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革命保護視力,預防近視,眼保健操開始,閉眼……”這是標準版的眼保健操伴奏音樂,49年前推廣的眼保健操陪伴了中國幾代青少年的成長,成為每個學生的“必修課”。
然而近日“做眼保健操有用嗎?”的討論在新浪微博上發酵,成為新浪微博十大熱門話題之一。截至7月17日18時,涉及微博已達1336537條。江蘇省人民醫院眼科副主任醫師袁松濤說,眼保健操是否有效,一直缺乏醫學關鍵證據,眼科業內早就對此有所懷疑。17日,方舟子在騰訊網接受微訪談時說,眼保健操早該取消。這些專家學者的參與更將“做眼保健操到底有沒有用”推到風口浪尖。
網友質疑:眼保健操不能預防近視
中國是世界上唯一推廣眼保健操的國家,但據介紹,中國大陸的近視率卻是全球第二。
網友“直播上海”發微博說,“49年來中國青少年近視率升至世界第二,達3.6億人,做眼保健操無法改善視力,許多學生用臟手按摩導致紅眼病、眼部感染等。”他認為,劉世銘自創的眼保健操“毫無科學根據”。
這條微博引發了網友熱議的軒然大波。 很多網友驚訝之余感慨地說:“真是坑爹啊,白花那么多工夫了。”微博網友“微塵走筆”說:“作為一名小學教師,我真不希望學生課間做眼保健操,因為小學生在上課過程中,由于各種原因,手不夠清潔,也沒條件洗手后再做眼保健操,反而污染了眼部清潔!”
《羊城晚報》記者查詢發現,近年來,不少專家質疑做眼保健操是否必要。
5年前,方舟子曾發表文章,對已經在中小學生中推行多年的眼保健操提出質疑。他認為,“未經嚴格論證就在全國盲目推廣眼保健操,早該糾正這個錯誤。”
7月17日下午,方舟子與騰訊網友互動時說,閉目養神也能緩解眼睛疲勞,但緩解眼睛疲勞并不能預防近視。方舟子認為,眼保健操,不僅不能預防近視,還增加風險。“手揉眼睛就有讓眼睛被病毒、病菌感染的風險,還能增加呼吸道感染的風險。”
專家微博辟謠:眼保健操“有害論”不科學
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眼科周行濤博士在衛生部近視眼研究重點室工作,他認為,應該將“眼保健操”界定為具有保健、舒緩作用的一種“按摩行為”。他也同意“眼保健操沒有系統科學論證過”的觀點。
中國中醫科學院眼科醫院眼視光門診副主任醫師楊曉樺表示,許多學生用臟手按摩導致紅眼病、眼部感染等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容易細菌入眼。看書看電腦時間長了,用手揉按眼睛周圍穴位可以達到緩解疲勞的作用。近視的病因是非常復雜的,單純用眼保健操去預防近視眼是不可行的。
《2008年新版眼保健操》取消了“擠按睛明穴”和“干洗臉”兩節。取消“擠按睛明穴”是因睛明穴距眼球太近,中小學生雙手衛生很難保證,手上細菌易污染眼睛。
楊曉樺認為,青少年視力問題高發的原因主要有:近距離用眼時間過長、用眼習慣不好、用燈時間過長、人種原因和遺傳原因等。遺傳上來講,父母雙方都近視的小孩比父母一方近視的小孩更容易近視,父母一方近視的小孩又比父母雙方都不近視的小孩容易近視。眼保健操是沒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的。
北大深圳醫院眼科主任傅主任認為,眼保健操至今有什么真正作用不好說,也沒有科學調查的結果,但不至于“殘害”。“眼保健操其實就是對眼睛周圍的穴位進行神經按摩,雖然眼保健操沒有直接的治療作用,但始終強迫眼睛休息了一會兒,閉著眼睛也是一種心理作用。”
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防治科朱劍峰向記者表示,該中心2009年至2010年曾在學校做過一項抽樣調查,發現眼保健操對于短期內視力的恢復和眼疲勞的緩解起到一定作用。
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周行濤教授表示,眼保健操主要是通過眼睛放松、休息來達到保護眼睛的作用,并不能與近視的防控畫上等號,要科學又客觀地看待眼保健操,不能一味否定它的功能。
近視率高或與課業過重有關
據介紹,目前深圳中學生的近視比例約為70%,屬于偏高水準。傅主任認為,這和眼保健操并無直接關系,可能因為課業過重造成,保護眼睛最重要的是用眼合理,一般40分鐘休息一次,可以遠觀放松眼睛;另外,每天最好有一個小時的戶外運動時間,也可以讓眼睛得到較好的休息。
深圳市中醫院眼科主任姚主任則認為,“一般來說,做眼保健操不會對眼睛產生危害,只要按對穴位,別按著眼球做眼保健操,做法規范就沒有害,對眼睛是有好處的。”
“現在的孩子近視越來越多,主要是又上課又補課,而且還用電腦,所以眼睛用眼過度,得不到休息,眼睛越來越壞。”姚主任介紹,眼的經絡和眼球是連著的,按摩的穴位也在經絡上,按摩穴位可以打通經絡,把精氣送到經絡上,以達到緩解眼睛疲勞和明目的效果。(綜合自《羊城晚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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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保健操來歷
“為革命保護視力,預防近視,眼保健操開始……”相信很多人聽到這段口令,腦海里就會浮現出學生時代在衛生委員的帶領下做眼保健操的情景。幾十年過去了,這種情景仍在中小學的課間規律性出現。追溯起來,眼保健操迄今已有40多年的歷史了。但眼保健操是由誰發明的?又是如何在中小學生當中推廣開來的呢?
