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下這個題目,心里就有點忐忑了。我詩我詞?我書之?太自負了吧。
關于這個題目,我曾“自白”了一番:
“筆墨之好,得益于先父。先父好古文,復善翰墨,我少時耳濡目染,幸得皮毛。及壯,雖公務繁忙,然筆墨之好,未曾廢也。舞文弄墨,文人之雅事。我等公務員充數期間,實屬忙里偷閑、陶冶性情而已。得閑暇時,游歷山水,常觸景生情,因事發感,或抒一時胸臆,或狀瞬間性靈,或澆心中塊壘。詩成則漫書之,以臨池為樂。幾許朝夕晨暮,幾許春夏秋冬,醉心耕耘,不問收獲。存詩詞若干,而書法亦日有進步。”
這幾句“自白”,無非是說我寫過詩詞,我喜歡書法。
于詩詞,我靈感所至,未嘗刻意雕飾。不拘古典,不掉書袋,以村言入詩,以俚語入詞,往往小題大做,但絕不無病呻呤。所記所言,無非是眼前浮云、身邊山水而已。偶爾某句音律失調,亦不計工拙。人或責之,我往往一笑了之。于書法,我自幼習帖,有童子功。各種字體均有研習,但當家字還是隸書。楷書學的是歐體,也習過一段魏碑,可惜后來都荒廢了。一些筆會活動,我多用行書,草書也曾花工夫研習過,只是不成氣候。這本集子有我各種書體的表現。但我不守一家一體,率意為之。我愛傳統,不隨流俗,不趨潮流,以端莊、秀勁為本,以拙樸、厚重為實,這或許也是一種風格吧。數十年來,臨池弄墨,心畫心聲。見一景,觸一情,得一句,成一詩,常常沾沾自喜,設一桌,鋪一紙,著一墨,成一章,每每喜形于色。然則,詩成,書畢,擲之。一時半會兒棄之不理。時過境遷,尋將出來,又書之,又改之,又毀之,又書之,別有一番新境。書書改改,毀毀成成,自詩自書,自詩自改,心靜如水,手穩若山,無任何心理負擔。詩從修改中完善,字在揮毫時進步。書寫的是心境,揮灑的是激情。“暑去寒來舊歲辭,酸甜苦辣復誰知。平生得意若相問,喜墨臨池幾首詩。” 詩中快,墨中樂,人知乎?噫,此中樂,自知之,自賞之,自享之。
其實,我很喜歡《山坡羊·書法欣賞》 那支曲子: “眼前紙札,心中撇捺,揮毫肆意盡情畫。墨生花,字自夸,奔騰熱血寫心話。滿紙斑斕走天下。橫,度春夏;豎,度春夏。”
且以此曲為本文之結語。
2011年9月
總想再說點什么:
這幅隸書,寫得厚實飽滿,跟詩文有關系,因為是祭祀,故作莊重狀。『清明總是雨如煙』是實寫,而『時借東風點紙錢』則是虛寫了。這兩句我以為有點小意思,極平常極普通的事以詩言之,關鍵是要有新意。
總想再說點什么:
習字,完全是個人愛好,從沒去想當書法家。這個愛好其實蠻好的,不像打牌,三缺一,要湊角。一室、一桌、一紙、一墨、一筆而已。什么寵辱,什么得失,什么煩躁,隨筆之揮灑,拋之九霄云外,渾然忘我。從這個境界走出去的人,可能活得灑脫些。
總想再說點什么:
這首詞,詩壇大佬楊第甫先生認為清新可愛,喜『茶潑盡,凳蹬翻』之句,他點評『簡直身臨其境,忘乎所以了』。是詞以楷書書之。楷書,我習歐字,這是個老實話,一筆一畫規規矩矩。行草隸篆,人皆莫不其妙。唯獨楷,不善書法者都能識優劣。楷字,書法之基礎也。
總想再說點什么:
黃山之美在云在霧在松在石。它們是活的,是活潑潑的精靈。在我眼里,黃山是一尊令我頂禮膜拜的山神,故有『云為精氣霧為魂』之感慨。把靜的寫成活的,把無生命的寫成有生命的,把被動的寫成主動的,詩可能更活一點,如『摘星攪月自精神』『一樹飛紅報早春』『誰扮風流石壁掛』『虬枝映日染春溫』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