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內涵、要素與動因

潘小明

“大學是社會的學術文化的要樞，而一間真正配稱大學的學府，則莫不把自己置身于世界大學的星群之中。”[1]隨著知識經濟的興起和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教育國際化已成為全世界高等教育發展的一種趨勢。作為高等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高職教育，國際化的趨勢也日益明顯，這不僅帶來了難得的機遇，而且也帶來了巨大的挑戰。為此，高職院校應深入研究國際化，主動迎接國際化，積極適應國際化，在教育國際化的偉大實踐中提高辦學的層次、質量、水平、規模和效益。本文擬對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內涵、要素與動因進行初步探析。

一、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內涵

（一）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是經濟全球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理解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既要看到國際化和全球化的聯系，又要看到國際化和全球化的區別。全球化一般用于經濟與社會環境范疇，國際化一般用于教育、企業及競爭戰略范疇。從目標指向分析，全球化強調建立一種統一標準以超越國家和區域限制，排除政治與文化差異，所以全球化的目標是指向世界的統一化或一元化；國際化主要表現為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交流與借鑒，最終目的是以主權國家或不同文化的存在為前提，而非為了建立世界范圍統一的模式或一元化世界。隨著國際化程度不斷加深，國際化很可能超越國家范疇，進入區域化發展階段，進而完全可能達到全球化水平。從相互聯系的角度分析，全球化已逐漸把高等學校變成全球物質、社會經濟與文化網絡的移動點，在此背景下，作為我國改革開放以后出現的高等教育新類型，高職院校也必然受到全球化的沖擊與影響，全球化的宏觀背景將成為討論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問題的重要基礎。正是由于全球化的發展，高職院校的教育國際化問題顯得越來越迫切[2]。

（二）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是高等教育國際化的一種特殊形式

1993年，加拿大比較高等教育領域知名學者簡·奈特教授曾給出了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綜合性定義：高等教育國際化是將國際/跨文化維度整合到高校的教學、科研和社會服務之中的過程。這里，國際/跨文化維度主要指國際、跨文化、全球的觀念[3]。高職院校主要是地方性、應用型高等學校，它具有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的雙重屬性，培養生產、建設、服務、管理第一線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是它的主要任務，積極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服務是它的重要功能。在國際、跨文化、全球的觀念下，高職院校所培養的人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技能應用型人才，而是通過教育國際化課程所培養的具有全球視野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這樣的人才不僅能適應國家現代化建設的需要，而且能適應國際競爭的需要，這樣的人才將具備應付未來挑戰、參加國際競爭所必需的知識技能、專業本領和綜合素質。

（三）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體現了市場對教育資源的配置

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是適應經濟全球化對新型高端技能型人才需求的反應，同時也是在全球范圍內對實用性人才均衡配置的積極調試。“不管以什么名義、由誰實施或者發生在機構的哪個部分，總之大學正在進入市場。”[4]市場的力量，經濟的維度已經成為決定高職院校生存與發展的重要因素，在這種背景下，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某種程度上就是高職教育資源在世界范圍內尤其是國家與國家之間按市場規則的合理流動，是一種依靠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所進行的資源配置活動。高職院校相對于傳統大學來講，不僅辦學歷史不長，而且文化積淀比較淺、核心理念并未真正形成，但是這些客觀條件對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來說，并非完全是不利的因素，因為這些因素也使得高職院校更容易擺脫本土傳統辦學思想束縛，通過合理吸收國際化辦學理念，根據國內外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機構升級需求，創新人才培養模式，調整專業設置和人才培養方案，推進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面向全球培養具有國際意識、國際交往和國際競爭能力的高端技能型人才。

（四）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凝聚了高端技能型人才培養的時代目標

經濟社會更加需要合格的知識工人，更加需要從事生產、建設、服務、管理第一線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這些人才的培養不是以研究發現客觀規律為主，而是以應用已發現的規律、定理為經濟社會提供直接服務為主，所以對高深知識致用性、實踐性以及對專業技能高端性、職業性的追求必然構成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內在動力，而對政治經濟的文化應對以及創業就業的國際需要往往會構成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外在動力。誠如卡內基·梅隆大學校長柯亨所言“我們有很多目標，它們都很重要，但我們錢不夠、能力有限，因此大學必須進行戰略選擇和規劃，發展比較優勢。”基于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外動力，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應當是一個凝聚高端技能型人才培養的時代目標，學習與借鑒國際先進的職業教育理念，積極開發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搭建國際化職業教育課程平臺體系，促進高職院校自身可持續發展的動態過程，是一個積極探索國際化辦學模式、機制、操作路徑和方法的辦學實踐。

