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紅 娟
(哈爾濱師范大學,哈爾濱 150025)
擬聲動詞(звукоподражательные глаголы)在語言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沒有聲響源,語言就不會產生,因此對于動物界和人類來說,聲音是確定外界事物和聲響環境屬性的一種標志。”(Деметьева:1982,113-114)語言學中擬聲動詞相當豐富,成為了學者廣泛關注的焦點。諸多學者,如薛恩奎(2001)、徐莉(2005)和顏志科(2011)分別從配價、修辭特點、隱喻等角度對聲響動詞進行了全面的研究。薛恩奎(2001)從配價角度,對不同語義群動詞根據“價”的數量進行分類。認為,“聲響動詞是一價動詞,組合模型為[聲響+聲響源]”(薛恩奎,2001:66)。徐莉(2005)以動物類象聲動詞為對象,從指謂關系、引申義以及修辭色彩等幾方面進行研究,指出,動物類象聲動詞指謂關系復雜,詞匯義素豐富,而修辭色彩主要用于口語和俗語語體色彩。顏志科(2011)認為,“隱喻性的言語動詞是從聲響域和物理行為動作的特點、方式領域向言語活動領域的轉移。”表明聲響域和言語域之間存在著語義關系(顏志科 2011:9)。但從“分類”的角度對“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的分類的專題研究尚較鮮見。本文即以此為切入點,對“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做一嘗試性分析。
本文對“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進行了分類。非生命物體分為“人工制品”和“自然現象”這兩大類非生命物體。本文分類所依據的原則為每一種聲音所產生的“原因”。換言之,每一種動作在發出聲音的同時,也使人們意識到聲音所產生的依據。“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分為敲擊類、摩擦類、破裂類、流動類這四大類擬聲動詞。我們將“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的分類如下:
1)“敲擊類”擬聲動詞:бацать,бренчать,греметь,дохлопать,затрещать,звенеть,клацнуть,лязгать,натреща-ть,рокотать,стрекотать,татакать,тиликать;
2)“摩擦類”擬聲動詞:бушевать,гудеть,свистеть,свиристеть,скрести,скрипеть,шелестеть,шурстеть;
3)“破裂類”擬聲動詞:затрещать,натрещать,трещать,хрустеть,хрупать;
4)“流動類”擬聲動詞:булькать,журчать,клокотать,плескать,урчать。
“敲擊類”語義子場中動詞總計130個,占58%。擬聲動詞與擬聲詞之間存在著一定的構詞派生關系。“擬聲詞所具有的指稱作用往往是通過它們所派生的派生詞來體現的。俄語擬聲詞有很強的派生能力——派生指代發生行為的動詞或動名詞。”(王蘭霞 2006:25)如тарарах→тарарахать(轟隆一聲響,咕咚一聲響),бац→бацать(啪的一聲(射擊、摔打聲)),бряк→брякать((金屬、玻璃物體相撞發出)。丁當一響,當啷一響),бух→бухать(發出沉重的撞擊聲或射擊聲)。換言之,大多數的擬聲動詞由擬聲詞派生而來。該類動詞在“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中所占比例較大。這類聲音的產生是在“擊打”、“碰撞”的情況下發出的。“敲擊類”擬聲動詞是一類特殊的擬聲動詞,發出聲音的“原因”是多向性的。如дребезжать((金屬、玻璃、瓷器等受震動時)發出斷續的丁當聲,當啷聲)是在物體震動的情況下發出的“敲擊聲”,грохотать(轟鳴,轟隆作響)屬于一種物體滾動、車輪轉動等情況下發出的“敲擊聲”。該類動詞中有的動詞擁有廣泛的搭配范圍,而有的動詞卻只有具體的搭配范圍。如греметь(轟隆,轟鳴;(金屬等)丁當作響)可以與物體“雷聲”、炮、“火車”等對象搭配使用,тикать((鐘表)滴答地響)只能與具體的物體“鐘表”對象搭配使用。換言之,這類動詞的發生物體是多種多樣的,如金屬、樂器、玻璃、機器、火車等物體。“敲擊類”擬聲動詞與搭配對象在句子中的語法性能也有一定的規律性,發生物體可以作“主語”或“補語”。如動詞бренчать的支配關系為бренчать ключами、Оружие бренчало。發生物體做補語主要以第五格的形式來表達。
