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厚 王春義 陳寶林 何貴友 黃義林
(1.河南省林業科學研究院,鄭州 450008;2.河南省唐河縣農業辦公室,河南 唐河 473400;3.河南省光山縣教師進修學校,河南 光山 465450;4.河南省光山縣林業局,河南 光山 465450;5.河南省商城縣林業科學研究所,河南 商城 465350)
牡丹,亦稱牡丹花或洛陽花,學名PaeoniasuffruticosaAndr.,英文名peony,屬于毛茛科芍藥屬多年生落葉灌木。原產中國,是庭園著名花卉,也是中國最具代表性的花卉植物之一。牡丹在中國有數千年的自然生長歷史和一千五百多年的人工栽培歷史,其花大色艷,芳香濃郁,品種繁多,秀韻多姿,雍容華貴,素有“國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稱,長期以來被人們當做繁榮興旺、富貴吉祥、不畏權貴的象征,為歷代人們所稱頌,具有很高的藥用、觀賞、文學和藝術價值,文化內涵豐富。牡丹文化是我國傳統文化中源流久遠、延續時間長、內涵復雜的文化現象之一,具有自然的、歷史的、文學的和藝術的等多元特征。
牡丹的自然文化特征表現在它的植物學、藥物學和園藝學等方面的特性。
在植物學特性方面,牡丹屬多年生木本植物,為落葉小灌木。牡丹變種很多,常見的有牡丹、紫斑牡丹、冬牡丹、粉牡丹、霞花牡丹和奇翠牡丹等6個變種[1]。牡丹生長緩慢,株型小,株高多在0.5~2m之間。根肉質,粗而長,中心木質化,長度一般在0.5~0.8m,極少數根長度可達2m;枝干直立而脆,圓形,為從根莖處叢生數枝而成灌木狀,分枝粗短,當年生枝光滑,黃褐色;葉紙質,互生,葉片通常為二回三出復葉,枝上部常為單葉,小葉片有披針、卵圓、橢圓等形狀,頂生小葉常為2~3裂,葉上面深綠色或黃綠色,下為灰綠色,光滑或有毛;總葉柄長8~20cm,表面有凹槽;花單生于當年枝頂,兩性,花大色艷,形美多姿,花徑10~30cm;正常花的雄蕊多數,結籽力強,種籽成熟度也高,雌蕊瓣化嚴重的花,結籽少或不結籽,完全花雄蕊離生,心皮一般5枚,少有8枚,各有瓶狀子房一室,邊緣胎座,多數胚珠。蓇葖果五角,每一果角結籽7~13粒,外果皮始為綠色,有毛,成熟時為蟹黃色,種籽類圓形,成熟時為黑褐色。
在藥物學特性方面,牡丹皮為中國傳統道地藥材“鳳丹皮”,是一種常用中藥,有清熱涼血、活血化瘀的功效,可用于治療溫毒發斑、夜熱早涼、經閉痛經、癰腫瘡毒和跌打傷痛等病癥,在中草藥中居于重要地位。
在園藝學特性方面,牡丹在由野生變為人工栽培后,因環境條件變化及人工不斷地選育和栽培,不僅在花色、花型、花期早晚等方面有變異外,而且在株的形態,葉的色澤、形狀等方面也發生了變異,植株形態有高有矮、有叢有獨、有直有斜、有聚有散,各有所異,可分為直立型、疏散型、開張型、矮生型、獨干型等五個類型;分枝有單枝型和稠枝型;葉有大形圓葉型、大形長葉型、小葉圓葉型、小形長葉型、中形葉型。牡丹花大色艷,有的花器齊全,萼片、雄蕊、雌蕊發育正常;有的品種雄、雌蕊瓣化或退化,形成了多姿形美的花型。花的顏色五彩繽紛,有白、黃、粉、紅、紫紅、紫、墨紫(黑)、雪青(粉藍)、綠、復色等十大色;花型分為單瓣型、荷花型、菊花型、薔薇型、千層臺閣型、托桂型、金環型、皇冠型、繡球型、樓子臺閣型等,這些變異形成了豐富的品種類型。根據栽培地區和野生原種的不同,中國牡丹園藝品種可分為4個品種群,即中原品種群、 西北品種群、江南品種群和西南品種群。目前,全國牡丹園藝品種總數超過500種[1]。牡丹花有早、中、晚開之別,花期較長,利用現代技術,可以使牡丹花隨人意,一年四季開花[2],不僅表現出很高的觀賞性,而且還用在插花和盆景培育等觀賞園藝方面。
