎走啊？”“走個么斯啊，雞啊，豬（ju）啊，哈還冒喂咧。”冒著熱氣的生活場景經黃陂話演繹得淋漓盡致。《說唱黃陂》上傳到網絡，兩周點擊率突破60萬，主創吳健和朱建文心里真像吃了黃陂肉丸子，“熱乎、柔坨”。春節剛過，《說唱黃陂2》也上網了。

《說唱黃陂》能出系列

“接地氣，上舞臺”是曲藝人的生存之道，85后年輕人吳健明白得很早。3年前，他離開省文聯到黃陂——湖北大鼓、楚劇的誕生地。文化館時常組織面向鄉里鄉親的表演，敲鑼打鼓熱鬧勁過了，吳健陷入失落，頂著“師承湖北大鼓表演藝術家張明智與湖北小曲表演藝術家何忠華”的光環，傳承不是虛言，應該做點什么。

入館第一年，他演唱湖北大鼓《木蘭情》，摘得省市大獎，還入圍中國曲藝“奧斯卡”的牡丹獎。可是，滿足感沒有填滿迷茫，腦子充塞許多想法卻無頭緒，直到黃陂話版《無間道》點醒了他，“能不能用正宗黃陂話說唱？展現黃陂話的節奏和韻味。內容不完全是無厘頭的調侃，也裝些正面的想法？”他馬上把想法告訴文化館的導演朱建文，兩人一拍即合。

其實，為楚天交通廣播《的哥樂園》設計片頭時，吳健已嘗試糅合說唱與湖北大鼓，不過這次走得更遠。唱詞是地道黃陂腔，咬字卻是Rap的調，明快跳躍；過門“啷哩個哩個啷”、“呦呦呀呼嘿”押著采蓮歌、燈歌、彩詞的韻，背景和伴奏卻是爵士樂、電聲。朱建文家的錄音棚里，混搭說唱打動的第一位觀眾是朱建文的妻子、楚劇演員王錦。除了繼續擔當后勤保障“燒火做飯”，王錦也加入《說唱黃陂》的表演，開頭能干、忙碌的黃太婆即是她。

創作艱苦，吳健和朱建文能用的只有晚上，徹夜寫詞，徹夜錄音。有時，半夜叫醒王錦補一段。最早結束是凌晨4點半，朱建文半開玩笑：“今天可以多睡一個小時”，可他們的腦袋還沒從“啷哩個哩個啷”過門出來，翻個身的功夫又該起床上班了。高血壓的毛病犯了幾次，錄音時，朱建文手邊總有一杯茶，幾顆棗。冬天尤其難熬，吳健盤算給朱建文省錢，故意不開取暖器。兩人琢磨詞忘了冷，蹲在地上，往嘴里塞旺旺雪餅，等回過神，已經瑟縮著窩成團。朱建文責怪吳健不提醒，嚷著上前打開取暖器。

寫好詞，吳健還要查縣志、問專家，核實細節。他開車下鄉進村，尋找黃陂土產的出處，土廟的香干、姚集的板栗、塔爾的柿子、蔡榨的茶、橫店的鴨子、堡羅漢的野味、沙畈的蔥、祁家灣的蒸糕、五通口的烘糕、魯臺的甘蔗……

去年4月，《說唱黃陂》走紅網絡，幾家廣告公司找到吳健，愿意花錢買版權，有人出價2萬，卻被一一拒絕，“不想提前沾上商業氣，會走形。”他期待認可，不是簡單的金錢量化。吳健想到陜西，“提起就記得秦腔，如果有人批評不好聽，陜西人能脫了衣服打架。黃陂也有3000多年歷史、9大景區，提起能想到什么？能不能是《說唱黃陂》？”

錄《說唱黃陂2》的時候，隊伍擴大了，伴唱的都是朱建文和王錦的學生、朋友，大家不取分文，加入的原因只是“你們做這個，我們很感動。”

素材是7歲積累起的記憶

“姆么（媽媽），您嘎轉去，再莫送。”透過唱白，眼前浮現走出村口、拜別祠堂、送離親人的黃陂人，連他們眼里的不舍也唱了出來。所以，常有人問吳健：這些素材是怎么積累的？他會說起父親的回憶：少小離家，奶奶站在村口送了又送，叮嚀了又叮嚀，當兒子上了車，轉頭看，奶奶小小的身影變成黑點依然在村口那里。

對曲藝的瘋魔讓吳健身上多了異于同齡人的執著和老城。7歲聽見張明智唱湖北大鼓，以為是唱戲，但莫名喜歡，吵著要學。父母四處打聽，青少年宮教舞蹈、教樂器，唯獨沒有教大鼓。無處可學，只好買磁帶模仿。每天過早2元，吳健不吃飯，攢下買張明智的磁帶。不管張明智唱什么，連“一個嗯、一個啊”的習慣也學。寒暑假，他從五福路花6元買車票，搭車回到黃陂蔡店老家，進村逢人就問“有沒有說書的人”，到處找老藝人學大鼓。