“摩擦類”語義子場中動詞總計68個,占30%。擬聲動詞的派生方式主要通過前綴化、后綴化、前后綴化、前尾綴化、尾綴化等手段來實現的,而前綴是“詞干的構詞部分,其功能在于給詞干的意義增添某種附屬的特征,使之確切化、具體化。”(張家驊 2006:33)并且后綴、尾綴突顯的是語法意義,前綴突顯的是詞匯意義,因此與動詞語義密切相關的主要是前綴。換言之,前綴屬于動詞詞匯意義的一部分。擬聲動詞中大部分的動詞是通過“前綴化”的手段來實現動詞的“變形”。如скрипеть(嘎嘎作響,吱吱作響)通過前綴за→заскрипеть(開始發出嘎吱聲),по→поскрипеть(軋軋響一陣,咚吱咚吱的響一陣)про→проскрипеть(發一陣咯吱咯吱聲,軋軋響一陣)。這類聲音的產生是在“摩擦”的情況下發出的。從以上所列出的“摩擦類”擬聲動詞清單中可以發現,“摩擦類”擬聲動詞的內容與形式之間存在著一定的理據性。大多數“摩擦類”擬聲動詞的語音形式中都含有字母“с”或“ш”。 與“敲擊類”擬聲動詞一樣,該類動詞的發生物體也是多種多樣的。該類動詞中有的動詞擁有廣泛的搭配范圍,而有的動詞卻只有具體的搭配范圍。如шуршать(沙沙作響,簌簌作響,窸窣作響)可以與樹葉、紙、布匹等物體搭配使用,而бушевать((風)狂吹,怒號)只能與具體的自然現象“風”搭配使用。“摩擦類”擬聲動詞與搭配對象在句子中的語法性能也有一定的規律性,發生物體可以作“主語”或“補語”。發生物體做補語也主要以第五格的形式來表達 。
“破裂”類語義子場中動詞總計13個,占5%。這類聲音的產生是在“破裂”的情況下發出的。該類動詞在“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中所占的比例相對較少。基本動詞是трещать,хрустеть,хрупать。其他具有“破裂”意義的擬聲動詞是通過構詞派生的方式而獲得。如хрустеть可通過詞綴化的手段派生其他同根詞,за→захрустеть(開始發出喀嚓喀的脆折聲,開始咬得咔吧咔吧響(如吃某種硬東西)),по→похрустеть(不時發出脆折聲,不時嘎吱一響一陣),по,ыва→похрустывать(發出一陣脆折聲,嘎吱一響一陣)。“破裂類”聲響動詞與搭配對象在句子中的語法性能也有一定的規律性,發生物體可以作“主語”或“補語”。與以上兩類擬聲動詞相比,“破裂類”擬聲動詞發生物體主要做主語。
“流動類”語義子場中動詞總計14個,占6%。這類聲音的產生是在液體“流動“的情況下發出的。該類動詞在“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中所占的比例也相對較少。基本動詞是булькать,журчать,клокотать,плескать,урчать。其他具有“流動”意義的擬聲動詞也是通過構詞派生的方式獲得。該類動詞與以上三類擬聲動詞不同的是,“流動類”擬聲動詞只有具體的搭配對象,發生物體只能是“液體”。 “流動類”擬聲動詞與搭配對象在句子中的語法性能也有一定的規律性,發生物體只能作“主語”。
動詞是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詞匯中占有相當大的比例。彭玉海闡釋了動詞的重要性。“動詞在語言語義理論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法、本著不同的研究目的和任務,都可以把動詞當作較為理想的對象物,對其展開相關的語義分析,從各自的視角來審視語言語義的機制,而這些都可以從整體上促進理論語義學的研究”(彭玉海,2008:185),即動詞是詞匯語義、句法語義研究的中心。動詞的語義成分中包含不同的語義結構,其語義結構能夠在句法層面展現出來。聲響動詞是動詞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動詞中占有相當大的比例。擬聲動詞是動詞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動詞中占有相當大的比例。“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中“敲擊類”和“摩擦類”擬聲動詞占有較大的比例,而“破裂類”和“流動類”擬聲動詞所占比例較小。換言之,“非生命物體類”擬聲動詞主要由“敲擊類”和“摩擦類”這兩大類擬聲動詞所構成。分類所依據的原則為物體發出聲音的“原因”。擬聲動詞主要通過“前綴化”的手段來實現動詞的“變形”。擬聲動詞與擬聲詞之間存在一定的派生關系,大多數的擬聲動詞由擬聲詞派生而來,用動詞來指稱擬聲詞所發出的行為。擬聲動詞的語法性能也有一定的規律性。發出聲音的“物體”在句子中主要做主語或補語,并且“補語”也是以第五格的形式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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