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債務危機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及應對策略

李永剛

(上海立信會計學院，上海 201620)

歐洲債務危機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及應對策略

李永剛

(上海立信會計學院，上海 201620)

歐洲債務危機的形成不是單一因素造成的，多種因素共同作用導致歐洲債務危機的爆發。希臘債務危機可以說是歐洲債務危機的導火索，而且隨著債務危機向歐洲腹地的擴散，歐洲經濟也將下滑并影響世界經濟的復蘇進程，進而影響到中國宏觀經濟的運行。歐洲債務危機對中國經濟的影響，主要是降低了中國對歐洲的出口規模、使中國外匯資產縮水、壓縮了中國貨幣政策空間、助長了中國通貨膨脹。由于歐洲債務危機余波未平，中國應有的放矢地采取相應的對策，避免繼續為歐洲債務危機埋單。

歐洲債務危機;中國經濟;應對策略

2009年10月20日，希臘宣布本國當年財政赤字將占GDP的12%以上。從此，歐元區國家的財政赤字和債務問題引起了全球關注。隨后，歐元區成員國的債務危機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產生連鎖反應。時至今日，“歐豬五國”相繼陷入債務危機。①希臘債務危機發生后，葡萄牙、愛爾蘭、意大利和西班牙也相繼爆發了債務危機，這五個國家便被稱為PIIGS國家(歐豬五國)。

一、歐洲債務危機原因

歐洲債務危機爆發不是一個偶然事件。引發歐洲債務危機的原因主要有:全球金融危機的爆發、歐元區貨幣制度的內在缺陷、歐元區救助機制不完善、高福利制度以及國際信用評級等。

(一)全球金融危機加速了歐洲債務危機

歐洲債務危機與全球金融危機的爆發有關。2007年發軔于美國的次貸危機，對歐元區國家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沖擊。2008年后，歐元區經濟全面下滑。歐洲一些國家為了應對次貸危機的不利影響，穩定金融市場、化解金融風險，對部分銀行實行國有化改革。國有化改革在穩定金融市場的同時，也把銀行負債轉移到了財政部門，商業負債規模降低了，政府負債規模卻擴大了。實行銀行國有化改革的國家，其債務負擔率最終都超過了歐盟規定的60%的警戒線。據歐盟預測，2011年西班牙債務規模達到GDP的72.5%，法國和愛爾蘭分別達到了GDP的88.6%和87.3%，葡萄牙達到了91.1%，希臘甚至達到了GDP的133.9%。除此之外，為應對金融危機，歐洲央行采取頻繁向市場注資增加流動性的政策，導致通貨膨脹。物價上升后，一方面造成實際財政收入下降，另一方面各國為了挽救自身經濟、避免衰退、穩定需求，紛紛加大了財政支出力度，結果赤字更加嚴重。據歐盟預測，2011年，葡萄牙財政赤字約占GDP的7.9%，西班牙和英國分別為8.8%和10%，愛爾蘭為12.1%，希臘甚至達到了13.5%。歐元區幾乎所有國家的財政赤字都超過了歐盟規定的3%的警戒線。這樣，債務規模的增加和財政赤字率的提高，使得歐洲國家債務狀況更加嚴峻。②根據《穩定與增長公約》，歐盟規定成員國加入歐元區的財政條件必須滿足:一是財政赤字占GDP的比例不得超過3%;二是公共債務余額占GDP的比例不能超過60%;三是中期財政預算應實現平衡。

