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張元
(大理學院文學院,云南大理 671003)
感謝文學
納張元
(大理學院文學院,云南大理 671003)
流浪是人的一種命運,漂泊是最高形式的人生。童年時代,人在山里,我卻總是夢見自己身在鬧市,古樸的大山常常使我感到封閉的壓抑,我的幻覺中不止一次出現過,我已經成了大山里的一棵蒼老的樹,自生自滅,無人問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城市,狗顛步地走在大街上時,我感到自己歪斜零碎的腳步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于是我天天晚上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山里,在古老的彝家山寨穿行。我的創作開始走入思想的悖論:面對大山時,我呼喚城市,幻想著那些蒼涼的大山也像城市一樣燈火通明,而客居城市時,我發現現代文明正在瘋狂地異化著人類的生存環境和生活方式,甚至包括純樸的自然人性。城里人的空間距離越來越近,心靈的距離卻越來越遠;地球越來越熱,人心卻越來越冷;城市的樓盤越來越高,住在樓里的人卻越來越猥瑣卑微。把這些困惑凝固成文字,就成了所謂的小說或散文。傾訴與宣泄,讓我躁動的內心慢慢安靜下來,混沌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晰,迷茫的雙眼有了聚光點。
所以,我要感謝文學。文學是我人生的導師,是生活中的一劑良藥,它教我學會思考,學會回味,學會做人,學會以平常心來度過每一天,把平淡的生活過得不平庸。人生就是一枚青橄欖,回味更比吃味好。人生的最高境界是,哪怕天天喝白開水,也能品出其中的甜味來。不論時光如何流轉,不論歲月的波濤如何無情地沖刷著我們的心靈,永不改變的是我對文學的熱愛和執著追求。歲月總讓人停留在時間的坐標上流連忘返,從期盼到遺憾。金黃的落葉正以慢動作穿過空氣的厚度和時間的長度,發出粗糙的摩擦聲和尖銳的破碎聲。時間的巧手緩緩穿過你我的黑發,悄然間已是雪上雙鬢,甚至白發如旗。機會總是頻頻拜訪那些有準備的人,現實的城市猶如霧中的風景,隱隱地散發著憂郁的美,承載著沒有承諾的夢。
我堅信,有生活就有文學,生活不絕,文學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