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1954年8月17日那一天,力伯畏(力伯畏,原中央保健局的領導人之一,曾任中央領導人的保健醫生。)正在中央保健局的辦公室值班,大約9點前后,突然接到高崗身邊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她并不知道打電話的人究竟是哪一位,她分析可能是高崗的秘書,電話急著要找傅連暲。但當時傅連暲外出了,不在中央保健局,就由力伯畏接聽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當時并沒有詳細講清楚高崗的情況,只是說高崗出事了,不省人事,可究竟怎么引起的,他們說不清楚,而且他們也確實說不清楚。所以他們請中央保健局的醫務人員迅速趕到現場。
力伯畏從電話中感到問題可能比較嚴重,但她根本無法預料她們曾經的保健對象發生了什么事情。雖然,從高崗受到黨內批評、第一次自殺未遂,到這次來電話,已經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但對高崗、饒漱石的揭發批判,始終是在黨內高層進行的,一點也未向廣大中共普通黨員及中層干部們透露。
高崗、饒漱石在受到批判以后,他們的醫療保健工作還一直是中央保健局負責。力伯畏聽到來自高崗身邊工作人員那里的告急電話,第一反應是不能自己單獨前往,必須再叫上一位壓得住陣的醫療專家同赴現場。
她隨即撥通了當時北京醫院院長計蘇華的電話,對他說:“高崗那里出事了,要我們去人。我們這邊的車一會兒就到,接您一起去高崗家。”也許計蘇華也聽說了有關的情況,因此他準備了一套洗胃的設備。
給計蘇華打完電話,力伯畏又給在京的蘇聯醫療專家打了電話,請他們也盡快趕到高崗家。按規定凡是重要領導人身體出了問題,在中央保健局布置搶救的同時,都通知蘇聯專家到場,以便有問題及時咨詢請教。
兩個電話打完后,力伯畏要了一輛車,從弓弦胡同出發,先到北京醫院接上計蘇華,并把洗胃設備搬到車上,隨后,就朝東交民巷8號院疾駛而去。
北京醫院距離東交民巷并不遠,很快就到了。力伯畏和計蘇華下車就直奔高崗的臥室。到現場一看,高崗已經死亡,再進行任何搶救都沒有意義和必要了,所以盡管力伯畏他們帶來了洗胃設備,卻沒有派上用場。
很快,蘇聯專家也趕到了,蘇聯專家到達后,才把高崗的身體翻了過來。在翻轉的時候,他們發現床上有一顆膠囊,大概是高崗在吞咽時散落到旁邊的。通過這顆膠囊,醫生們才得出”高崗是吞服了安眠藥“的判斷。
按以往的規定,高崗的秘書隨即通過電話向中央辦公廳同時也是中央保健委員會的負責人做有關情況的匯報。在力伯畏的印象中,后來好像當時公安部保衛方面的蘇聯專家也來到了現場。
據高崗的秘書趙家梁回憶,11點左右來到高崗家的中央有關部門負責人,有政務院秘書長習仲勛,中共中央組織部副部長馬明方,公安部副部長徐子榮。此時,中央保健局的醫務人員已經沒什么事好做了,便收拾好帶來的東西,離開了高崗家。
高崗雖然于1954年8月17日吞服安眠藥自殺身亡,但中共中央直到1955年3月召開全國代表大會時,才由鄧小平代表中央做了《關于高崗、饒漱石反黨聯盟的報告》,并于會上通過了《關于高崗、饒漱石反黨聯盟決議》,力伯畏也是到了此刻,才比較清楚地知道高崗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摘自中國青年出版社《紅墻醫生:我親歷的中南海往事》作者:王凡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