(二)歐元區貨幣制度缺陷推動了歐洲債務危機

歐洲債務危機與歐元區貨幣制度內在缺陷有關。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是一個國家調節宏觀經濟運行兩個重要的政策工具，在調控宏觀經濟運行時，二者應該相互搭配、相互配合。諾獎得主、荷蘭人丁伯根提出的丁伯根法則(Tinbergen Rule)和“歐元之父”蒙代爾提出的蒙代爾政策搭配原則(Mundell Policy Principles)對此進行了很好的詮釋。丁伯根法則認為，若想使一國經濟達到內外均衡，必須有兩種以上的政策進行搭配使用;蒙代爾政策搭配原則認為，一國政府要想調節經濟、實現國際收支均衡，需要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的搭配，且以財政政策實現國內收支均衡、以貨幣政策實現國際收支平衡。但是，在歐元區，貨幣政策和匯率政策制定權歸于歐洲央行，各國財政政策則由成員國政府分散實施。歐洲央行負責歐元區的貨幣政策，各國政府負責本國的財政政策，也就是說，歐元區只有統一的央行而沒有統一的財政部。這種統一的貨幣政策與分散的財政政策之間的二元矛盾是歐元區貨幣制度無法克服的內在矛盾，極易造成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的沖突和錯配，導致經濟政策工具與經濟政策目標不匹配。這種體制使得歐洲央行無法影響各成員國財政政策。同時，各成員國也失去了獨立自主的貨幣政策，從而無法運用貨幣政策和匯率政策。由于失去了利率和匯率工具，一旦遇到經濟波動和金融危機，成員國就只能借助財政政策調節本國經濟，財政支出過多就會引發赤字和債務風險。此時，一國的債務風險如果擴散到整個歐盟，就會引發區域性債務危機。

(三)歐元區救助機制不完善滋長了歐洲債務危機

歐洲債務危機與歐元區救助機制不健全有關。歐元區缺乏危機救助機制，在成員國出現危機時無法及時相救，沒有相應的金融穩定和危機防范機制。面對債務危機，各成員國不愿為他國背負債務負擔。歐盟條約第103條第1款規定:“歐盟和歐元區將不承擔成員國出現危機時的援助義務”。①崔文芳、馬宇:《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特點與成因》，《長春金融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1年第1期。因此，面對愛爾蘭和希臘的援助請求，歐盟遲遲不采取應對措施。如果援助，那么由此產生的道德風險也將增加。其實，歐盟各國遲遲沒有援助也是受自身條件所限。法國和德國經濟剛走出衰退，沒有財力承擔希臘和愛爾蘭的全部債務。更重要的是，歐盟規定各成員國央行之間不得直接進行財政援助，如果非要實施救助，則必須附加限制條件或修改相關章程。如果接受IMF等的援助，那么接受援助的國家必須要履行嚴格前提條件，這些條件包括減少財政支出、降低財政赤字、增加稅收等，而這些措施將直接增加短期內的民生壓力，甚至引發社會動蕩。

(四)歐元區高福利制度加劇了歐洲債務危機

歐洲債務危機與二戰后歐洲各國采取的社會福利制度有關。二戰后，歐洲各國紛紛建立了以高福利為特征的收入分配制度和社會保障制度。這種號稱“從搖籃到墳墓”的高福利制度涵蓋了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包括兒童津貼、殘疾人補貼、工傷補助、教育、醫療衛生、失業救濟、老年保障等。完善的社會福利制度在給民眾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大大的加重了政府的財政負擔。歐盟統計，其平均社會保障開支占GDP比重的27%以上。其中，丹麥、瑞典和法國等國家，社會保障支出超過了GDP的30%，相比之下，美國的社會福利開支僅占GDP的16.3%，日本為19.1%。②歐盟統計局網站:http://epp.eurostat.ec.europa.eu;OECD 數據庫:http://stats.oecd.org。這種強調“公平”忽視“效率”的高福利制度大大加重了財政支出壓力，使得經濟增長乏力。安永在《2010年歐洲投資吸引力報告》中預計，2010年歐元區經濟增長率僅為1%，2011年可達1.6%。此外，在完善的高福利制度下，不少居民寧愿選擇失業，也不愿意工作。這種情況不僅直接減少了政府的稅收收入，也導致經濟增速變緩、財政收支狀況更加惡化、財政赤字居高不下。即使財政出現赤字，也不能通過發行歐元來緩解，因為任何一個成員國都不具有貨幣發行權。根據歐盟有關規定，歐洲央行也不能直接借錢給成員國，成員國只能依靠發行國債籌措資金。因此，歐盟各國為了維持高社會福利只能借債，而債務超過了合理界限，就必然引發債務危機。

