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自保公司與企業內部自保的比較研究

林 偉

(上海財經大學金融學院,上海 200433)

一、國內外研究綜述

一般而言,風險管理有五種方式:回避,轉移,減少,保留和利用。20世紀60年代保險市場持續堅挺,保費成本持續高漲,保障范圍越來越小且保障條件越來越苛刻,國際上的很多大企業開始尋找其他風險轉移方式。隨著企業進行風險管理創新的流行,從20世紀60年代起專業自保公司在國際上得到廣泛運用。目前國際上對于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研究很少,大多只是在企業風險管理的風險自留方式中有所提及,而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地位在國際上(尤其是美國)一直倍受爭議。本人認為自保可以分為企業內部自保和企業外部自保,專業自保公司則屬于企業外部自保,將企業內部自保和企業外部自保的區別辨析清楚,才能確定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屬性。

(一)國外研究現狀綜述

國外的研究主要在以下三個方面:

1.專業自保公司是企業風險管理創新性研究成果。國外的學者認為專業自保公司是企業風險管理創新性融資工具。企業風險管理始于美國,現已在全球范圍內廣泛運用。Paul Hopkin(2010)介紹了專業自保公司是對風險實施有效控制和妥善處理損失的過程[1]。Harold D.Skipper、W.Jean Kwon(2007)認為風險自留是指經濟單位自己承擔由風險事故所造成的損失,專業自保是ART市場的一個十分核心的組成部分,并一直具有ART相關活動中使用最為活躍的單一渠道。Scott E.Harrington,Greg Niehaus(2003),James S.Trieschman、Robert E.Hoyt、David W.Sommer(2005),John Teale(2008)均陳述了專業自保公司是風險管理風險自留技術創新性融資工具。

2.專業自保的稅收抵扣研究。對于專業自保公司的定位,是否可能獲得稅收優惠,各國稅收當局、立法機關及很多學者對此展開了激烈的論證。一般而言,英國、德國、法國和加拿大等國允許專業自保公司在很多情況下可以保費免稅。Arvid A.Skaar(1998),David S.Holland、Denis Normand(2001),Erik Banks(2003)概述了美國IRS對專業自保公司的稅收監管法令發展趨勢。William P.Elliott(2004)也介紹了IRS宣布不再引用經濟家庭理論。目前法庭認為只要承保了足夠的第三業務則保費可以抵扣。

3.專業自保公司業務發展趨勢研究。Paul A.Bawcutt(1991)對專業自保公司的設立、操作和管理進行了論述。Leslie Edwards(1995)認為專業自保公司是建筑類企業風險管理中節約保費、節約成本的有效方法。Butwin(1996)認為專業自保可以獲得對保險成本的長期控制,使保費平穩和可預期,Jane Applegate(2002)認為加入專業自保公司來承保勞工補償和責任保險可以為業主解決這個大問題,節約時間和成本。Barnes Warnock Mc Cormick,M.P.Papadakis(2003)認為在飛機事故重建和立法問題上應考慮航空公司專業自保問題。Lance Wallach(2010)認為專業自保在雇員利益方面將迅速地發展。此外,一些中型企業所有者將專業自保作為資產保護和財富積累計劃的一個整體部分。

(二)國內研究綜述

中國企業對設立和運用自保公司進行風險管理的研究非常缺乏,由于缺少自保公司相關的行業數據、實際經驗和其他相關信息,國內的研究還主要停留在理論研究上,缺乏與實踐的相結合。許謹良 《談談專業自保公司》(1990)對專業自保公司的性質、特點進行了分析,并建議保險監管機構加快專業自保的法規建立。許謹良 《面對入世,盡快建立專業自保公司》(2000)提出面對入世加快建立自保公司以增強中國企業的國際競爭力。杜平 《企業集團風險管理的有效途徑-建立專業自保公司》(1995)、劉運海 《專業自保公司初探》(1995)、姚兵 《國外專業自營保險公司的形成與發展》(1996)根據國外專業自保公司的形成與發展,對專業自保在我國的發展進行了初探。李明秋 《發展專業自保,完善保險市場體系》(2001)對發展專業自保,完善保險市場體系進行了分析。黃萍 《企業風險管理創新與中國海油自保公司案例研究》(2007)對企業風險管理創新與中國海油自保公司的案例進行了研究。陳師正 《關于自營保險公司避稅行為的思考》(2002)、孟建國 《自營保險公司避稅行為探析》(2003)對專業自保公司的避稅行為進行了分析。