（五）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具有國外國際化和國內國際化兩種形態

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一種形態可稱之為國外國際化，它是指充分利用他國高等職業教育和學術交流資源，讓學生和教師走出國門學習，獲得國際化的知識與技能、創業就業經驗并不斷開闊國際化學術文化視野的過程。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另一種形態可稱之為國內國際化，它是指在一個國家或地區境內提供國際高等職業教育和學術交流資源，使學生進行高端技能學習或促使學生和教師獲得國際知識、增強國際經驗、開闊國際視野的過程。高職院校實施國內國際化戰略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一方面，由于成本和資源的限制，不可能使高職院校的每一位師生或大多數人都能獲得出國留學、交流、訪問的機會；另一方面，高職院校師生充分利用所在國家或地區境內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同樣能獲得國際化的知識與技能、增強國際化的創業就業經驗、開闊國際化的學術文化視野。無論國外國際化還是國內國際化，都是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重要形態，它們會因面向世界而獲得開放發展的生機活力，會因立足本土而獲得國內外的雙重視野，會因合理流動而獲得資源配置的市場力量。不管哪種形態的教育國際化，只要是以世界教育改革與發展為背景，以促進不同國家的文化交流、國際理解與共同發展為目的，以經濟社會全球性相關問題或人們普遍關注的教育問題為主題，都是有價值的教育國際化，在當今世界形勢急劇變化的時期，它們都會有效地發揮并反映著各自的職能。

二、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要素

（一）國際化教育理念

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理念意味著用國際化視野來認識和理解高等職業教育的本質和作用，擁有一個準確明晰的國際化理念是高職院校實施教育國際化戰略的重要前提。1983年，鄧小平同志給景山學校題詞“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實際上就體現了我國教育要國際化的一個基本理念，即教育要“面向現代化”就必須“面向世界”。盡管高等職業教育已經成為我國高等教育“半壁江山”，并且取得了許多令世人刮目相看的業績，但是，由于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辦學時間并不長，因此，從總體上說，較之于發達國家高等職業教育上百年的歷史和豐富的辦學經驗，國內的高職院校應當要虛心地學習他國之長，要覺醒自己的主體意識，主動迎接“教育國際化”挑戰，加強國際間的互相學習、互相交流。美國高等教育專家克拉克·科爾認為，教育關注的是整個世界，而不是其中的某一部分。為了拓寬自己的發展空間，為了提高自己的競爭力，高職院校應當有計劃地實施教育國際化戰略并據此增強自身的個性、魅力和特色，吸引國際留學生，擴大本土文化的世界影響力。為了制定合適、明晰的國際化理念，高職院校應當進一步研討自己關于國際化的發展目標及特殊需求，明確自身的優先領域和強勢資源，從國際、全球的視角出發尋探適合自身發展的國際化道路，并在實踐中通過有效的能力建設提高辦學質量和國際聲譽。

（二）人才培養目標規定

人才培養目標規定了人才培養的基本規格與質量，決定了人才培養的方向與層次。“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1世紀頭十年的技術與教育計劃”強調指出：“技術和職業教育與培訓計劃不僅是靠需求驅動的，而且是靠發展需求驅動的。”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根本目的在于培養國際化人才，不僅要培養適應在信息社會就業的人，而且要使他們成為有責任感、高素質的公民，應當針對學生未來國際化職業發展需要設計相應的知識、能力、態度結構。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是為了培養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這樣的人才既需要基本操作技能的支撐，又需要高級專業技能的支撐，除此之外，還特別需要具備與“國際化”、“高端”人才相匹配的能力和素質，這樣的人才本質上是國際化的高素質技能應用型人才，是適應全球化、具有全球意識和國際競爭能力、熟悉WTO規則的復合型人才。較之于知識、技能，這種復合型人才的素質更為根本，應當在思想上重視培養學生的國際意識、綜合能力素質，要為學生增進不同民族、文化的相互理解而加強國際理解的教育，要使學生能夠深刻理解多元文化，能夠在國際文化交流中充分溝通思想，能夠從國際社會和全人類的廣闊視野出發做出判斷。能力既是素質的外在表現也是素質的核心成份，為了培養國際化的高端技能型專門人才，高職院校還應當要注意培養學生的外語應用能力、跨文化交流能力，要注意培養學生的創新、創業與就業能力，要注意培養學生勇于參與國際競爭的意識，要注意培養學生在國際化和多元化社會工作環境下生存的能力（OECD,1996）。