(五)國際信用評級放大了歐洲債務危機

歐洲債務危機與國際信用評級機構對歐洲國家主權信用評級降低有關。歐洲債務危機爆發后，惠譽、標普和穆迪三大信用評級公司下調了希臘信貸評級或主權信用評級。2009年12月8日，惠譽將希臘信貸評級從A－下調到BBB+;2009年12月16日，標普將希臘長期主權信用評級聰A－下調到BBB+;2009年12月22日，穆迪將希臘主權信用評級從A1下調到A2。希臘信用評級在兩周的時間內被世界三大信用評級機構分別下調，使得希臘主權信用環境逐漸惡化。2010年4月9日，惠譽將希臘本幣和外幣違約評級從BBB+下調到BBB－;2010年4月22日，穆迪將希臘主權信用評級從A2下調到A3;2010年4月27日，標普將希臘短期主權信用評級從A－2下調到B、長期主權信用評級從BBB+下調到BB+。希臘信用評級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被世界三大信用評級機構分別下調，提高了希臘融資成本，降低了希臘國債的抵押價值。此外，2010年1月11日，穆迪警告葡萄牙政府，若不采取有效措施控制赤字將調降該國信用評級。2010年11月23日，標準普爾將愛爾蘭長期主權債務評級從AA－下調至A，短期評級從A－l+下調至A－1。2011年10月19日凌晨，穆迪將西班牙國債評等由AA2下調至A1，展望為負面。隨著希臘、愛爾蘭和西班牙等國主權信用評級被逐漸下調，這種趨勢加速向歐洲其他國家蔓延，歐洲債務危機爆發勢不可擋。另外，歐元區的投機活動也加劇了市場的不穩定，并進一步放大了危機的傳染效應。①吳國培、馬冰:《歐洲主權債務危機:成因及啟示》，《福建金融》2010年第8期。

二、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

歐洲債務危機的形成不是單一因素造成的，多種因素共同作用導致歐洲債務危機的爆發。希臘債務危機可以說是歐洲債務危機的導火索，而且隨著債務危機向歐洲腹地的擴散，歐洲經濟也將下滑并影響世界經濟的復蘇進程，進而影響到中國宏觀經濟的運行。

(一)對中國地方債務風險的影響

中國政府債務風險主要是地方政府債務的風險，歐洲債務危機雖然不大會通過金融市場影響到中國地方政府債務狀況，但卻有可能會產生一定的示范效應，加大中國地方政府債務風險。中國地方政府財政收入來源有限，再加上城市建設及醫療教育等方面的開支不斷擴大，地方政府負債規模逐漸增加，地方政府的負債規模已經非常龐大。據統計，2009年我國國債余額約為6.2萬億元，外債余額為4286.47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91萬億元)，合計相當于當年GDP(約33.5萬億元)的27%。我國政府債務主要是內債，而內債里面地方政府債務風險是最大的。2010年3月，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給出的數據是，地方債務總余額占GDP的16.5%、財政收入的80.2%、地方財政收入的174.6%。2010年11月，財政部給出的數據是，地方政府融資平臺上形成的負債加上公司債等其他形式負債，地方隱形負債應該在8萬億或8萬億出頭，相當于年度GDP的20%左右。中國社科院的一項研究預計，2011年我國地方債務規模將達到10～12萬億，到2012年，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償債率將超過20%的警戒線，達到26.6%。歐洲債務危機爆發后，對政府債務風險的示范效應不容忽視，應加強對中國地方政府債務規模的控制。