北京市防疫站(現北京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于鳳翥老人今年已經77歲,眼保健操的誕生和發展跟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她回憶起,北京市開始在中小學生中推廣眼保健操始于1963年。當時北京市在中小學生的視力普查中發現,學生的近視率明顯增高,需要尋找到一個保護視力的好辦法。在這樣的背景下,“保護視力辦公室”成立。
怎樣尋找到一個保護學生視力的辦法呢?于老師從我國著名的預防醫學家、新中國少兒衛生學奠基人葉恭紹教授處得知一條信息,北京醫學院(現北京大學醫學部)體育教研室劉世銘主任自創了一套眼保健操。劉老師對中醫按摩有很深的造詣,他自身有眼疾,在平時的摸索中,創建了一套眼保健操治療自己的眼疾,取得了一定的療效。站醫生和教育局領導多方查詢得知劉世明自創的保健操,于是他們積極研究、探討,終于創出了8節的眼保健操。眼保健操與課間操一樣,是一群眾性的運動項目,它可以提高人們的眼保健意識,調整眼及頭部的血循環,調節肌肉,改善眼的疲勞。
“當時這套眼保健操一共有8節,有文字性的說明介紹怎么做,還配有穴位圖。”于老師介紹。
從1963年開始,北門倉小學、景山學校、28中等學校開始最早試做這套眼保健操。
1972年,為了讓8節的眼保健操更簡單和容易掌握,同時還因為文革中“一切從簡”的背景,于老師又找到兩位按摩專家對眼保健操進行改進和簡化。這兩位專家是北京中醫醫院骨按科的李玉田主任和中國中醫研究院廣安門醫院按摩科的盧英華主任。在北京,為眼保健操奔波的不僅是于鳳翥,還有市教委原體衛處處長、現任北京市教育學會學校衛生保健研究會會長嚴亦柔。
她說,約在1976年,文革結束后學生恢復學習,學生的視力情況比文革期間有所下降,眼保健操再次顯現出重要性。“這時候很多學校反映沒有做眼保健操的掛圖和音樂,嚴亦柔和陳永馥兩個人開始為拍掛圖、灌唱片的事奔波。”
“當時就想物色一個眼睛明亮,漂亮可愛的孩子,最后選中了崇文區光明小學的一名女生。”嚴亦柔說。
“我們還從首都體育師范學院找了一位學唱歌的女生錄口令,那時好像只花了100多塊錢就請唱片社錄好了音。”嚴亦柔說。這5節操從1972年起,延續至今。“那時候學生做眼保健操非常認真,老師也會親自拿著尺子去測量學生眼睛離書桌的距離夠不夠遠。”于老師回憶說。
編后的操最后由上海眼病防治所編,1982年由教育部等十部委向全國推廣。眼睛是一個極其重要而復雜的人體視覺器官。祖國中醫理論研究證實,人體十二條經絡均與眼睛有密切聯系。當身體任何一條經絡發生障礙時,都對眼睛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這套新編眼保健操,通過對不同穴位的不同按摩手法,以達到通經絡,養氣血,消除勞,增進視力和預防近視的功效。全操共分六節,均為四八拍,用4分鐘左右的時間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