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英語教學中思辨性思維能力的培養

劉樊德

［摘要］在傳統的語法翻譯法依然起作用和交際法越來越受到重視的同時，今后對語言的思辨性及批判性思維能力的訓練將成為學生獲得語言知識技能的關鍵。應當強化而不是淡化母語在學習外語中的作用，尤其是需要利用母語的思辨性來幫助提高學生的外語學習和批判性思維能力。

［關鍵詞］大學英語教學批判性思維母語輔助

［中圖分類號］G4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3437（2012）07-0087-03

一、學生學什么——從交際性語言學習到注重思辨性語言和批判性思維的訓練

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化，在當今的大學外語教學中，僅僅強調語言點的教學和學習已經遠遠不夠了。新的教學方法的運用層出不窮，交際法已經提倡了多年。這種教學方式的引進和應用對中國大學生外語能力的獲得與提高均有很大幫助，現在仍是我國高校外語教學除了傳統的語法翻譯法外所采取的主流教學方式。[1]但其缺點也很明顯，正如胡壯麟教授所言，這種教學法培養出來的學生自我感覺良好，但語言文法的錯誤卻很多，這同樣會削弱了交際法所倡導的語言交際功能所應達到的效果。因此，他提出了英語教學應注重由交際法向交際—語法教學法過渡的看法。[2]這肯定是一種有效的辦法，但筆者認為它還是擺脫不了傳統外語教學法——語法翻譯法的窠臼，因而缺陷不少。因為重視語法是為了使語言的使用符合規范——目的語的規范，這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效的。但要讓學生在今后的學習工作和生活中所交流和傳達的信息更有效、更準確地被接收人所理解和接受則需要另辟蹊徑。這時語言訓練上的更高一個層次（在語法規范和信息傳遞準確的前提下）——交際性語言學習與思辨性語言學習的結合就成為一種必須了。因此，近年來，在英語教學方面國內學者及教學一線英語教師都呼吁大學英語教學要突出對學生批判性思維水平的培養。[3]

思維能力（thinking ability）亦稱批判性思維（critical thinking），國內學界將其翻譯為“批判性思維”、“思辨能力”和“思維能力”等。歐美學者對其進行的研究較早，他們從20世紀50年代已開始關注這一問題，并得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所達到的深度和廣度是國內學界所無法企及的。國外教育機構高度重視對學生這種思辨能力的培養，如劍橋大學的入學考試就將思辨能力作為測試題目，申請者被錄取后這方面的成就即被記錄在案。學校會觀察他們日后在學校的表現，進一步分析這種思辨力量具有的預測力。國內學者對此問題的認識只有一些零星的研究。[4]本文所指的批判性思維主要是重視推理的邏輯性和結論的合理性，最重要的是在論證過程中所具有的質疑精神，當然這種質疑是有根據的質疑，而不是毫無根據的胡攪蠻纏。這就需要訓練學生們了解不同的觀點，并在此基礎上作出自己的回答，這是一個高級而又艱苦的思維過程，在外語教學中則更是如此，且難度更大。

二、中國大學生的英語水平能否達到可以熟練運用批判性思維的程度

我國的大學生容易受制于權威學者或思想家的觀點和看法，他們大多不習慣于挑戰權威，不習慣、不敢或不善于在公眾場合下表達自己的看法。這也是很多西方國家教育機構老師對中國留學生的普遍看法。[5]這一方面是青年學生天真的天性使然，因為天真而產生輕信，但更重要的是他們缺乏思辨能力。這種思辨能力的缺乏尤其在外語類的大學生中比較明顯，甚至在外語教師中也存在著，黃源深教授將這種現象稱為“思辨缺席”。[6]造成思辨缺席的原因很多，由此引發人們擔心憑我們大學生這樣的外語水平將難以達到用外語思辨這樣的高度，尤其是許多二本院校及高職高專學校由于生源素質問題更是讓人們信心不足。但筆者認為要進行這樣的訓練卻是可能的，下面從幾個方面加以說明。

