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生”說感]情仍在少年

今年的中秋國慶雙節，像往年一樣節日問候我高中的語文老師——程少堂老師。沒想到突然收到老師的短信，讓我讀讀他的一篇文章寫寫讀后感。真像是在校園時代，上課時走神，驀地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我回復：“程老師，我可是不寫文章很多年了，不會寫了啊。”程老師的回復很簡單：“隨便寫寫吧。”像是邀請又像是命令。沒辦法，想起20年前程老師把作業寫在黑板上，明天交啊，然后就瀟灑地走了……

打開了老師的文章，好美的名字《夢中的藍月亮》，字里行間，濃濃的思念和感激之情讓我也為之動容。事隔40多年了，程老師對他的班主任M先生的樣貌記得還是那么清晰：“您總是不經意地把長長的頭發挽在腦后，像一個馬尾巴，簡潔而明快。您身材高挑，勻稱，不胖不瘦，小時候我很喜歡看您的身影，喜歡看您從無兇神的眼睛。您長得不算最漂亮，但也不能說不是很漂亮，性情極善良，有獨具的恬靜與柔情，神色中偶爾倏逝過難以捕捉的一絲憂郁。到長大了，我才覺得您氣質比林黛玉開朗，比安娜？卡列尼娜嫻靜。……”我想起了26年前，在當時的航天部066基地一中時，我的語文老師程少堂先生的樣子。那時的程老師喜歡穿一件皮夾克，眉宇間有一絲英氣，如果再帶一條白圍巾，就和那時我們的偶像《上海灘》里的許文強頗有幾分相似。他平時不茍言笑，一旦開始上課，立刻是神采飛揚，激情四溢，我們女同學私下里經常討論他，說他挺傲的，絕得算得上我們一中最帥的老師。不知道為什么，程老師眼中他小時候的班主任，和我記憶中的程老師都是那么美，那么帥，他們不是明星，可是在學生眼中讓人敬重的老師那一定是美好的化身。感謝上蒼，讓程老師在少年時代遇到了M先生，也讓我在少女時代遇到了我的榜樣程少堂老師。他們的出現讓我們稚嫩的內心蒙發出對美的向往。

“您對學生一向慈愛，就是批評也總是和顏悅色，讓人如沐春風，內心唯有真實的愧疚和甘甜。您從不許同學欺負弱小，您讓同情即藝術生活之苗，在我們心田深深扎根。”是啊，程老師眼中的M先生是位和藹可親的老師，她善良，體諒別人，對學習好和學習不好的學生，都是鼓勵和表揚，這是多么懂得教育的一位好老師。這也讓我想起了程老師。程老師上課喜歡舉例子。有一次，程老師對班上那些不努力學習的學生生了氣，講了這樣一個故事：那是還沒上大學在農村干活的時候，別人休息時都在打牌，程老師在燈下默默的看書，打牌聲音太吵了，程老師就說了句，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其中一位竟上來打了他一耳光，并鄙夷地說你看這些書有什么用。程老師看著打人者大聲喊道：你記住，我將來一會比你強！第二年，程老師就考上了大學離開了那個地方。程老師說有一次回老家，見到了同村的那位打人者，本想說幾句，可是那人一見程老師就趕緊低頭走了。講到這里，程老師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到：“知識就是力量。如果你們知道努力，將來一定比誰都強！”老師的話語震動了我們每個人的心。離開一中上大學參加工作這么多年，人生起起伏伏，每當我懈怠的時候，都會想起這個故事：知識就是力量，明天我一定會更強……。程老師從農村考上了大學，當了老師，又回到校園攻讀研究生，畢業之后又以全國招聘考試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深圳市教科院，創立了語文味教學流派，成了廣東省他這個行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研究員。老師的成績讓我們學生們汗顏，也讓學生們無法不去努力。一位名師永遠是學生前進的精神動力。

讀到M先生遇到人生的大不幸時，程老師字里行間那濃濃的師生情誼躍然紙上：“四十年過去了，我完全不記得您給我們上的那最后一堂課的任何內容。但我清晰地記得您滿臉無助的哀傷和淚痕。那是我終生難忘的淚痕。那是我母親的淚痕。那是在我心中流淌了四十年的淚痕。那是滋養我生命的淚痕。先生，如果說，您以金色的奉愛，以自然天成流露的善美哺鞠了少年我們的人生之夢，您是我們人生理想人生美夢 ‘創世紀’之關鍵時刻及時送來的那一道神圣的不滅之光，那么，在這樣巨大的無以復加的人生重大打擊之下，您以您生命之悲美的人性之光折射的藍色憂郁所蔭照著的平時略顯單薄的身軀里蘊藏著的如此堅強的靈魂鑄造著少年的我們的靈魂，而且至今還在鑄造著。您的淚痕與哀傷是生命的絕望的憂傷，也是能讓生命再生的憂傷，它讓我們明白：善，即使被輕薄置棄，也仍然會不屈地綻放；美，即使被無情摧殘，也昂然保持永恒和優雅的姿勢。您留給我們的最后一瞥與堅毅的背影，熔鑄成一幅永不磨滅的銀白色的至尊的悲美，它讓我們確信：生命的精神真是寶貴，是不會決堤的！”這是對堅毅而優雅人生的詮釋，無論任何時候，美的精神永不會決堤。這里我穿越時空，面對兩位老師肅然起敬，他們永遠是學生的榜樣，是美的向往，是真的渴望，是愛的源泉，是前進的力量！謝謝你們，讓我們永遠擁有了如此美好的少年的情懷。

（作者曾為航天部066基地一中1985級高一（3）班語文科代表，現在深圳長城會計事務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