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三場”游戲對社保改革的啟示

余仲華

筆者曾在一段時間內偶有閑暇，玩玩QQ“三場”（農場、牧場和停車場）游戲。初玩“農場”游戲時，覺得那只是一種玩的東西，消磨光陰而已。時間略長，尋而思之，感覺其中尚含哲理。游戲可被喻為某一事物或道理之簡化版，故亦更具典型性，即玩中亦深有其道理存焉。茲于此，就社保改革，筆者約略談些啟示。

社保改革之大局

是要保持經濟和工資“雙增長”

QQ里的“三場”游戲，基本前提就是需要玩家越多越好，玩家不斷增加，方有“偷”或“摘”之可能，此為游戲內在之“經濟”道理。反觀社保改革，在我國人口增長受到嚴格控制的前提下，核心工作是在促進就業的前提下提供保障，如果沒有經濟的持續增長，那么促進就業和提供保障等工作就不大好做了。倘若經濟增長了，或者說增長得比較快，那么就業就會自然增加，各種保障繳費亦有保證。因此，近些年來國家要立“保八”或“保增長”、“穩增長”之方略。但如果經濟增長，而工資或收入下降，那么工資與經濟之間的關系不相稱，工資下降或不增長會減弱經濟增長對社會保障的動力和基礎作用。因此，不僅要保持經濟持續、穩定地增長，也要保持勞動者工資或收入持續、穩定地增長，這種“雙增長”的最低限度是社會工資總額必須持續穩定地增長。

社保改革需要足夠長的時間，

且極其需要耐心

QQ里的“三場”游戲，如果不用時間去“播種”、“飼養”或“照料”，是不會有“業績”和“收獲”的。同樣，社保改革也不是做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是一種需要一直延續下去的工作，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和長遠的準備，即堅持不懈、持之以恒地進行改革。例如，涉及退休年齡與養老保障的改革，一般都需要幾十年才能完成。改革要有耐心，既不能停止改革，也不要指望在短時間內一蹴而就，那種一年延長一歲退休年齡的做法是極不可取的。

社保改革需要保護既得的合法利益

幾乎所有的游戲，都需要不斷地升級改版，滿足玩家的新需求和“晉級”愿望。這與政府要不斷地推進改革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要的道理相同。如果游戲升級改版后，損傷了玩家的既得“利益”，如已拓展的活動“空間”、已收獲的“成果”、已取得的“業績（如分值）”等受到損失，那么玩家會覺得受到“傷害”而不再玩游戲。為此，不得不經常給玩家以“補償”，如贈送分值或“種子”等。當然，這種補償性質的分值，通常會出現一個現象，就是分值越高的人得到的補償越多，分值越低的人得到的補償越少。

反觀社會保障領域，社保改革既需要保護富人的利益，又需要保障窮人的基本生活。國際社會通常出現的情況是，保護富人的利益多，而對窮人則是保障其基本的生活。這就是社會保障在國際上經常被指責為富人俱樂部現象的根源。故社保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應當盡可能地體現其普惠性，這樣才符合社會公正的大原則。

社保改革需要

充分發揮互濟機制的重要作用

在QQ游戲里，玩家可以在“農場”里互相摘“菜”，在“牧場”里互相收取“動物”，在“停車場”里停入他人“車場”或“貼條”或“舉報”而獲取分值。這種被輿論認為是“偷”的行為，其實是游戲中的一種“互濟”規則。如果玩游戲只是自己“耕耘”自己“收獲”，那樣就是“小農經濟”，沒有社會性與互濟性。當然，游戲對互“摘”行為是有保護底線的，即保留原有的60%始終不被他人“摘”。

反觀社保改革，是極需要發揮互濟機制和互濟功能的。13億人口或7億多勞動者，如果能在社會保障領域有效實現互濟，那么對社會、對個人都是非常有利的。而QQ游戲里60%的保護底線，其實可以作為社會保障的替代率目標。目前，我國公務員退休金替代率較高，事業單位退休金替代率表面高，其真實的替代率則高低不一，而企業退休金替代率顯然不高。

社保改革亟須擴大受益面

在QQ游戲中，如果想要盡快升級或增加“業績”（如級別、分值），那么有四個辦法：一是統一規則，二是勤快地玩，三是快速地擴大“好友”數量，四是購買Q幣，用于購買能加速“植物”或“動物”成長的“化肥”或“飼料”。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增加“好友”數量。

反觀社保改革，就是一方面要統一基本的社會保障規則，一方面要增加社會保障的覆蓋面，以此來增加和擴大繳費面，即“擴面”。所謂統一規則，就是統一基本社會保障，不使社會保障制度或政策碎片化；所謂擴面，就是增加社會保障的互濟覆蓋面。當然，要社會保障擴面，本身就一定是統一的、基本的社會保障，且有統一的基本規則，不能搞特殊化、權力化和碎片化，這是相輔相成的。

緊緊抓住核心指標，

建立社保工作績效管理與評價體系

QQ“三場”游戲，都有固定且公開的規則。其中，筆者認為最成功的就是在滿足了人們娛樂需要的同時，確立了核心績效指標：一是勤勉，即每天玩會有獎勵；二是業績，即級別和分值；三是經驗，即每次升級需要一個經驗分值，升的級越高，經驗分值需要越大。例如，農場里需要48000分，才能由23級升為24級；牧場需要3800分，才能由18級升為19級；在農場里開地，25級開塊地需要30萬分。這樣一來，游戲的“目標”就非常明確。從中可以看出四個方面的管理技術要點：一是績效評價期望目標要明確；二是績效評價指標要簡潔；三是核心績效要有效、突出；四是伴著“考核”的同時，還要有明確和可預期的激勵措施。

反觀我國的社保工作績效評估，可以看到三個方面的問題，即：期望目標不確定，甚至干脆無目標；評價指標多而復雜，互相淹沒；評價結果很難得到有效的應用，經常與升級、升職、提薪、獎勵無關。因此，人社部門在促進就業與人力資源開發、推進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方面，都需要科學地制定規則，明確發展目標與實現時限，設置簡潔有效的核心評價指標，即以業績為主兼及經驗，有效實施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