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教育、懂教育的人來辦教育——“群雁高飛頭雁領”之二

□葛力力

溫家寶總理說：“教育應當由懂教育的人辦，要培養一大批有志于獻身教育事業的教育家。不但大學應由教育家來辦，中小學也應由教育家來辦。”（《在全國教師工作暨“兩基”工作總結表彰大會上的講話》，新華網，北京2012-09-09）同理，職業教育也應當由懂教育的人辦。

依筆者理解，所謂懂教育的人，不僅是指各級各類校長，而且應該包括各級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這些官員也必須懂教育，或者說，起碼應當是小半個教育家。雖然市場經濟搞了多年，我們的政府卻依然十分強勢，教育官員依然擁有十足的話語權。如果他們不懂教育，那么，諸如“教育產業化”、“職業學校從行業、企業剝離歸行政部門管理”、“一刀切式的山村中小學撤并”等等不符合教育規律和不合時宜的事情，就難免會隔三差五地冒出來。可以說，各級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懂教育，比幾個校長懂教育更重要，因為他們的影響是全局性的和更為深遠的。此外，僅僅強調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和各級各類校長懂教育也還不夠，或者說，那只是第二位的。他們首先必須愛教育，即“有志于獻身教育事業”，而絕不是將教育作為一個飯碗來混。否則，懂而不動、知而不行的所謂“教育家”，依然于教育事業無補。尤其對眼下社會吸引力很不強的職業教育來說，更是需要熱愛職業教育、懂得職業教育的人來辦。

現實中經常發生不愛教育、不懂教育的官員和校長們折騰教育，甚至是摧殘教育的事。據“民間組織關注新生代農民工高校調研組”發布的《2011至2012年電子行業學生工調查報告》顯示：“國內多所職校與地方政府及富士康等工廠聯合壓榨學生，原本該在學校完成正常學業的學生，被安排在惡劣的工作和生活環境中進行生產工作，部分學生工還未成年。”該調研組發現：“組織實習的職校沒有負起保護學生的責任，反倒是幫助企業對學生進行剝削，并從中牟利，成為‘同謀者’。部分地方政府不僅沒有監管企業和學校的行為，還行政施壓學校必須派遣一定量的學生赴企業打工。”（網易科技報道，2012-05-08）像這種將學生作為牟利的工具，假實習之名行撈地方政績與個人名利之實的伎倆屢見不鮮。這些官員和校長未必一點不懂教育，但他們卻大膽做了憑常識就知道是違法和昧良心的事。看來，他們真正缺乏的是對學生的愛、對職業教育乃至整個教育的愛，根本上他們也缺乏對自己人格的愛。

如何能使那些不愛教育、不懂教育的人遠離教育，而讓愛教育、懂教育的人來辦教育？溫總理重提這個問題，是在國家改革深化的大背景之下。這牽涉到政治體制、教育體制、干部制度等多方面、多層面的改革，是一個綜合配套的系統工程。就目前而言，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是否愛教育、懂教育以及對他們的任免，我們只有寄希望于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至于校長，就現實國情而言，因為我們學校實行的是“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所以，這個“校長”起碼應當包含黨委書記在內，它是一個結合體或者集體。這也就要求這個結合體或者集體都應當是愛教育和懂教育的，而且還能夠為了教育同心同德，共同奮斗。但由于這個結合體或集體的成員一直以來都是由上級組織部門任命的，如果這種任職機制仍然延續，那我們也只能寄希望于各級組織部門慧眼識珠，挑選的校長都是愛教育和懂教育的。關鍵是這些“被認為”愛教育和懂教育的校長，上任后是不是繼續愛教育。如果中途變臉，折騰教育甚至摧殘教育，上級的監督和處理是否能及時呢？顯然，我們不能僅靠撞大運的方式來選用校長，我們應該有一套科學的、民主的校長挑選和聘用制度，能夠憑借它選用愛教育和懂教育的人來辦教育。

“群雁高飛頭雁領”，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和各級各類學校的校長們都是教育的領頭雁，他們的作用極其關鍵。諺云：“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然而據說，要搞全國性的“教師注冊考核制”了。筆者以為，如果這個制度能夠做到科學、民主、公平、公正、公開、合法、合理、合情，那自然是教師隊伍、教育事業乃至國家和人民的福音。可筆者現在更愿看到和看重的，是對政府主管教育的官員和各級各類學校校長們的注冊考核。俗話說得好：“強將手下無弱兵”。如果我們那些主管教育的官員和各級各類學校校長們都是愛教育、懂教育并實實在在辦教育的，以他們的人格力量也應該會帶出一支優秀的教師隊伍來。果真如此，在現今改革已進入深水區的時候，應如溫總理所言，制度設計者或許應盡早與大力打造教育“領頭雁”的精品模式，“注冊考核制”或許也應由“領頭雁”來先試先行。其實，這本是漢語“教育”一詞的題中應有之義。

就當前處境較為困難的職業教育而言，對管理者的要求可能還要更高一些。職教管理者對職業教育的“愛”和“懂”也只有落實在扎扎實實的“辦”上，才可能帶領教職工闖出一片職教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