通過以上國內外相關文獻的介紹,可以看出對專業自保的研究已經越來越成為國內外研究的熱點問題。梳理后可以發現,國外對專業自保的研究比較成熟,對專業自保的立法、注冊地的選擇、保險保障范圍等也作了較多的分析和研究。國內對專業自保問題的研究最近幾年也不斷深入,從最初的介紹國外專業自保的形成和發展,到結合我國大型企業的實際發展狀況分析其對專業自保的需求。學者和專家分別從各自的研究角度對專業自保相關問題進行了有益的探討。但是從整體來看,目前很多研究基本上停留在理論研究或者純粹介紹外文文獻的基礎上,研究不夠全面和系統,特別是對我國專業自保的法律體系、運行機制、稅收待遇,對于如何結合我國國情發展專業自保,專業自保對我國保險市場及對企業的影響等方面深入研究較少。本文希望以國內外專家學者的研究為基礎,結合中國實際情況,較為深入地研究中國專業自保的建設及發展。

二、我國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現狀分析

(一)我國企業內部自保的現狀分析

我國的企業內部自保主要是自保基金形式,在我國自保基金主要有:(1)中石化安全生產保證基金,1984年7月13日中國石化總公司和財政部聯合頒發的 《關于印發＜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安全生產保證基金管理辦法＞的通知》規定: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所屬的企事業單位,包括控股、參股的股份制企業和中外合資企業,及其組建的集體、三產和分離的企業單位的財產,必須參加該公司的安保基金[2]。(2)鐵路保價,是指托運人在托運物品時向鐵路承運人聲明物品的實際價值,并繳納相應的費用,當物品在運輸過程中發生損失時,鐵路承運人按照托運人的聲明價值賠償損失。(3)郵政保價,顧客交了郵政保價費后可以保證貨物安全到達目的地,如貨物被損壞或少件就能按價賠償損失。(4)車輛安全統籌基金,是指有的地區部分企事業單位對本單位的非營運小車提取自保基金,按照保險公司的經營管理辦法進行管理,實行自保,但規模較小,且較為分散。此外還有鐵道部旅客意外傷害強制保險,1999年到2010年間,鐵道部“人身意外傷害強制保險費”收入高達168.75億元①http://www.21cbh.com/HTML/2011-7-27/2MMDY5XzM1MzM2MQ.html。,這個保險現在處于性質模糊的狀態。

(二)我國專業自保公司的現狀分析

2000年8月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在香港成立“中海石油保險有限公司”,是我國第一家專業自保公司,年保費收入約達5億元港幣[3]。2002年2月獲得中國保監會批準,于同年5月1日正式營業。作為中海油的全資財產保險公司,自保公司對其母公司或者關聯公司的風險進行直接承保或者再保險;依據香港保監處的批準,公司經營保險險種如下:船舶保險、貨物運輸保險、火災和自然災害保險、財產損失保險、船舶責任保險、綜合責任保險。自保公司在2008年保持并積極擴大在中國海油保險業務上的參與度。中海石油保險有限公司充分發揮為集團控制和分散風險、平衡和降低保險成本的作用;2010年總承保財產價值達到313億美元。中海石油保險有限公司屬于保險公司,接受香港保監處的監管。截至2009年底,公司實收資本12億港元,凈資產16億港元,2009年中海石油保險有限公司保費規模在全港172家非長期險種公司中排名第15位。2009年,公司繼續保持上游財產保險業務100%參與度,積極開拓中下游財產保險業務、海外上游財產保險業務②http://www.cnooc.com.cn/。。