首先，經過多年對英語語言學習的提倡，英語早已成為中國的第一外語，不但英語的普及程度較高，而且學生英語語言的水平也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而提高。從全國范圍來看，2000年的“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已將初一設置英語課程提前到小學三年級，有的省市規定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設置英語課程，更有的從幼兒園就開始了英語教育，因此有人將其稱為“全民學英語”的現象。贊同和反對的意見皆有，持反對意見的主要是一些藝術專業的老師和學者。比如在數年前因為所要招收的研究生由于英語不及格而無法招收后即宣布辭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職的陳丹青教授，最近又有炮轟這一問題的著名電影導演馮小剛先生。當然從學科的規律來講，他們的說法不無道理，但從全國的范圍來看，英語熱的效果還是有目共睹的。

每年全國那么多的高考考生中被選中上高校的學生的英文水平自然是矮子中的高子，現在大學的不少非英語專業早在20世紀末期左右就已經開始引進英文原版教材。大學每年報考的四六級英語考試人數逐漸增加，通過率逐年提高，產生了明顯的社會效益，成了許多用人單位錄用大學畢業生的標準之一，甚至有人認為現在“內地大學生的英語水平已經幾乎可以媲美來自港澳臺的大學生”。在2011年8月份舉行的第16屆世界應用語言學大會上，大會中方主席文秋芳就認為中國人的英語水平在亞洲（以英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除外）地區來說是領先的。這在中國2008年首次主辦夏季奧運會后的變化尤為明顯。因此，中國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有助于中國全社會英語整體水平的提高，也為大學生學好英語提供了良好的氛圍。

其次，經過中學多年倡導的素質教育已然極大地提升了我國大中學生的思辨性語言能力。英語科目有數個全國性的演講比賽，在英語科目以外的賽事則更多，比如語文科的各種演講比賽，中國大學的辯論隊在過去多次舉行的新加坡大專辯論賽中屢屢獲獎。各高校各系各班也不時有各種競賽活動，各種協會比如書法、演講等協會名目繁多，加上平時學生們觀看電視節目中的種種“秀”的節目以及參與各種活動，不僅使大學生的發散性思維普遍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甚至使中學生思辨性的發散性思維能力也得到了極大的訓練。

我們曾在2001年考察過一個中學班級的歷史雙語課。該班同學們在被事先要求要表達自己的那一部分內容外，還被要求注意傾聽其他同學的看法以及老師的看法，且在回答時都冠以諸如“I think”, “In my opinion”等這些具有主觀傾向性的插入語來引導，這不僅有利于鍛煉學生們分清各種不同的論點，而且將極大地鍛煉他們在學習當中表達自己觀點的自信心。因此，通過這一學習過程可以看到，每個學生在回答這一問題時英語語言能力得到了鍛煉。此外，雖然在這一環節主要是鍛煉聽說能力，但學生在準備該課程的時候讀、寫和翻譯能力就已經得到一些磨煉，而且在思辨性語言（主要表現為臨場的反應上）的環節上也同樣得到了磨煉。另外，這又是一節歷史課，學生在習得歷史知識的同時也融合英語語言的學習。這就是批判性思維應用訓練的例子，這也是我們的大學生所應培養訓練的主要能力。既然中學生都可以做到，那么大學生就更有理由做到。

再者，大學老師整體素質的大幅提高也為大學生的思辨性語言能力的培養提供了有力的保障。這一方面表現在自1999年大學擴招后學生數量的增加，相應的大學教師數量的增加和管理的加強促使教師提高自身素質，表現在學歷資歷方面就是大學的各科系師資力量的增強。近年來，擁有海外大學學位英語熟練的歸國人員越來越多，所獲學位層次也越來越高，擁有博士學位人數和留學歸國人員在教師總數中的比重大幅提升。在有的大學系部，留學歸國人員占了一半左右，中國科學院的中國工程院院士“海歸”所占的比例早在2004年就已經分別達到了81%和54%，這些院士不少也兼任大學教授。另一方面體現在大學教師整體科研水平的提高上。近年來國內大學教師及科研人員對科研的重視，中國大學教師及科研機構研究人員在國際性刊物上發表的論文數量增長很快，這種在大學里重科研論文數量的做法盡管受到了很多人的詬病（在此姑且不論當今大學校園浮躁學風現象的存在，也不論當下的學校行政體制對大學教學所造成的消極影響），但是它總體上卻客觀地形成了初步倚重思辨性知識和批判性思維的學習氛圍。這不僅對提高教師的知識結構水平大有裨益，而且對于包括大學英語在內的教學也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