（三）課程的國際化

作為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課程的國際化主要是指外語課程、國際區域研究課程的開發設置過程和“學科普遍化”的過程[5]。課程的國際化,不僅要求高職院校開設更多關于其它國家和國際問題的課程，而且要求在課程內容上盡可能趨向國際化，重視知識結構的變化發展，科學構建國際對話和合作的規則，合理運用教學網絡技術，建立可以進行國際比較的課程評估標準，盡可能使教學的技術、方法、手段和評估等與國際社會接軌。事實上，國外有許多優秀的高等職業教育課程都值得我們借鑒，應當深入研究國內外企業行業用人標準，并據此分析相關專業的人才素質、知識結構及技能標準，引進或開發相應的課程。目前有高職院校與英國愛德思國家職業學歷與學術考試機構合作，開發了BTEC(Business & Technology Education Council)課程，根據該課程標準,學生修完課程通過考試后,將得到具有國際水準的BTEC證書文憑，這就意味著學習者已經完成了英國大學二年級的課程，為此，不論學習者本人是在英國本土或是海外，他（她）都可以選擇就業，或者申請進入英國大學攻讀一年獲得學士學位。一般說來，國際化課程主要包括：（1）專門的國際教育課程；（2）注重國際主題研究的新課程；（3）國際普遍關注的重大課題和前沿問題的研究；（4）地區性的研究內容。高職院校應有區別地對待不同類別的國際化課程，比如，就高職院校的國內國際化而言，可以在公共基礎、文化素質修養等課程模塊中增大國際教育課程的比例，通過讓學生選修諸如國際經濟、國際貿易、國際關系等學期制課程，或者選修有關介紹外國文史、地理、宗教、文化習俗等周時制課程，獲得相應的國際觀念、國際意識和國際交流能力。為了使職業教育更加貼近最新的企業、行業要求，課程建設中要關注相關重大課題和前沿問題的研究，要結合國內外企業行業用人標準，在教學內容中及時補充國內外最先進的教學科研成果，并因此強化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信息處理能力、跨學科知識交融能力、專業實踐操作應用能力的培養。值得注意的是，課程的國際化、普遍化絕不是全盤西化，而是要吸收適合相關國家高等教育的學時學制、課程設置、教學理念，各個國家應當積極尋求更多與他國名校合作的方式，特別是要合理利用國內國際化課程以便能讓學生不出國門就享受到一流的國際化課程。

（四）人員國際交流

人員國際交流是國際交流中最活躍、最基本的方面，主要包括學生的國際交流、教師的國際交流。學生的國際交流主要是指招收外國學生或本國學生前往他國就讀，包括長期和短期停留，前者更多地是為了取得學位、獲得證書，后者更多地是屬于交換或游學性質。學生的國際交流有利于各國學生的相互學習，有利于學習者獲得相應的文化經驗和語言能力，有利于擴展課程內容的國際維度，有利于開展跨文化的研究與討論。但是從現實的角度看，學生的國際交流對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常常有不同的意義。對發展中國家而言，學生的國際交流更重要的價值在于縮小知識差距；對發達國家而言，學生的國際交流更重要的價值在于吸收國際人才，帶來經濟收益。教師的國際交流有助于教師提高外語交流能力，有助于推動教師的教學、科研向國際化方向發展并因此提高質量與水平，有助于教師所在學校重點專業、特色專業和核心課程的建設與發展。高職院校可以通過與國外院校結成友好學校，簽訂教師交流學習互訪協議，或者利用寒暑假期，嘗試與國外高職院校通過教師交換和聯合教學等形式探索教師國際交流與培訓的新模式。國外許多學校都啟動了教師海外研修計劃，比如，韓國計劃于“十一五”期間（2011—2015年）讓1萬名教師或準教師通過公派出國、教師交流、海外培訓等方式獲得海外學習、進修的機會[6]。