2011年9月2日中國保監會會同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經過調研和論證,已經批準在新疆克拉瑪依市設立中國石油集團專業自保公司,這是我國首家國內專業自保公司。目前已有一批企業等候保監會的批準。中國保監會早在1999年就把專業自保公司列入 《中國保險業中期(五年)發展規則》中。在2006年 《國務院關于保險業改革發展的若干意見》中提出,加強和改善監管,防范化解風險,規范行業自保、互助合作保險等保險組織形式,整頓規范行業或企業自辦保險行為,并統一納入保險監管。但是在專業自保公司這一特殊復雜的領域,目前我國的監管仍處于空白狀態,屬于無法可依的情況。從美國專業自保公司與IRS的長期辯論來看,本人認為要完善專業自保公司的監管,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區分什么是企業內部自保,什么是專業自保公司。

三、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比較分析

專業自保公司最初的定義是指由母公司發起并擁有全部股份,專門為母公司及其附屬機構提供承保服務的保險公司[4],現在的定義則包含對第三方提供承保服務。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各有優勢和劣勢,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同屬于企業風險管理中風險自留的方式,企業內部自保是指經濟單位預測在未來一定時期內將會發生某種災害或意外事故造成損失時,自己預先提留一定的貨幣,作為對可能發生的損失進行補償的后備基金。而專業自保公司是介于內部自保和商業保險之間的一種保險形式,專業自保公司與商業保險的區別可以從其定義中看出,專業自保公司主要為其所有人或發起人提供保險,而商業保險是為社會大眾提供保險。要辨別專業自保公司是否是真正意義上的保險,首要一點是要辨別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區別。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存在以下差異:

(一)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運作方式不同

1.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保費的計提方式不同。國外自保基金的計提方法通常有以下幾種方法:一種是計提預期的最大的年總自保金,(1)按營業收入的百分點收取,超過收入5%的損失被認為是重大的;(2)按營運資本的1%-5%計提;(3)按本年稅前已賺收入盈余加上近幾年平均稅前收入(按通貨膨脹率折扣之后金額)之和的1%。另一種是計提預期的單次損失的最大自保金,(1)按股東權益的0.01%提取;(2)按每年總收入的0.1%提取[5]。我國自保金的提取方法如下:(1)中石化的安全生產保證基金,按照期末固定資產原值和存貨賬面平均余額的4‰提取①財政部:《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安全生產保證基金管理辦法》,1997年。。(2)鐵路保價:是指托運人按物品的實際價值,繳納相應的費用,辦理保價運輸時,托運人可以分件聲明價格,也可按一批全部件數聲明價格,鐵路核收保價費。(3)郵政保價:郵政保價費率按保價的1%計算。此外,鐵道部旅客意外傷害強制保險的保險費,包括于票價之內,一律按基本票價2%收費,并且旅客的保險金額,不論座席等次、全票、半票、免票,一律規定為每人人民幣兩萬元。而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計算是根據保險行業的保費計算方法計算的。通常受保險責任、保險期間、交費期間、交費方式、被保險人職業、投保金額、免賠額等因素的影響。

2.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對企業的補償原則不同。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都是對企業損失的補償,但兩者的補償原則是不同的,其不同之處主要體現在:(1)專業自保公司是按保險行業的操作規范進行運作的,母公司作為被保險人以支付保費為對價,將風險轉移給專業自保公司保險人承擔;而企業內部自保則是企業內部的準備金行為,是企業將風險保留在企業內部的一種風險自留形態。(2)如果企業采取專業自保公司的方式進行承保,則保險標的因災害事故而遭受損失時,不論損失大小,被保險人都可以根據保險合同的規定,要求保險人賠償,這種補償是充分、及時的,并受到法律保護。而企業內部自保的補償,則要視企業自留后備基金是否充足而定。(3)在專業自保公司中母公司作為被保險人在繳付保險費后,不管約定的事故發生與否,均不能收回保費;而企業內部自保則不同,風險事故發生后,即從自留基金中拿出一部分予以補償,若風險不發生,所留基金仍為經濟單位所有。