三、如何學——借助母語與加強母語學習

正如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具有一定的規律一樣，世界上所有的語言在思辨方面都有相似的地方。[7]因此，這種語言思維方面的共通性使我們借助母語的思辨性知識進行思辨性外語學習就有了可能，并為此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這也就要求我們的大學英語教師及雙語教師敦促學生們有意識地借助相對而言捻熟于心的母語的思辨性知識來推動外語的思辨性學習。那么母語知識的儲備對于外文水平有沒有促進作用？答案是肯定的。北京大學英語教授胡壯麟就認為有相當部分高水平的科學家都是非雙語學校培養的，如改革開放初期國家送出去學習的幾批人員中大部分沒有經歷過雙語教育，均能完成進修任務。[8]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母語文化基礎的重要性。另外，不僅國人對英語熱的反思不少，就連在中國任教的外籍教師都認為中國人“應當珍惜自己的語言”， 因而在此認同陳丹青教授在其請辭報告中提到的“國文不良，則外語亦不良”的說法。[9]國家教育管理部門也已經意識到這一問題，因此也在積極改變一些做法。

由此看來，加強母語的學習應當成為大學教學的重點，外語類專業則更加應當注意用母語來輔助外語的學習。因此在學校這一層面，在大學語文課程中應設立輔助訓練大學生批判性思維能力的課程，這種課程應該是多學科交叉性質的，而不僅僅是傳統大學語文的那些語法語句的灌輸和練習，因此各科目的課程都可以靈活地以類似專題的形式進行，如設立類似公務員考試試題中的“申論”性質的形式圍繞論題每周組織一次辯論。可將目前許多社會熱點問題拿出來作為論題，讓學生分組分頭進行準備，敦促他們上圖書館及上網查找資料，讓學生小組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地完成，然后在課堂上采取電腦演示和答辯的方式進行。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即學生在學習知識的同時又培養了團隊精神。所以這類題目不應只是放在“兩課”上來做，也可以而且更應結合包括英語科在內的其他科目進行。

不論從社會發展的層面還是從學生學習基礎層面來講，大學英語教學中注重對學生進行思辨性和批判性思維訓練是可行的。加強老師在教學中的引導作用和對學生運用母語輔助大學英語教學中思維能力的訓練就成為其中的關鍵。

［參考文獻］

［1］胡俊杰.影響中國大學英語教學的教學法綜述［J］.中國大學教學，2007，（2）:80-83.

［2］胡壯麟.對中國英語教育的若干思考［J］.外語研究，2002，（3）: 2-5.

［3］孫有中.突出思辨能力培養，將英語專業教育改革引向深入［J］.中國外語，2011，（3）:49-58.

［4］劉義.大學生批判性思維研究：概念、歷史和實踐［DB］.華中科技大學.2010.http://chn.global.cnki.net.proxy.library.adelaide.edu.au/kns50/detail.aspx dbname=CDFD2011&file

name=1011036051.

［5］文秋芳，王海妹，王建卿等.我國英語專業與其他文科類大學生思維能力的對比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2010b，（5）:350-355.

［6］黃源深.英語專業課程必須改革——再談“思辨缺席”［J］.中國外語，2010，（10）:14-15.

［7］陸春光.語言中的相似性［J］.外語教學理論與實踐，2008， （1）:4-7.

［8］胡壯麟.一個英語教師的自白［J］.外國語, 2003，（5）:6-7.

［9］耿淑霞.英語教學貫徹“精講多練”原則的實踐與思考［J］.大學教育，2012，（5）：57.

［10］趙鳳玉.地方高校商務英語專業教學改革與實踐［J］.大學教育，2012，（3）：62.

［責任編輯：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