（五）實驗實訓的國際化

高職院校實驗實訓室承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實驗實訓的國際化要求實驗實訓室建設善于吸收國外先進的管理經驗和科學方法，加強項目建設和管理的工作力度，同時，還倡導通過合作辦學引進資金和設備或者開展相關的項目合作。對此，國內一些學校已經做出了有益的嘗試，比如，山東日照職業技術學院曾開創了向國外政府 （奧地利）貸款，引進先進設備，建設一流實驗實訓基地的先河，還與韓國現代汽車集團合作，籌建了現代汽車學院，促進了教學設備捐贈[7]。實驗實訓的國際化有助于高職院校實驗實訓室建設項目的管理從封閉化自建自管模式從走責權利關系更明、資源配備更優的合作共建、科學管理模式，有助于高職院校通過國內培養、國外實訓等方式，給學生提供基于國際化的實驗實訓、頂崗實習、工作留學、訪學交流等基地平臺，例如，國內有學校與HAAS機床提供商Phillips/CORPORATION菲利普集團進行深度合作，有效培養了“數控機床”高端人才，深化了“工學結合、校企合作”人才培養模式的改革。實驗實訓的國際化鼓勵高職院校通過實施“走出去”戰略，加強和國外教育界、工商界合作，適時建立海外實習實訓基地，比如，國內有些高職院校曾與中國對外友好協會、美國教育資源發展基金會等機構合作，組織開展了赴美帶薪社會實踐項目合作，并因此使更多的學生有機會赴美參加了美國政府指定的交流項目，進入美國企業，收獲從基礎實踐到專業實習等豐富多彩的海外工作生活經驗，不僅有效增強了學生創業、就業綜合競爭力，拓寬了學生的視野，而且也極大地提升了該學院的社會美譽度，受到了校內學生的歡迎，獲得了美國企業的好評[8]。目前，面向高職院校的國際化實訓項目主要包括一年的專業實習、三個月的社會實踐或是一個月的社會調研，部分國家允許學生在實習期間參加所在國家的高校入學考試，這也為學生在國外留學深造以及尋找工作提供了新的機會。

（六）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研究

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研究是高等教育國際化的一個重要要素。科學無國界，學術研究歸根到底是人類共同的工作。任何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僅依靠自身的能力在廣泛的科技領域中掌握各方面的先進科技知識，只有通過世界范圍內的相互交流與合作，才能跟上世界科技發展的步伐。對高職院校來說，進行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是吸收世界先進科學技術和管理經驗，提高教學質量、科研水平，加強實驗實訓基地建設的重要措施。199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簡稱 UNESCO）就在 《關于高等教育的變革與發展的政策文件》中指出：“國際合作是世界學術界的共同目標，而且還是確保高等教育機構的性質和效果所不可缺少的條件。高等教育已在知識的發展、轉讓和分享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學術上的國際合作應為全面開發人類的潛力做出貢獻。”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研究有利于高職院校學習、借鑒世界上其它發展職業教育的前沿理論和經驗，有利于在全球范圍內推動高等職業教育領域的對話與合作。高職院校發動、參與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的方式有多種，當前主要的組織方式包括：（1）國際組織；（2）校際交流；（3）學術人員交流；（4）國際會議。

（七）高等職業教育資源的國際共享

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國際共享是指國際上不同的高職院校之間通過教師互聘、學分互認、課程開放、圖書館和實驗實訓室等教育教學設施及相關資源的共同使用。在高等教育國際化背景下，高等職業教育的資源主體有必要盡可能地向全球公開教育教學資源，讓符合條件的學習需求者能夠無償或有償地獲得所需要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高等職業教育資源的重要性和稀缺性決定了在全球范圍內把共享作為高等職業教育資源配置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國際共享包括無償共享和有償共享兩種模式。無償共享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更多地針對一些相對簡單的、投入成本較低的公益性高等職業教育資源或者體驗性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有償共享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本質上并沒有脫離商品交換的范疇，資源的配置、開發與利用需要相應的市場機制，這有助于保證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共享的質量和效果。伯頓·克拉克指出：“試圖通過自上而下的監督、規劃和管理等手段在系統的大部分范圍內保證質量的做法幾乎是于事無補的,甚至是自討沒趣的。”[9]建立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市場化管理與經營方式，保證各方主體的利益，是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國際共享得以順利進行的關鍵。

三、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動因

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動因是指催生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動機。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動因是多層面、多因素的，在不同時期，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動因也并不完全相同。當前，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更加強調商品化和市場化，經濟主導因素已經事實上壓倒性地超過了政治、學術或者社會文化因素[10]。