牡丹的歷史文化特征在于牡丹文化起源很早,并且在長久的歷史過程中得到了不斷的傳承和創新。牡丹文化的起源,若從《詩經》牡丹進入詩歌算起,距今約有3 000年的歷史。隨著歷史的演進,牡丹文化在不斷地增長和遞進,并不斷產生新的特質。1972年在甘肅武威東漢墓發現的醫簡中已有牡丹入藥的記載。牡丹作為觀賞植物始自南北朝時期,近代生物學家達爾文在19世紀70年代寫的《動植物在家養情況下的變異》一書中說,牡丹在中國已經栽培了1 400年,從19世紀70年代前推1 400年,時間是公元5世紀,即南北朝初期,中國就開始了牡丹人工栽植。秦漢時代將牡丹作為藥用植物記入《神農本草經》,牡丹進入了藥物學。南北朝時,北齊楊子華畫牡丹,牡丹進入了書畫領域。史書記載,隋煬帝在洛陽建西苑,詔天下進奇石花卉,易州進牡丹二十箱,植于西苑,自此,牡丹進入了皇家園林,成為園藝栽培植物。唐代,牡丹詩大量涌現。宋代,除牡丹詩詞大量涌現外,還出現了牡丹專著。元代、明代和清代,關于牡丹的著述更是廣為流傳[3]。歷代文人為牡丹作譜、立傳記事的專著和傳記不下二十種,以牡丹為題材的神話故事更是家喻戶曉。北宋時代有歐陽修的《洛陽牡丹記》、周師厚的《洛陽花木記》;南宋時有陸游的《天彭牡丹譜》、丘浚的《牡丹榮辱志》、張邦基的《陳州牡丹記》等;元代有姚遂的《序牡丹》;明代有高濂的《牡丹花譜》、王象晉的《群芳譜》、薛鳳翔的《毫州牡丹史》以及《牡丹八書》;到了清代,有汪灝的《廣群芳譜》、蘇毓眉的《曹南牡丹譜》、余鵬年的《曹州牡丹譜》、趙孟儉等人的《新增桑籬園牡丹譜》,還有陳子的《花鏡》,以及吳其的《植物名實圖考》等,這些論著都是中國歷史中輝煌的文化財富[3~5]。當代,方文培先生對中國牡丹進行了科學分類和全面記載,周家琪牡丹研究小組的《牡丹》,王蓮英主編的《中國牡丹品種圖志》,喻衡先生的《曹州牡丹》、《菏澤牡丹》、《牡丹花》,李清道等主編的《洛陽市志·牡丹志》等專著為中國牡丹研究增添了新的篇章。不僅牡丹專著和論文很多,還形成了不同的牡丹文化習俗。湖北恩施地區土家族人有種牡丹、繡牡丹之俗,云南大理白族“趕山”觀牡丹和牡丹木雕,河南洛陽的插花俗,甘肅和寧夏回族的“花兒”唱牡丹,隴西浪山朝山會的觀牡丹、安徽巢湖銀屏山的朝拜神牡丹,以及洛陽、菏澤、北京、太原、上海、杭州、銅陵等生產牡丹的地方每年都舉辦盛大的牡丹花會和牡丹筆會,使牡丹文化得到了傳承和進一步的發展與創新。
歷代文人都鐘情于牡丹,涌現出數以千計的以牡丹為題材的詩詞文賦,并且廣為流傳,在文學史上占有一定席位,構成了牡丹文學。肖魯陽等主編的《中國牡丹譜》、楊茂蘭主編的《歷代詠牡丹詩歌四百首》,以及散見于各種文集、雜著、專著中的詠牡丹詩文眾多。其中,以唐、宋為最多,許多著名詩人都寫有詠牡丹的詩文。僅在《歷代詠牡丹詩詞四百首》中,唐代和五代時期就有125首,宋代167首,金代和元代27首,明代37首,清代67首,共計419首。牡丹詩詞的內容廣泛,反映了不同歷史時期牡丹引起的各種風情。唐代劉禹錫《賞牡丹》詩云:“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徐夤的“嬌含嫩臉春妝薄,紅蘸香綃艷色輕”,白居易的《牡丹芳》詩云:“千片赤英霞燦燦,百枝絳點燈煌煌”,皮日休的《牡丹》詩云:“競夸天下無雙艷,獨立人間第一香”,宋代李清照在詞《慶清朝》中寫道: “待得群花過后,一番風露曉妝新。