3.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資金運作方式不同。企業內部自保基金是企業內部的準備金,資金管理比較松散,并沒有嚴格按照專款專用規定執行,如中石化的安全生產保證基金,這種基金雖使得保險費留在了企業內部,但這種體制的行政色彩較濃,在公司資金緊張或其他急用時,基金就容易被平調,不能有效專款專用。1999年到2010年間,鐵道部“人身意外傷害強制保險費”收入高達168.75億元①http://www.21cbh.com/HTML/2011-7-27/2MMDY5XzM1MzM2MQ.html。,而這些資金的去向并不透明。在國外通過信托基金設立的自保金,法律有明確規定不能進行對外投資。所以內部自保這種形式不易形成適合市場經濟發展需要的新型風險轉移機制。專業自保公司是按照保險公司的資金運用方式進行運作的,要合理、充足計提責任準備金,并受保監會的監管,專業自保公司可以對保險責任準備金進行投資,而且如果在百慕大、開曼群島、根西島、盧森堡等“避稅天堂”設立專業自保公司,投資是不受限制的,母公司可以充分享受投資收益帶來的好處[6]。

(二)獨立實體原則是區別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首要原則

專業自保公司與企業內部自保的比較是判定專業自保公司是否是保險的首要步驟,也是判定專業自保公司監管方向的重要步驟。在國際上普遍認為企業內部自保不是保險,而專業自保公司是企業外部自保,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一般來說均符合保險定義上的保費,不僅可以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還可以獲得投資收益、節約費用、增加公司的現金流等好處。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本質區別在于一個是企業內部自保,而另一個是企業外部自保。企業內部自保沒有經濟上的獨立且屬于企業內部資產,而專業自保公司是一個有合法的稅收目的的公司,是一個獨立經濟實體。

根據美國專業自保公司的先例案-Moline財產公司案例,要成為獨立的經濟實體需滿足兩個要素,一是有合法的設立目的,另一個是主要活動是經營活動[7]。這就意味著專業自保公司是獨立于母公司的子公司,是一個合法的經濟實體,主要從事承保業務,最初和最重要的業務是發行保單或年金合同或再保險合同。運用獨立實體原則,可以對我國的自保基金和專業自保公司進行區分,如鐵路保價,承運人又是承保人,所有保費收入歸鐵路部門所有,并沒有單獨設立保險公司進行承保,承保和理賠均是由承運人自己進行,所以鐵路保價只是一種自保基金。郵政保價類似于鐵路保價,中石化安全生產保證基金只是公司內部的會計賬戶處理方法,而車輛安全統籌基金雖然按照保險經營管理方法進行管理,但是它的運營部門只是公司內部的一個部門,沒有滿足獨立經濟實體原則的要求,所以獨立經濟實體原則可以作為區別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一個重要標準。在美國,獨立實體原則也是納稅人的重要法律武器,因為其可以從經營實質上將專業自保公司與企業內部自保區別開來。

(三)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稅收地位認定不同

根據美國的稅收法律,保費可以作為經營費用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但是首先要滿足所支付的費用必須符合保費的基本屬性。根據美國專業自保公司判例法對保險的定義,保險必須具有三個缺一不可的要素:可保風險;歷史上和常規上的保險;風險轉移和風險分散的存在。其中風險轉移和風險分散的存在是將專業自保公司從企業內部自保中區分開來的關鍵要素[8]。風險轉移是指被保險人將損失的潛在風險轉移給保險人,當被保險人發生損失時其財務上不受影響。風險分散是指保險人的保費池包括很多的被保險人的保費,當一個被保險人發生損失時,他的損失補償將在這些被保險人之間進行分散。根據這三要素可以區分企業內部自保和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屬性。

