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拍場放手采購的好時機

洛奇

中國的古董藝術品市場行情經歷了十年迅猛的上升，到去年的下半年開始，出現明顯的調整，無論是香港蘇富比佳士得還是中國嘉德、保利、翰海等大拍行，其拍賣數據均現回落之勢，這在我去年秋季的分析文章中已經作了透徹的解析。進入2012年，這種調整的規模更加擴大，包括二、三線城市的藝術品交易市場都能明顯感覺到。但是我認為這種條整是必要的，也是及時的，同時，這種調整對于藝術品投機者來說是噩耗，但是對于真正的玩家來說卻是利好，在去年我就預計今年將是傳統玩家同歸拍場放手采購的好時機。

從今年佳士得春拍的結果來看，去年我預測今年將是傳統玩家回歸拍場放手采購的好時機的觀點應該是得以應驗了。首先，總成交額回落，22億港元左右的成交總額對比過去兩年的大拍來說有20％--30％的萎縮；其次，單件成交的價格也在回落，明清瓷器普遍成交價低于或略高于估價，甚少大大超過估價的；第三，普品的成交率普遍下降。這些現象證明了去年的判斷，就是投機資金正在離場而去，非專業玩家不再瘋狂采購，專業玩家更加理性，選擇余地也更加廣闊。看看實例：編號為3963，在這次大拍圖錄作為封面的清乾隆粉青釉刻古銅器紋尊，估價2500萬—3500萬港元，應是本場拍賣的重頭戲了。據佳士得介紹此器傳由中國及日本皇室先后收藏。傳為慶親王奕勖長子、乾隆皇帝玄孫、當朝農工商部大臣愛新覺羅載振之舊藏；后源自日本明治皇后、大正皇太后昭憲遺贈，曾于2007年5月16日在倫敦蘇富比拍賣上拍。結果卻僅以略高出底價的2866萬港元(包括傭金在內)成交。編號為3989的清雍正珊瑚紅地五彩牡丹紋碗，過去都是內地買家熱心追逐的對象，而這次僅估價150萬—200萬港元，成交價僅242萬港元。

總體來說，今年佳士得的春拍傳遞出這樣一些信息：

第一，隨著內地特別是北京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崛起，越來越多的藝術品進入中國流向拍場，就在這個春季北京保利瓷雜就有幾個專場數千件拍品，而佳士得僅為數百件。但是由于內地藝術品入關出現障礙，因此未來應該是高端高價藝術品出現在香港，而中低價格的出現在北京。少、精、高，應該是老牌拍賣大亨蘇富比、佳士得對應內地崛起的策略。

第二，由于歐美日經濟的不景氣，必然有越來越多的傳統藏家開始出貨，這次拍場就有許多此類器物或字畫出自這些源頭。這次我參加中日文化交流之旅赴日本，也獲得這樣的印象，日本許多機構在泡沫時代購進的古董藝術品，由于日本持續的經濟不景氣，這些大機構已經接近油盡燈枯，就快要堅持不住了，因此急于趁中國藝術市場活躍之時將這些貨物出手而換取現金。歐洲的情況也是樣的，就在上月我在廣州接待來自歐洲最大私人博物館的藝術總監和市場拓展部總監，他們帶來的信息也是希望能夠打開中國藝術品市場。而中國內地的拍場目前確實面臨拍品征集困難的實際情況，各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唯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通道和關稅征收。

第三，傳統的拍品因為征集困難，一些非傳統的拍品正在逐漸進入市場并獲得可喜的成績，可以說未來拍場的主角將向多元化發展而不再是傳統的三大類唱主角了。在2006年我就曾預測這個現象的發生并采取了相應的行動，目前證實是正確的，當時購入的雜項在6年間增長8-10倍，某些特定的品種甚至增長了20—30倍，其效率是非常驚人的。這次拍場上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如編號4088，18世紀黃花梨素身筆筒，估價7萬—9萬港元，成交價40萬港元。5年前，這樣的筆筒還難以進入國際頂級大拍的拍場，而在市面上交流價格也僅為萬元左右。2009年在中國內地古玩市場，明代黃花梨素身筆筒的價格僅為數千元：編號4007清乾隆楊維占作迦南香木雕山子，估價80萬—120萬港元，成交價218萬港元：編號4019，清康熙銅胎畫琺瑯牡丹紋水盂，估價100萬—150萬港元，成交價194萬港元；另一件更驚人：編號4018，清康熙銅胎畫琺瑯牡丹紋小雙陸尊，估價80萬—100萬港元，成交價218萬港元!

第四，目前在拍場中出大價錢買東西的，絕對是大行家，對所心儀的對象有著非一般的認知和研究，每個細節都能吃透，所以敢于放手上價，這樣的大手筆絕非兩年前那些只知道花錢的投機者們所能做出的。舉例說來：在中國古書畫專場中出現一幅不起眼的作品：編號2813，標記為元／明無款《春水游魚圖》，畫面不足一平尺，估價為12萬—15萬港元。此畫引起我們一陣竊喜。預計無論如何在100萬—150萬港元之間應可拿下。結果以842萬港元成交，為歐洲的買家所購得。

另一件引起我們注意的是編號4017的清乾隆料胎畫琺瑯蟠螭紋水丞，僅一拳大，估價60萬—80萬港元，原來預計在120萬—150萬港元區間可以拿下，結果該水丞則以314萬港元成交。

第五，高古瓷器終于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亞洲的拍場上，并正在不斷錄得好成績，這與過去亞洲拍明清、歐美拍高古的傳統格局出現變化，也說明中國內地的買家在近三年來變得更加成熟，對拍品的研究也更深入，特別是對高古瓷器的認知也在進步，這從上次蘇富比拍汝窯天青釉水洗的場景就能感受到。這次出現的幾件高古瓷器都獲得不錯的成績，如北宋定窯白釉刻荷花直口碗，估價200萬—300萬港元，成交價達842萬港元，鈞窯天藍釉葵口花盆連托一套兩件，估價600萬—800萬港元，成交價達1634萬港元，確實是不錯的成績。

以上這些信息表明，雖然目前文物藝術品市場正在進行大的調整，總體呈現下滑的趨勢，2012年，中國古董藝術品市場總體規模的萎縮是可以肯定的，特別是原來泡沫部分、處于高位部分的當代藝術品應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但仍然有理由去判斷，在相對不會持續太長久的調整期之后，中國藝術品市場的發展前景卻是可以看好的，特別是資源性的藝術品，例如古董瓷器雜項，例如古代書畫等，甚至一些小眾的器物也會成為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