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君
冷戰結束后,國際體系經歷了從解構到漸進式重構的過程,國家作為國際體系中的基本單元也因此進行了某種自我調適:一方面依托轉型中的國際體系來開展本國的對外交往活動,另一方面又根據轉型的特征來調整各自的國際戰略,從而實現本國在國際社會中的身份轉變。中國的發展路徑便是這樣一種自我蛻變的縮影:它將自我嵌置于國際社會的框架之內,以國際社會成員的身份去內化國際體系轉型中所出現的新特征,并與既有的國際規制體系進行互動。因此,中國的國際規制內化路徑便成為我們觀察其在后冷戰時代身份轉型的一個有力視角。
從內容上說,國際體系大致包含三方面要素:一是物質要素,國家實力的全球配置情況對于國際體系結構具有基礎性功能,它為國家創造了活動條件;二是規制要素,國家內化國際規制的過程便是它進入國際體系的一個重要環節,它為國家間的互動提供了路徑;三是觀念要素,國家間觀念互動的結果是培育出某種體系內的流行文化,進而又成為國家間互動的思想背景和內在動因。此三者共存于國際體系之中,并隨著后冷戰時代國際體系的轉型而分別具有一些新特征。
首先,國家實力的全球配置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美、日、歐等傳統強國在全球經濟中的比重相對下降,而“金磚國家”(BRICS)、“遠景五國”(VISTA)等一批新興經濟體則憑借豐富的自然資源、年輕的人力資源和快速成長起來的中產階級,顯示出了強勁的發展勢頭。據IMF統計,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平均GDP實際增長率在1999-2008年間分別為 2.6%與 6.5%,而該數據在1989-1998年間則為 2.7%與 3.8%。[1](P3)由此足見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勢頭之強勁。高盛公司早在2001年就預測,“金磚四國”(BRIC)將在2050年占據全球經濟的主導地位,而中國將成為屆時全球最強勢的經濟體。
更為重要的是,經濟的“溢出效應”將為新興經濟體國家帶來更大的話語權。卡耐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經濟學家蓋保德(Albert Keidel)曾在一份報告中寫道,中國的GDP總量將在2035年趕上美國,2050年達到82萬億美元,接近于屆時美國(44萬億美元)的兩倍;而經濟的“溢出效應”將使中國在軍事、外交等一切國際關系領域都獲得更大的話語權,國際機構的領導權將隨之向中國傾斜,許多重要的國際組織總部將遷至北京或上海。至于美國,它將只擁有一種類似于今日歐洲的“重要的次等影響力”(an important secondary influence),它不僅要學會妥協,而且單邊行動的范圍也將日益縮減。[2](P6-7)
其次,國際規制體系在調整國家關系中的價值日益上升,這一點在國際體系的轉型過程中顯得尤為重要。國際規制在規范國家關系時主要表現為兩種形式:一是國際組織形式,二是國際法律條約形式。
戰后國際組織的迅速壯大,為全球治理創造了制度化的環境。一個國家加入國際組織,不僅是為了共享資源以降低交往成本,也是為了獲得共同的爭端解決機制以保障合作的開展。國際組織作為國際秩序調節機制這一工具價值無疑已經獲得了各國的普遍認同,這也為其自身的擴容與改革提供了動力。與此同時,在國際法規則框架下,規范各個領域的國際條約數量也在逐年上升,如關于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核不擴散條約》、《禁止化學武器公約》、《禁止生物武器公約》等,關于環境與發展的《里約宣言》、《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生物多樣性公約》等。
在國際社會成員的關系越來越難以剝離時,國際規制體系的建設對于促進國際政治生態的良性發展,減少錯誤認知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盡管現有國際規制體系的話語權仍主要為發達國家所掌握,但隨著發展中國家的紛紛崛起,后者對于游戲規則的影響力也在逐漸上升,甚至已部分地參與規制的創建與革新。
第三,觀念互動從意識形態領域向全球治理理念與價值觀領域過渡。這一特征與前一個特征相輔相成又相互促進,它既是國際規制發展的結果,也在很大程度上推動著國際規制的發展。冷戰時期,國際體系呈現出美蘇兩大社會制度與意識形態的對立局面,美蘇強大的觀念影響力透過意識形態的巨幕影響著其他國家。冷戰結束后,美蘇對峙局面雖已不再,但一些國家在制定對外政策時仍無法擺脫冷戰思維,尤其是美國以自由世界勝利者自居,宣稱“歷史終結”、“人權高于主權”、“文明沖突”等理論主張,為其在全世界推行符合美國利益的主流價值觀與全球治理理念制造輿論,使那些曾經被意識形態對抗所掩蓋了的人權、民族認同、宗教信仰等分歧重又出現在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尤其是不同社會制度國家之間,成為冷戰后國際社會沖突在觀念領域內的主要表現。