站在田埂上求干農活的村民抽空教戲，對方看到是孩子也懶得理，打發他說：“我要種田，哪個學這？”吳健也不走，賴著回答：“我幫您嘎割谷子。”老藝人擰不過，干完活邊聊邊唱，吳健用磁帶錄下來，錄音的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第二天，他拎兩瓶1.8元的小黃鶴樓又去找老藝人。一來二去，老藝人又把他推薦給其他村相熟的說書人。以前經常停電，老藝人點一根白蠟燭，少有幾家挑煤油燈，昏暗的光下，唱的人和聽的人都無比陶醉。夜深了，他也不照手電筒，跟著月光走。也許小時候夜路走多膽子大，現在，他也不怕一個人走夜路。師傅介紹師傅，吳健學大鼓從黃陂學到紅安。

盡管在漢口長大，但是吳健沒有一個年不是在黃陂過的，即使父母請不了假回鄉，他也會回去陪奶奶。祖孫倆吃著肉糕、肉丸，歡喜團圓。奶奶把做肉糕的手藝傳給他，蔡店做法不用生粉、面粉，用芍粉，顏色黑、彈性足，寸把厚的肉糕像磚頭。寫《說唱黃陂》，記憶往外涌，說不出的感動。或許是肚里不愿爛掉的故事催促他到了黃陂，又“逼著”他唱出來。

泡吧是吳健找靈感的方法之一，每次目睹臺上臺下大合唱的激動，他就想做件事——把兒時聽過的童謠，像“天上嗚嗚神，地上打麻繩”、“張打鐵，李打鐵，打一把剪刀送姐姐”，用說唱重新演繹。當《說唱黃陂》得到認同，他更堅定，“名字就叫《那些年，我們唱過的民謠》，如果有一天，這首說唱被酒吧DJ拿去打碟，臺上臺下大合唱，肯定很過癮”。

《說唱黃陂》

創作：吳健朱建文

演唱：朱建文（黃陂區文化館導演）吳健（青年曲藝演員）

伴唱：王錦（著名楚劇表演藝術家）劉小雪（黃陂區楚劇團青年演員）鄭莎（黃陂區楚劇團青年演員）

木蘭山高 灄水河長

養育多少好兒郎

無陂不成鎮 九佬十八匠

有個英雄花木蘭 四海把名揚

黃陂的名字自古它就響

黃陂人個個都熱愛家鄉

為了生計走南走北到處闖

難舍我的伯（伯：爸爸）難舍我的娘（娘：媽媽）

難舍我的嫁嫁（嫁嫁：外婆） 難舍我的大（大：奶奶）

我的幺幺（幺幺：小叔叔）我的父（父：叔叔）

我的堂客 （堂客：老婆）妯娌（妯娌：兩兄弟的妻子）

連襟（連襟：姐妹倆的丈夫）伙的一大幫

走出村口 拜別祠堂

只想混口飯 有件新衣裳

美國英國 臺灣香港

不管北京西安重慶廣東江蘇貴州和沈陽

上海有黃陂街 漢口的黎黃陂路

街上到處都有黃陂小伙和姑娘

世界各地旮旯空里都有黃陂人

他們都是說的地地道道黃陂腔

黃陂人的腦殼靈光創新有思想

民國總統黎元洪生在木蘭鄉

還有世界著名物理學家田長霖

美國一流大學首任華人的校長

無陂不成鎮 九佬十八匠

劁豬佬殺豬佬吹鼓手騸牛打墻打榨佬剃頭補鍋修腳佬

金匠銀匠銅匠鐵匠錫匠石匠木匠雕匠畫匠彈匠篾匠瓦匠壘匠鼓匠椅匠傘匠漆匠皮匠十八匠

九佬十八匠特別強九佬十八匠特別棒

泥塑銅鑼世界叫得響

木蘭山高 灄水河長

無陂不成鎮 九佬十八匠

黃陂文化厚重源遠流長

盤龍城的歷史二程思想

湖北大鼓跳獅子還劃踩蓮船

楚劇還得要聽悲迓腔

“趙瓊瑤替父伸冤四下河南才有今天”