1.國際上公認(除了荷蘭)企業內部自保不是保險,內部自保基金不能抵扣。在國際上基本達成公認企業內部自保不符合歷史上和常規上的保險的定義,不能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如果企業內部自保可以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則公司可以隨意操縱自己的利潤,在盈利之年,可以多預期風險,從而增加風險準備金,以此降低公司利潤;而在虧損之年,可以少預期風險,減少風險準備金,以此增加公司的利潤。企業內部自保基金只是一種風險準備金,并沒有滿足保險的三要素中后兩個要素,所以不具有保險屬性。

2.專業自保公司的稅收地位在美國一直倍受爭議。專業自保公司在美國迅速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相對于企業內部自保,可以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很多專業自保公司甚至成為企業的利潤中心。在早期美國法庭認為專業自保公司只是自保的一種形式,而自保在國際上已經達成公認不是保險,所以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和自保準備金一樣也不能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但是專業自保公司與企業內部自保又有本質區別,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應該根據各種形式區別對待。

(1)純粹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不具有保險屬性。純粹專業自保公司是指只為母公司承保風險的專業自保公司[3],而母公司與所有子公司被認為均是屬于同一個經濟家庭,任何子公司的財務變動都會影響母公司的財務變動,所以母公司與子公司之間是不可能實現風險轉移的。

(2)兄弟姐妹關系的子公司支付的保費具有保險屬性。當法庭意識到經濟家庭理論已經嚴重影響了獨立實體原則時,經濟家庭理論逐步發展成資產負債表測試方法,資產負債表測試方法屬于狹義的經濟家庭理論[7]。資產負債表測試方法是指子公司的任何支付均會影響母公司的資產負債表,但是不會影響其他子公司的資產負債表,所以子公司之間的保費滿足保險三要素,可以享受稅前抵扣的好處。

(3)法庭趨向于從更全面的角度分析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屬性。目前美國法庭采用了更加全面和包容的態度對待母公司-專業自保公司之間的關系,法庭不再僅僅考慮所有權問題,法庭采用三方測試法:保單安排中是否包含真實的保險風險;是否實現風險轉移和風險分散;保單的安排是否是普通意義上所接受的保險。這種方法是相對友善的方法,它表明法庭開始考慮專業自保公司中保險人和被保險人之間交易的結構,保險人的結構,保險人承保風險的分散,說明法庭希望專業自保公司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保險公司,只要風險從被保險人處轉移至保險人處,專業自保公司作為保險人按照保險公司規則操作,這樣專業自保公司就被認為是保險公司。目前法庭傾向于認為專業自保公司只要承保了足夠的第三方業務,其保費就能滿足風險轉移和風險分散的要求,所以這種專業自保公司的保費可以稅前抵扣。

(四)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屬性不同,兩者的監管方式不同

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保險屬性不同,所以兩者的監管方式也不同。企業內部自保是一種風險準備金,在我國長期以來不受保監會的監管,因此沒有統一的監管單位。中石化安全生產保證基金的使用單位是中石化,監督管理單位是財政部。鐵路保價和郵政保價的主管監督單位分別是鐵道部和國家郵政局。交通安全統籌無主管單位,由交通運輸企業根據有關規定自己成立。鐵道部旅客意外傷害強制保險目前屬于管理不明階段,《鐵路旅客意外傷害強制保險條例》中規定凡持票搭乘國營或專用鐵路火車之旅客,向中國人民保險公司投保鐵路旅客意外傷害保險,其手續由鐵路局辦理,不另簽發保險憑證。事實上,目前鐵道部采取的是“內部自收自保”的方式,并未與人保公司或其它外界商業保險公司進行合作。并且,保監會對此無法進行監管,資金去向也不透明①http://news.eastday.com/c/20110729/u1a6022728.html。。雖然企業內部自保是企業自我風險管理的一種行為,但其監管部門是行政或業務管理部門,這些部門對如何監督、管理風險并不熟悉,不利于風險控制。而專業自保公司屬于保險行業,應該接受保監會的統一監管。