觀念互動在戰后的國際關系中承載著越來越重要的功能,這是由于國際體系物質結構的轉型同時也推動了國際主流價值與體系文化的轉變,而后者一方面引導著國家在資源調配時的優先級設定,另一方面也是國家在國際政治中知覺與錯誤知覺的生成依據。
事實上,冷戰后的國際關系也確實在朝著增進觀念互動的方向進步。一方面,全球化帶來的通訊革命,使得人員往來、思想傳播以及官方與民間的文化交流變得更加便捷,尊重文明的多樣性并且在基本的國際社會價值觀上達成共識也逐漸為大多數國家所認同。2000年的《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2005年的聯合國《世界首腦會議成果文件》等一系列文件都反映了國家對于合作發展、創造人類福祉的愿景。另一方面,環境、能源、衛生等非傳統安全問題的日益加劇也推動著國家間的交流與合作,使國際社會的觀念共識在這些領域里加速建構,為解決全球性問題打下了思想基礎。
國際體系的上述三大特征反映出國際社會的發展方向正在由西方發達國家主導轉向多極化與多邊主義的國際共治模式。雖然這一格局尚處于萌芽階段,但從國家實力的分布變化、國際規制的進步以及國際社會觀念互動的增強等變化中可以肯定,國際體系的漸進式轉型已成定局,其方向也將是有利于國際關系的多元化與民主化發展。面對這一趨勢,中國融入國際體系的路徑就不僅僅是一條提升國力之路,而更應是一條參與國際規制體系、實踐國際責任以獲得國際社會認同的道路。
在國際體系的轉型過程中,中國的發展道路清晰可見:在硬實力方面,中國完成了從自我封閉到改革開放,或者說從政治運動到經濟建設的轉型,實現了綜合國力的崛起;在軟實力方面,中國由昔日被動的“體制外”成員逐漸轉變為主動的“體制內”成員,通過進入并積極參與國際規制體系,正在樹立起國際社會負責任大國的形象。
1978年是這一變化的轉折點。大約在此前的20年里,中國被“左”的思潮籠罩,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政治運動成為國家生活的主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序列均被人為顛覆,因而嚴重地抑制了生產力的發展。而此時的西歐和東南亞新興工業國家卻正抓住機遇,高速發展,占據了世界經濟的重要份額。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確立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基本路線,開始推行改革開放政策。這一政策一方面漸進式地改革阻礙生產力發展的經濟體制,從農村到城市、從經濟體制改革到政治體制改革,一切都在保持社會穩定的前提下循序漸進地展開,避免了蘇聯東歐改革時所出現的社會動蕩與政權顛覆現象。另一方面,這一政策也將中國逐步納入全球化的進程之中,使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的依存度日益加深。
中國在經濟領域的高速發展直接造就了國際社會對“中國崛起”的印象,并促使這種最初存在于經濟領域的印象很快蔓延到政治、社會、文化等其他領域,使其共同成為國際社會全面認知中國的內容。為了盡快完成身份轉型,構建起負責任大國的形象,中國采取了融入而非排斥的方式重新進入國際體系,成為體系的參與者甚至是創建者。
參與者意味著中國是現有規制體系的后來者,需要學習和適應已有的游戲規則。由于現有的國際規制體系主要反映了西方發達國家的利益偏好,因此中國一度對這些游戲規則存在著心理上的排斥感。冷戰后,隨著中國融入世界的步伐加快,中國的決策層意識到:“在以和平發展為主題的時代背景下,中國同西方發達國家以及部分發展中國家的權利調整主要是通過國際規范進行的。”[1](P16)只有參加游戲而不是置身事外才能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發展空間:第一,中國能夠利用標準化的制度框架更便捷地與其他成員國發展合作關系;第二,參加國際公認的規制體系有助于為中國樹立國際社會負責任大國的形象;第三,中國在參與規制運作的過程中所積累的專業人才與知識經驗也是一筆寶貴財富,能夠幫助自己在現有的國際機制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創建者意味著中國主動參與改革現有的國際規制,并創設新規則。相對于全球性的國際機制 (聯合國安理會、WHO、WTO等),中國在地區合作機制上有更加主動的表現,例如在東盟10+1、東盟10+3、亞太經合組織(APEC)、上合組織(SCO)等地區合作機制中都表現出了“主動高度參與”的參與度和高度的機制首創能力。這一結果不僅表明了中國與這些機制存在著高度的利益相關度,而且說明它的外交能力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提供部分全球公共產品。[3](P131)這一點無疑是中國作為國際社會成員體現自身國際責任的最佳方式。
當然,不管是參與者還是創建者,中國內化國際規制體系的過程都不可能輕松,其中的挑戰除了來自國際規制本身對于后來者的嚴苛要求外,也在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中國自身龐大的體積所可能引發的任何國際震動。作為一個擁有全球1/5人口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的一舉一動都將隨著它的經濟崛起而備受關注,它唯有真正內化國際社會的規范,進入國際規制體系內部,才能將國際社會的責任意識轉化為實際行動,讓外界讀懂這個“龐然大物”的真實意圖。