有味有味聽得人硬像喝了潤心湯

木蘭山有菩薩

一年四季香火旺

都說木蘭山的菩薩應遠不應近

只要菩薩心中裝

黃陂人飲食多樣有名堂

剁肉糕炸肉圓做魚圓還煨土雞湯

做油面打豆腐打糍粑還要熬點糖

蒸一碗甜蒸肉鍋巴稀飯特別特別香

土廟的香干姚集板栗塔爾的柿子蔡榨的茶

橫店鴨子堡羅漢野味沙畈蔥祁家灣的蒸糕五通口的烘糕魯臺的甘蔗

三里橋的豬灄口的螃蟹武湖的魚長嶺的野菇葛根

特別是脈地灣的蘿卜蔡店的蘆筍

注冊上了國家榜

有人常說尖黃陂來狡孝感

這個話您朗們還要過細來思量

感動中國生死接力送薪有兄弟倆

他們靠的誠信樸實和善良

黃陂到孝感縣過縣

我們說話算數一打兩響

本本份份老老實實

才能立足四方 立足四方

清油坑豆腐黃陂黃陂 黃陂人做事蠻清爽

清油坑豆腐黃陂黃陂 黃陂人為人不鬧醒黃

神馬靠自己浮云是假像

生活不忐忑從不靠李剛

《說唱黃陂2》

創作：朱建文 胡中裕 吳健

主唱：吳健 朱建文

伴唱：王錦 陳君 劉小雪 鄭莎 周婷

木蘭湖的水，

泡木蘭山的茶，

我們是地道的黃陂伢，

黃陂伢說黃陂話，

開口閉口是您朗嘎，

您朗嘎您朗嘎您朗好唦。

您朗嘎吃了冇？

您朗嘎坐一哈，

您朗嘎喝杯熱茶。

你們哪個“說”，

我們叫得“說”，

你們哪個“熱”，

我們叫得“熱”，

一說一熱是黃陂的特色，

說唱黃陂我們都來說。

無花不是春，

無鳥不是林，

無雨不是江河水，

無陂不成鎮。

九佬十八匠，無陂不成鎮，

世界各地旮旯空里都有黃陂人。

自古黃陂人人窮骨頭硬，

黃陂人一打兩響落地有聲，

不乞不討不坑不騙不害人，

講忠孝是根本，守誠信要本份，

靠自己勤勞雙手四海謀生存。

不管你在哪個地方都能聽到親親熱熱黃陂話，

不管你在哪個地方都能感受客客氣氣黃陂情，

黃陂話，黃陂情，

黃陂話親熱又好聽，

黃陂人大方又熱情，

能工巧匠志士能人遍天下，

五洲四海都有黃陂人。

古代有巾幗英豪花木蘭替父從軍，

征邊關掃狼煙千古留名。

北宋的程頤程顥雙鳳二程，

創立的程朱理學博大精深。

民國總統黎元洪黎黃陂是他的俗稱，

共和之首終結了清王朝辛亥元勛，

辛亥革命的元勛。

臺灣學者胡秋原海峽破冰第一人，

斥臺獨創三通奮斗一生。

在美國教育界有一位孔孟先圣，

他就是首位華人校長黃陂的田長霖，

美國的校長田長霖。

意大利“加勛騎士”萬子美，

世界級的詩人彭邦楨，

他寫的《月之故鄉》情意深，

“天上一個月亮，水里一個月亮”

呼喚兩岸海峽情，

牽動兩岸同胞心。

瑞典終身職業歌唱家蔡大生，

文壇老水手曾卓是詩圣，

美術大家馮今松名揚四海，

東方電腦柳大華盲棋才叫神，

梨園三杰李百川是楚劇大師，

青春之歌有謝芳是電影明星，

乒乓球有陳靜還有劉國正，

飛毛腿陳菊英體操黃力平。

吃一塊糖蒸肉日子過得蠻潤心，

衣食住行行行狀元都有黃陂人。

蔡林記的熱干面爽口香噴噴，

熱干面創始人是我們黃陂蔡榨人。

黃陂老板創辦的祁萬順，

開在漢陽鐘家村。

談炎記的水餃皮薄肉又嫩，

看一眼口水直流硬是欠死人，

過癮過癮把口水吞。

精武的鴨脖子辣口不辣心，

能美容能養顏還能瘦身。

劉國梁的小藍鯨遍布武漢三鎮，

連鎖經營到河南到海南還到內蒙城。

白海記的旗袍它是精品，

三彎一翹高水平，

穿在身上靚得很，

外國人都說好摩登。

歸元寺香火盛，

五百羅漢有神韻，

它是我們黃陂的工匠造，

喜怒憂思悲恐驚反映人間情。

高洪泰的銅鑼威名震，

梅蘭芳大師贊美聲聲，

指明訂購贊美聲聲。

曹正興的菜刀刀鋒韌，

遠銷大洋到了日本。

九佬十八匠，無陂不成鎮，

行行出狀元，黃陂有精英。

黃陂人了不得，

再把黃陂的將軍說一說，

翻開中國革命史，

黃陂人豐功真顯赫，

潘忠汝、吳光浩為救人民于水深和火熱，

要把反動統治的廟堂拆，

“燒窯的賣瓦的都是扎在一把的，

我們都是扎在一把的。”

在木蘭山創建了中國革命第七軍，

獻出了生命灑進熱血，

勇猛將軍徐海東，

平型關戰役殲滅了日寇報大捷，

木蘭山虎將張廣才，

大別山嬌子杜義德，

安源大罷工有韓偉，

陳慶先馳騁在蘇浙，

智勇雙全袁學凱，

何道泉轉戰大江和南北，

高文遠、熊伯濤、蔡倫斌、

舒國漢、彭光謙、孫柏林、

袁偉、冷承槐、潘運斌、

葉超、陳福初、吳年生、

童陸生、雷震、唐凱、方明勝、李大清，

黃陂的名人贊不盡，

五湖四海享盛名，

黃陂的名人贊不盡，

他們都是我們黃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