四、結 語

企業內部自保基金屬于內部準備金,內部準備金克服了發生大損失時利潤和現金流的波動,能夠平滑總的財務效果。這種基金是將預期的平均損失每年記在利潤和損失的借方,超過損失的盈余會記入資產負債表作為自保基金準備金,不足則會對利潤和損失賬戶增加收費。這種基金的缺陷是管理層會挪作他用;也可能造成大量累積未置基金責任,這是因為在賬戶準備期內沒有發生的預期損失不能轉入下一個期間,幾年中剩余未報告的基金支付的累積影響會是很大的。

在一個保費和自留金額很大的企業,通常會采用更正式化的自保形式,就是專業自保公司。專業自保公司可以看作是最復雜的自保基金形式。它要求按照保險行業規則進行運作。像相互和共同保險組織一樣,很多大型企業都在不同程度地運用專業自保公司。企業內部自保與專業自保公司的區別在于內部自保準備金更適合于可預期的小損失,但在大災害發生時會給財務造成極大的不穩定。

專業自保公司相比于企業內部自保還有以下優勢:(1)減少對傳統保險的依賴性、保費和承保的波動性,可以利用軟市場的優勢,也可以避開硬市場的影響,最大的作用是在自保成本和傳統保險之間套利;(2)直接進入再保險市場;(3)保險計劃的靈活性;(4)承保傳統保險人不承保的風險;(5)增加現金流(未到期責任準備金和損失準備金),減少營銷費、廣告費、傭金、利潤加成和其他銷售費用,增加的現金流可用于投資;(6)增加風險管理動機并提供資金;(7)獲得再保險傭金,增加承保利潤;(8)在離岸中可以減少政府干預和監管;(9)保費抵扣和專業自保所得延期納稅兩大優勢[9]。至2010年,全球已有5700多家專業自保公司,《財富》500強中,有80%的企業擁有專業自保公司,美國大約擁有全球70%的專業自保公司①該數據根據專業自保公司相關網站資料整理而成:http://www.cicaworld.com/resources/。,美國前500強企業中有90%的企業擁有專業自保公司,而我國目前只有中海石油保險有限公司一家專業自保公司。隨著我國越來越多的企業跨入世界500強的行列[10],專業自保公司這種創新性ERM方法在企業的風險管理中將會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1]Paul Hopkin, 《Fundamentals of Risk Management》 ,Kogan Page Limited,2010.

[2]尹承玲,劉冰梅,李有運.中國發展專業自保的利弊分析 [J].重慶工商大學學報,2003,(6):71-73.

[3]黃萍.企業風險管理創新與中國海油自保公司案例研究[J].國際石油經濟,2007,(3):49-53.

[4]Harold D.Skipper,《Risk management and insurance:perspectives in a global economy》 W.Jean Kwon,2007.

[5]Graeme Berwick.《The Executives Guide to Insurance and Risk Management》 2nd Edition,Fastbooks Australia,2007.

[6]Ronen Palan,Richard Murphy,Christian Chavagneux,《Tax havens:how globalization really works》 Cornell University,2010.

[7]William P.Elliott.Captive insurance Arrangements—a comprehensive update[M].Tax Notes International,2004,(297).

[8]Arvid A.Skaar.《Taxation Issues relating to Captive Insurance Companies》 ,IBFD Publications BV,1998.

[9]許謹良.風險管理[M].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11.

[10]魏勤.試論專業自保公司在我國的發展 [J].赤峰學院學報,2009,(2):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