為適應國際體系的轉型,尤其是國際規制與觀念互動的重要性的加強,中國采取了融入國際規制體系、內化國際規范的做法來塑造自身的國際身份。
不論是出于歷史記憶還是維持這個龐大國家的需要,中國對于國際形勢的任何變化都應該十分敏感。然而,自1840年被迫卷入西方國際體系,一直到冷戰期間,它基本上游離在國際體系的邊緣地帶。有一種解釋是:中國“在經驗上或潛意識里把西方主導的國際體系看成是一種敵對的或異己的力量”[3](P10)。這種認知與中國特殊的文化傳統不無關系。費正清曾經在一篇文章里為中國的“個人主義”尋找文化上的根源,在他看來,正是因為中國慣用道德準則來維系個人與國家和社會的關系,而不是靠至高的法律和法律程序所確定的權利,所以中國人眼里的西方民權,就是西方巨大物質財富的政治表現形式,是與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的權利相一致的;而中國不需要這種思想。[4](P124)這個例子至少給了我們這樣的啟示:中國內化國際規制的路徑與它對整個體系的價值判斷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中國內化國際規制體系的過程可分成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1949-1978年,是中國相對孤立于國際制度體系外的時期。這一時期,中國由于處在冷戰的戰略三角關系中,先后遭到資本主義的西方陣營以及關系破裂后的蘇聯的孤立和封鎖,因此從客觀上說它缺乏與外界互動的條件;另一方面,由于意識形態的對峙,中國從心理上也排斥由西方國家主導的國際制度安排,甚至認為聯合國也是“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集團擴大侵略戰爭的工具”[5](P27),故而在恢復聯合國席位后的第26屆聯大到第31屆聯大所有非一致性通過的決議中,中國不參加投票或棄權的比例高達30.1%。[6](P124)可見,中國對當時的多邊制度體系的參與度很低,主要在口頭上表達對于國際交往原則的基本看法。
第二階段為1979-1991年,是中國逐漸融入國際規制體系的階段。1978年的改革開放無疑為中國的轉變提供了重要契機。這一政策使得中國的國力迅速增長,并直接影響到它對于國際體系的看法;同時,中國的開放增加了它與外界的互動,使之有更多機會接觸各種國際規則,為逐步參與國際規制埋下伏筆。處在開放環境里的中國意識到一個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對于自身發展的重要性,也越來越自信地認為自己能夠為維持和創建一個和平穩定的國際環境發揮作用。于是在美國著名的中國問題專家何漢理(Harry Harding)等一些外國學者看來,“北京開始在全球問題上打上越來越多的印記了”[8](P253)。參加國際制度成為中國在這一時期的主要目的,但這種需求主要出自于它尋求經濟援助和擺脫國際體系挑戰者身份的需要,是一種利益權衡的結果。這一點從它當時以參加國際經濟制度為主的事實中可見一斑:僅在1980年,中國就先后加入了國際農業發展基金會(1月)、世界知識產權組織(3月),恢復了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代表權 (4月)以及在世界銀行的合法席位 (5月)。另外,自1979年起,它參加了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的會議,并于1982年成為其理事國。它還開始參與聯合國裁軍談判會議,并逐步簽署了一系列裁軍、軍控文件和協議。后兩者被認為是中國為塑造負責任大國形象所做的努力。[7](P255)盡管是受了明確的利益驅使,但顯然中國對國際制度的內化程度正在加深。在參與各種國際組織和條約的過程中,中國開始了對國際規則和價值觀的大規模學習和內化,其結果是它放棄了對外關系中的意識形態思維,開始確立自己的國際社會成員身份,并關注國際形象的塑造。
第三階段為1992年至今。從當時的國際環境來看,后冷戰時期的國際關系正朝著多極化與民主化的方向發展,非傳統安全問題的興起凸顯出國家間存亡相依、利益交織的現實,于是合作共贏開始取代零和博弈思維,成為國際關系中的主流觀念。新的國際背景加上鄧小平南方談話的契機,為中國全面開放并進一步在國際社會上“有所作為”奠定了基礎。然而,在中國最需要一個積極的國際輿論環境時,卻遭遇了與經濟崛起背道而馳的“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等唱衰中國的輿論風波,給中國的國際形象蒙上了一層陰影。這給了中國決策層新的啟示,即:一個處于上升過程中的大國,如果同國際體系的轉型軌跡相沖撞,那么它將處于極為險惡的國際環境之中;反之則將獲得有利的國際環境。[3](P11)這需要自身一方面主動適應新的國際體系,獲得國際制度的認可與保障;另一方面通過國內改革的承諾與踐行來向外證明自身處理國際關系的理念。