(二)對中國出口貿易的影響

歐盟是中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場、第一大技術引進來源地和第二大進口市場，歐洲經濟狀況將直接影響到中國的對外貿易規模。歐洲債務危機產生的收入效應使歐洲減少了對中國商品和勞務的需求，而歐元匯率持續走弱，又通過替代效應降低了中國商品和勞務在歐洲市場的競爭力。2010年5月，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發布的一份宏觀經濟報告稱，希臘債務危機及其蔓延影響到中國對歐洲的出口。歐洲各國財政壓力增加，各國政府為減少赤字、降低債務負擔，紛紛提高稅率，削減政府開支，消費持續降低，歐洲各國的進口能力明顯下降。報告稱，盡管中國對葡萄牙、意大利、愛爾蘭、希臘和西班牙五國的出口僅占中國出口的3.5%，但整個歐盟占中國出口的17%，是中國最大的出口目的地。2010年1至5月，人民幣對歐元已累計升值14.5%。人民幣對歐元連續升值后，中國出口企業成本提高，導致對歐元區出口下滑。2010年6至12月期間，歐洲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和勞務規模大幅度下降。比例最高的是比利時，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和勞務僅占其GDP的3.2%左右，德國不到2.5%，希臘、法國和愛爾蘭也僅超過1%，而葡萄牙僅有0.7%左右。2011年8月，我國對歐盟的出口增速同比持平，環比為－2.6%，低于2000年以來5%的平均水平。2011年1至8月，我國對歐盟的出口同比增長18.5%，低于2000年以來23.9%的平均增速。②據新華網2011年10月3日報道。另外，歐盟貨幣和信貸市場條件的惡化比實體經濟對中國出口的影響更大。

(三)對中國外匯儲備的影響

歐洲債務危機使歐洲國家財政赤字擴大、失業率上升、經濟增長變緩、歐元貶值。在這種國際大背景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金融市場面臨著動蕩和不確定性。一方面削弱了中國產品在歐洲市場的競爭力，另一方面，造成了中國外匯儲備中的歐元和英鎊資產縮水。在世界外匯儲備中，在2010年前三個季度英鎊和歐元占的比重分別是2.4%、2.36%、2.25%和15.2%、14.9%、15.0%。③見美聯儲官方網站公布的數據，http://www.federalreserve.gov/。在 2010 年1 至 7 月，歐元對美元匯率累計貶值超過20%。中國的外匯儲備規模很大，外匯儲備中投資歐洲市場的比例約占26%，歐元貶值造成的外匯儲備損失是比較大的。中國外匯儲備中主要的儲備貨幣是美元，即使不考慮持有巨額的美元外債貶值的影響，歐元貶值也同樣將造成中國外匯儲備的損失。2011年9月，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易綱在華盛頓參加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11年秋季年會時表示，中國將繼續對歐元投資。由此可見，中國外匯儲備在未來仍可能繼續受到歐洲債務危機的影響。

(四)對中國貨幣政策的影響

雖然歐洲只有統一的央行、沒有統一的財政部，而中國不僅有統一的央行也有統一的財政部，但是由于世界經濟一體化的發展，歐洲債務危機也將影響中國金融市場的運行，還可能對匯率政策產生長遠影響，進而削弱中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從2005年7月21日起，中國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在這種匯率制度下，要避免本幣過快升值，就必須在控制資本流動和放棄貨幣政策獨立性之間進行選擇。現在，中國面臨匯率穩定、資本流動與貨幣政策獨立性的“三難”境地。歐洲經濟前景不被看好，大批游資可能轉而流向中國等新興市場，給中國經濟不斷“加溫”。若加息，則可能導致國際游資加速涌入，這將給中國靈活使用金融政策增添障礙。若是通過提高利率應對流動性過剩，則會迫使本幣升值。若對國際資本流動進行管制，就會加大本幣升值預期，而且游資突然撤出所產生的風險也不容忽視。歐元是中國除美元以外貿易順差和外匯儲備的主要儲備貨幣。歐元區國家歐元投放的增加，貨幣流動性加大，會導致中國貨幣供給增加，貨幣政策作用機制就可能被改變，中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就會被削弱。