妖嬈艷態,妒風笑月,長歹帶東君。”北宋蘇軾的《雨中看牡丹》詩云:“秀色洗紅粉,暗香生雪膚。”“午景發濃艷,一笑當及時。”這些是人們盛贊牡丹花美麗多姿、雍容華貴、富麗吉祥的詩詞。李白《清平樂》詩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桿”。唐代白居易的《白牡丹》詩云:“白花冷淡無人愛,亦占芳名道牡丹。”李商隱的七律《牡丹》詩云:“我是夢中傳彩筆,欲書花葉寄朝云。”宋代陳師道《謝趙生惠芍藥》詩云:“一枝剩欲簪雙髻,未有人間第一人。”這些詩詞以牡丹為描寫對象,借花喻人,托物言志,思想深邃。吟詠牡丹的詩詞膾炙人口,千古流傳,是中華民族文學寶庫中的奇葩。此外,明代徐渭的《牡丹賦》,夏之臣的《評亳州牡丹》,清代歸莊的《看牡丹記》,趙世學的《牡丹富貴說》等牡丹文賦,以及民間流傳下來的牡丹故事組成了豐富多彩的牡丹文學。
牡丹被廣泛作為繪畫、陶瓷、歌曲、戲劇等藝術創作的題材,產生了大量的牡丹藝術作品。早在南北朝時代,就有楊子華畫牡丹的記載。到了唐代,畫牡丹的畫家更多了。據董首《廣川畫跋》記載:唐代畫家“邊鸞所畫牡丹,妙得生意,不失潤澤。”五代南唐時,徐熙畫的《牡丹圖》用筆清秀,意趣生動,堪稱一絕。到了明代,徐渭用潑墨法畫牡丹,潑辣豪放,是一創舉。清代惲壽平畫牡丹,潤秀清雅,自成一體[2]。到了近代,著名畫家王雪濤曾畫了大量的牡丹畫,幅幅神態各異,生機勃勃。當代繪畫大師齊白石畫的牡丹畫,用筆簡練,卻生機盎然。崔子范主編的《國色天香——中國當代牡丹書畫藝術大展作品集》集中了令人百賞不厭的藝術佳作。以牡丹為圖案裝飾的瓷器古今皆有。如宋代燒制的“牡丹梅花瓶”,明代的“牡丹雙鶴盤”,以及清代的“雄雞牡丹瓶”和近代瓷都景德鎮生產的“牡丹孔雀鳳凰盤”、“青花牡丹孔雀盤”、“青花牡丹鳳凰盤”、“青龍牡丹唐草盤”、“剔紅牡丹孔雀盤”等,都是珍貴的藝術品。在我國眾多的古老民歌和現代歌曲中,以“牡丹”為素材的不乏其作。唐代李白為楊貴妃填寫的新詞《清平調》將音樂與詩結合成為歌唱的形式,形成了較為完美的藝術曲目。河南民歌《編花籃》,當代電影《紅牡丹》插曲《牡丹之歌》,青海、寧夏一帶的“花兒”曲牌中《白牡丹令》、《綠牡丹令》、《十朵牡丹九朵開》等都是很受歡迎的牡丹歌曲。明代湯顯祖的戲劇《牡丹亭》被以昆曲、京劇等多種戲劇形式搬上銀幕和舞臺,是廣為流傳的戲劇。
以上四個方面,可說是中國牡丹文化的主要特征,體現了牡丹文化的悠久性與延續性、多樣性、地區性和民族性。從這四個方面便可窺見中國牡丹文化的基本概貌,及其對社會發展所起到的方向性、支撐性、凝聚性和推動性的作用。
參考文獻:
[1]房偉民,陳發棣.園林綠化觀賞苗木繁育與栽培[M].北京:金盾出版社,2003.
[2]中國牡丹全書編纂委員會.中國牡丹全書[M].北京: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02.
[3]溫新月,李保光.國花大典[M].濟南:齊魯書社,1996.
[4]李保光.牡丹文化[J].濟寧師專學報,1994,(4):82~85.
[5]王志華.曹州牡丹文化特點與運河文化[J].菏澤師專學報,1998,20(3):3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