基于此,中國基本認可了所有重要的國際制度——也確實與很多制度的基本價值觀實現了一致——并以更為積極的姿態參與到解決非傳統安全問題的全球和區域合作機制當中。更為重要的是,它開始成為越來越多區域合作機制的創始者和推動者。在亞太地區,以APEC為核心的亞太區域合作體系由于中國的積極參與而逐漸呈現出多層次、多面向的特征,議題不再局限于經貿領域,而是覆蓋到政治、安全等各個部門。在東南亞地區,中國與東盟(ASEAN)早在1991年就建立起了對話關系,此后更是不斷深化雙方的互信合作。2003年10月,雙方簽署聯合聲明,建立面向和平與繁榮的戰略伙伴關系,中國也因此成為第一個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的非東盟國家。2010年,中國-東盟自貿區(CAFTA)建立,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互降關稅,使雙方企業大大降低了經營成本。目前,中國對東盟的平均關稅已從9.8%降至0.1%,東盟老成員(文萊、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泰國和新加坡)對中國的平均關稅從12.8%降至0.6%,新成員(越南、老撾、柬埔寨和緬甸)也將在2015年實現90%產品零關稅。[8]通過積極開發與東盟的經貿合作機制,中國收獲到的也不再只是經濟上的實惠,更重要的是,與東盟經濟紐帶的不斷加強有助于中國進入東南亞國家體系之中,成為東南亞各國制定對外政策時無法忽略的戰略考量因素,這將有助于中國更好地利用“體制內”的能量去解決該地區在未來可能出現的任何不穩定局面。在中亞地區,中國在SCO的框架下與俄羅斯和中亞國家發展全面合作關系,使SCO這個原本立足于打擊地區“三股勢力”(恐怖主義、分裂主義、極端主義)、毒品走私和跨國有組織犯罪的區域合作機制日益做大。2012年在北京召開的第十二次SCO元首峰會上,中國更是利用主辦者的身份便利,向其他成員國開出了100億美元的貸款支票,用以建成鐵路、公路、航空、電信、電網、能源管道互聯互通工程,足見中國在擴大中亞合作機制內涵方面所扮演的角色正越來越重要。
不難看出,在中國與國際規則體系的互動中貫穿著這樣一條線索,那就是中國經歷了對國際規制從消極抵制到消極參與,再到積極參與的過程,從對體系置之度外轉變為體系的維護者和創建者。總體上說,這是權衡利弊與有條件認同的結果。有學者認為,21世紀的中國外交存在著三種基本利益與需求:“第一,發展利益及需求,即服務于國內經濟建設目標,爭取有利于改革和發展的相對穩定的外部環境;第二,主權利益及需求,即保障領土、邊界和基本主權不受侵犯,經過一個較長時間的努力逐步實現國家統一;第三,責任需求及利益,即在亞太區域發揮積極的、逐漸上升為主導性的影響,努力成為全球范圍內有影響力的、被公認為起建設性作用的國家。”[9](P18)如果說中國參與國際規制確實是利益導向型的,那么這預示著至少在21世紀的前半段,中國與國際規制體系的互動會具有以下兩個特征:第一,中國仍將以參與和維護國際規制為主,并基于基本和普遍的價值觀開展國際互動;第二,由于參與的認知基礎還是有條件的認同,因此中國也不可避免地會與其他國家在具體問題上發生摩擦。若要避免摩擦,則既需要中國深化國內改革以進一步內化國際規范,使自身利益與國際社會的共同利益深度融合,也需要它在維護現有規制合理成分的同時,承擔起改革與創新的責任,成為構建一個和平穩定與公正合理的國際社會的主要力量。
[1]俞新天.國際體系中的中國角色[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8.
[2]Albert Keidel.China’s Economic Rise— Fact and Fiction.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Policy Brief 61, July 2008.
[3]上海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院.國際體系與中國的軟力量[M].北京:時事出版社,2006.
[4](美)費正清.中國觀察[M].傅光明,譯.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8.
[5]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系文件集(第2卷)[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58.
[6]Samuel S.Kim.China, The United Nations and World Order.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9.
[7]門洪華.構建中國大戰略的框架:國家實力、戰略觀念與國際制度[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8]中國東盟自貿區切莫放過難得機遇(2010/1/28)[EB/OL].http://www.cafta.org.cn/show.php?contentid=34976,2010-01-28.
[9]王逸舟.面向21世紀的中國外交:三種需求的尋求及其平衡[J].戰略與管理,19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