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是一種純潔的藍（外一首）

屈明鵬

曼妙——

是一種純潔的藍

我在《詩經》的頭頂上看到過

在唐詩的蟲鳴里讀到過

在暗香如故的春天里感受過……

一塊云朵——

令浩瀚的天空增添了完美

增添的方法用的是工筆

工筆其實也是一種寫意

揮揮灑灑就能畫出

云朵旁邊的那些璀璨

璀璨光線里抖動的翅膀

以及翅膀扇動著的

美麗的音符……

追著一條河流奔跑的

是春天里的歌聲

歌聲里的音符是一個個燈盞

能點亮一朵朵盛開的杜鵑

年輕的花朵心比天高

把夢境寫進了曼妙的藍……

忽然想到從蔚藍出發

踩著波紋去追趕曼妙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迷人

耳邊的風聲是如此醉人

我的目光在蔚藍里閃爍

我的心情在蔚藍里起伏

我的手臂在蔚藍里打撈

打撈出的風聲特別年輕

打撈出的水聲十分睿智

而遠處的蔚藍

更楚楚動人……

幻覺，是一種閃爍的藍

在黎明時刻蕩一只小船

你就會看到——

在高處，在低處

在天邊，在眼前

都有一種閃爍的藍

很像星星在天空里閃爍

但沒有星星那么特別晶瑩

很像浪花在河流里閃爍

但也沒有浪花那樣特別顯眼

你很難說清它藍的形狀

也很難說清它藍的深淺……

有時候可以是慢慢地凝聚

凝聚之后就成峰巒疊嶂

有時候可以是慢慢地鋪展

鋪展開就成起伏的波瀾

有時候可以是巧妙地轉嫁

轉嫁后就成春雨敲窗

有時候又可以是悄悄地串聯

串聯起來則是云霧彌漫……

真是一處幽靜的迷宮啊——

你完全可以蕩著小船在里面游玩

看那天之藍，看那海之藍——

在那似夢非夢里挑燈看虛實相生

在那似醒未醒時挑燈看藍之夢幻

可以讓你走得離上帝和神靈很近

也可以讓你走得離哲學和韻律不遠……

而唯一有一點點困難的是——

你能說清的只是你的船

而說不清的是閃爍的藍

它是非常——

便于你的想象而不便于訴說

它是非常——

便于你的意會而不便于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