(五)對中國物價水平的影響

歐洲債務危機發生后，歐元開始貶值，加上歐元區國家國債收益率下降以及美國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的影響，大量國際游資可能流入中國，催生中國的物價上升和資產泡沫。據布魯克斯估計，2010年上半年進入新興經濟體的78.6%的國際游資流入亞洲國家，埋下了通貨膨脹隱患。①吳秀波:《美國新一輪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帶來的影響評析——兼評中國央行本次加息的意義》，《價格理論與實踐》2010年第10期。此外，國際能源、大宗商品價格的提高，對中國通貨膨脹的壓力也不斷加大。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10年7至9月間，中國CPI同比增速分別為3.3%、3.5%、3.6%，連續三個月處于2010年初界定的3%的警戒線之上，10月份更是飆升至4.4%。②楊力、李蕊:《美國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的影響及中國的對策》，《國際展望》2011年第1期。2011年1月，世界金屬市場、糧食市場和原材料市場的價格都顯著上漲，已經造成部分新興市場經濟體出現輸入性通貨膨脹。在國際石油市場，由于美元貶值和國際游資的雙重沖擊，石油價格持續上漲。而隨著原油和鐵礦石價格的不斷上漲，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原油進口國和世界第一大鐵礦石進口國，輸入性通貨膨脹的壓力劇增。2011年5至9月份，中國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分別同比上漲5.5%、6.4%、6.5%、6.2%和6.1%。由此可見，2012年中國通脹壓力仍然很大。

三、中國的應對策略

從表面看，中國充裕的外匯儲備和相對健康的中央財政收支不太可能爆發類似于歐洲的債務危機。但是，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程度的提高，中國與歐洲之間的經濟聯系日益緊密，歐洲的債務危機可能會對中國產生影響和沖擊。因此，中國應建立相應的危機防范機制，以應對歐洲債務危機的沖擊和影響。這些應對策略應重點放在政府債務管理、對外貿易政策、外匯儲備結構、人民幣國際化以及管制資本流動等方面。

(一)加強政府債務管理，消化已有政府債務

為了應對歐洲債務危機對中國的擴散效應，必須加強地方政府債務管理。一要完善分稅制。分級分稅制預算管理制度的完善，對中央與地方財政分級分權管理體制進行修正和調整是從根源上化解地方政府債務的有效手段。二要加強地方政府融資平臺監管。對現有“融資平臺”進行整合，從外部加強地方投融資平臺舉債的監管，將地方政府債務控制在合理的范圍，有效約束地方政府的融資行為。三要建立地方債務管理長效機制。對地方債務要堅持“清理、化解、補助”的先后原則，將地方政府債務收支納入預算管理，逐步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管理規范、運行高效的地方債務管理長效機制。四要建立償債準備金制度。規定地方政府從每年通過預算撥款、預算外資金結余調劑、國有資產經營收益等資金中提取一定比例設立償債準備金。五要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規范政府舉債行為。盡快規范和完善《預算法》、《擔保法》等法律制度，將地方政府的直接債務納入債務專項預算管理，完善債務管理的法律框架和體系。

(二)調整對外貿易政策，改變對外貿易環境

歐洲債務危機的發生以及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對美、歐、日等發達市場的出口規模不同程度地降低。對此，中國應采取多種措施，減弱或規避可能發生的負面影響。一方面要積極擴大對新興市場國家的出口，積極開拓東亞、拉美和非洲市場。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對外貿易對于中國的經濟發展至關重要，中國應不斷拓展對外貿易渠道，不僅要穩固發達國家這樣的貿易伙伴，還要開發非洲和拉美等一些新興市場，實現對外貿易的多元化。另一方面，要深化貿易體制改革，盡快建立并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規范市場經濟運作方式，使中國真正成為一個與發達國家差異化程度最小的新興經濟體。差異化的縮小可以增加中國與歐洲各國的信任度、改變貿易結構，減少貿易壁壘，促進中歐貿易發展。

(三)調整外匯儲備結構，規避外匯儲備損失

外匯儲備是反映一個國家經濟實力和金融實力的重要標志，是彌補收支逆差、穩定本國匯率、維護國家信譽、抵御金融風險的重要保證。隨著歐洲債務危機的加劇，歐元的持續貶值無疑將導致我國外匯儲備和投資中的歐元資產大幅縮水。何況，在中國的外匯儲備中，歐元所占比重比較高，就更容易導致中國的外匯儲備損失。據我國外匯管理部門人士透露，中國外匯儲備中的幣種結構比重為，美元占65%、歐元占26%、英鎊占5%、日元占3%左右，與世界平均水平基本一致。因此，為應對歐洲債務危機可能帶來的外匯損失風險，中國政府應分散外匯儲備投資、創新外匯儲備管理方式。一要進一步拓寬外匯儲備增量的使用范圍，增持美國優質跨國大企業和國際組織的股票，以便抵御歐元貶值風險。二要實現外匯與黃金之間的儲備平衡，并擴大對石油、原材料等資產的購買。三要根據世界大宗商品價格的變化情況，擇機購買大宗商品，降低原材料進口成本。四要積極調整國債期限結構、減少久期，以防范利率波動的風險。