（一）社會文化動因

“文化是每個時代固有的生命體系，也是時代賴以生存的思想體系。”[11]對不同社會文化的相互理解是各國、各地區人民實現世界和平與穩定的基本前提，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是促進這種相互理解實現的一種重要途徑。作為“文化負載者”之一的職業院校學生，通過學習并體驗他國語言、文化，向東道國介紹自身語言、文化，促進了跨文化的理解和溝通。基于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社會/文化動因，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過程中應當高度關注一個國家語言文化的作用和地位，關注理解其他語言文化的重要性，積極培養具有跨文化交際知識和技能的國際化學生。美國高等教育家阿赫巴特曾指出“從歷史的觀點看，學術界自始自終表現出程度不一的國際化，而且從來就是不平等的”[12]。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跨文化應公平地看待國內文化和國外文化，要自覺地防范和克服在“國際化”洪流中失去國內文化應有的本土化和地方化特色，要防范和克服因對一兩種主流文化的過度尊重而導致強勢而有害的“某國文化”或“某區域文化”，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減少與發達國家進行國際交流與合作引起的文化“不平等”性。

（二）政治動因

高職院校既要維持獨立自主和學術自由，也要肩負國家的意愿，有時它實際上也扮演著政治化機構的角色，政治全球化的趨勢使得“教育可以被看作是‘外交政策’的第四個層面，它可以提升一個國家的形象。”[13]在特定時期，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政治動機非常強烈、非常明顯。美國國際外交咨詢委員會在《21世紀的國際外交》文件中明確指出：“對外交流和培訓對美國的對外關系有著直接的和多重的影響，是其最有價值的工具之一。”美國教育委員會也提出，美國的未來取決于我們是否有能力開發民眾的國際能力，美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將決定我們的社會——它是否自強（Competent）、自在（Comfortable）和自信（Confident）[14]。 這表明，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也是一個政治化過程，在政治主導下，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更為關注國家主權、身份、安全、穩定、和平、文化和意識形態等各項子要素。

（三）經濟動因

教育作為一種服務性產品得到了世界貿易組織認定更加強化了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經濟價值取向，世界上許多國家在國際市場上積極推銷自己教育服務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掙錢、為了創造更多的社會財富。以美國為例，早在上一世紀90年代初，外國留學生每年就能給美國帶來33.5億美元的財富；許多人學成后留在美國工作，使美國吸收了大批高素質、高學歷、高生產率的人才，但是美國卻無須支付這些人才的前期培養成本。因此，留學生不僅為留居國帶來了巨大的外匯，而且為居留國創造了巨大的社會財富。英國的內政部也曾發表報告說，2006年，去英國各大專院校求學的外國留學生達到了15.7萬名，比2005年增加1.8萬名。據估算，每個外國留學生在英國高等學府就學的學費及生活費每年平均為1.5萬英鎊，留學生每年可為英國“創收”85億英鎊[15]。經濟目標的明確性和效率性充分調動、激發了辦學者的智慧和能力，也推動著高職院校教育國際化的發展，較之于其它的動因，經濟因素已事實上成了高等教育國際化最重要的動因。“最近幾十年，雖然政治、文化、學術動因推動了高等教育的國際化，但是經濟動因正日益增強。這不僅表現在高等院校從國際活動中創收，而且也體現在國家的重大經濟決策中。其中最顯著的政策就是招收留學生。”[16]當前，人們甚至將高等教育描述為“億萬美元的行業”，被視為“一種新的利益來源”[17]。與普通高等院校相比，高職院校辦學經費相對較少，通過教育出口收入補充事業經費的動機更強烈，高職教育本身具有周期短、見效快、門檻低以及生源多等特點，高等教育主管部門乃至地方政府更愿意把高職教育國際化作為擺脫教育財政困境、積累學校辦學資本的重要途徑。

（四）學術動因

今天的學生越來越渴望了解他國知識，拓展國際視野，獲得在國際市場參與競爭的知識和技能。今天的學者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如果想在學術上不斷進步和創新，就必須參與國際交流與合作，掌握知識前沿，不斷豐富并更新自己的知識體系。學生對知識的好奇，學者對學術的追求，從本質上反映了高職院校作為一個教學組織所獨有的精神存在。高職院校作為一種特殊類型的高等學校,雖有著區別于一般普通高校的本質特征，但是，為了提高自身的辦學水平和聲譽，它也要和其他普通高校一樣高度重視學術。在當前經濟結構升級轉型的特殊時期，高職院校更需要轉向產學研相結合的發展道路，通過不斷學習和借鑒他國經驗，取長補短，才能在高新技術成果轉化過程中尋求突破，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轉型跨越發展。對政府而言，為了能科學地制訂出相應的高等職業教育政策，往往反復進行相關的國際比較，以便能更好地參照他國的經驗與模式，這也表明，政府對國外高等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情況越來越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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