(四)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增強政策獨立性

歐洲債務危機將削弱中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但是，如果人民幣能夠成為與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同等地位的國際貨幣，那么中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就會有保證。中國應抓住金融危機和歐洲債務危機的歷史時機，擴大貨幣互換范圍和規模，加強人民幣貿易計價、結算、支付和境外國債的發行，①2 010年11月30日，財政部在港舉行人民幣國債發行儀式，發行總額為80億元人民幣，其中50億元面向機構投資者，30億元面向個人投資者零售。這有利于有序地推動人民幣境外流通及使用，促進人民幣區域化和國際化的進程。穩步推進人民幣與他國貨幣的互換，樹立人民幣幣值穩定、流通便利、投資增值的國際形象。從新興市場看，東南亞地區計劃使用人民幣的受訪企業達16%。在中東地區的受訪企業中，13%的企業表示未來半年內會在跨境貿易中使用人民幣結算。澳洲貿易商未來半年中用人民幣結算的比例是6%。從香港、澳門和中國內地來看，人民幣受歡迎程度更勝一籌。三個市場中預計未來六個月內使用人民幣結算的企業達45%，僅次于美元。中國內地34%的受訪企業預計未來半年會在跨境貿易中以人民幣結算。②數據來源于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從戰略角度而言，人民幣在亞洲取得區域貨幣的地位，中國在對外貿易和投資中更廣泛地運用人民幣計價、交易和結算，是應對歐洲債務危機這一“廉價歐元”的最好手段。

(五)加強資本流動監管，遏制資產泡沫膨脹

歐洲債務危機將迫使歐元貶值，進而降低歐元區國家國債收益率。為了提高投資收益率，國際資本將會流向美國尋找美元這一避險貨幣，也可能流入中國。一旦國際資本注入中國房地產市場和股票市場，將導致中國房地產價格進一步提升和股票價格波動，助長市場投機之風。中國人民銀行應協同銀監會、證監會、外管局等部門加強對信貸流向的監控，嚴防國內信貸資金和國際熱錢大量流入股市和房地產市場從而催生資產價格泡沫。一要打擊熱錢流入，把資產價格作為貨幣政策關注對象，加強對熱錢的監控，提高國際資本流動成本。二要限制短期資本流動，加快資本項目開放。待匯率穩定下來后，臨時性的管制措施應迅速放棄。三要加大經常項目的管理和審查力度，嚴控國際游資進行人民幣升值套利交易。四要加強對直接投資入境后實際用途的監管。尤其是加強對企業銀行賬戶的監控，對賬上存有大量現金、基金和股票的外企以及資金用途明顯與申報項目不符的企業實行重點監控。

四、總結

歐洲債務危機不僅直接影響到了歐元區經濟的發展，也延緩了世界經濟復蘇的步伐，并通過世界經濟的傳導作用，對中國經濟造成了較大影響。這些影響主要是降低了中國對歐洲的出口規模、使中國外匯資產縮水、壓縮了中國貨幣政策空間、助長了中國通貨膨脹。由于歐洲債務危機余波未平，中國應有的放矢的采取相應的對策，避免繼續為歐洲債務危機埋單。

(責任編輯:欒曉平E－mail:luanxiaoping@163.com)

F812.5

A

1003－4145［2012］06－0078－05

2011－12－17

李永剛，男，財政學博士，上海立信會計學院財政與稅務學院講師。

本文得到上海市教委科研創新項目(12YS150)、上海立信會計學院開放經濟與風險管理學科群(2011)項目(KFXKQ11－5)、上海高校青年教師培養資助計劃課題項目(shlx004)和上海立信會計學院預研究課題項目(1131IA0203)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