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中見“實” 雅中見“美”
——談新聞標題制作中的兩個問題

文丨何海燕

（大連日報，遼寧大連 116001）

新聞標題作為文章的眼睛，它凝聚了文章的精華，不管是長標題還是短標題；語言用的“俗”還是“雅”，只要能準確地把文章的精華提煉出來，就是好標題。

近年來，新聞?wù)Z言“大眾話”、“口語話”的現(xiàn)象越來越普遍，“大眾話”“口語話”的標題也越來越多。例如：1）鍋爐房擴建，運土石方大貨天天“逞兇”（肩題）；好好一條桃仙街被霍霍毀了；沿線居民遭老罪了。（主題）（遼寧《半島晨報》2011年6月6日），整個標題采用了大連當?shù)乩习傩盏耐猎挕盎艋魵Я恕薄ⅰ霸饫献锪恕?，語言“俗”得很，但意思表達得實實在在。作為批評稿件，它把受害居民的心里話說出來了，還沒看文章，只看這標題就很過癮。以下所舉例子還是來自遼寧《半島晨報》（2011年6月10日），2）草席、竹席、亞麻席，哪個最涼快？（主題）竹席溫度最低，亞麻席升溫最慢（副題）讀者一看標題，就知道文章的大概內(nèi)容是什么了，有時間，可以看看內(nèi)容，沒時間，看了標題也就知道怎么買涼席了。類似這樣的標題還有很多：3）沒名、沒姓、沒人管、有林有景有誰知（肩題）；健身步道，修在深山人不識（主題）；（《大連日報》2011年4月22日）；4）我市將建肉類蔬菜流通追溯體系 （肩題）；餐桌上的葷素身世將一清二楚（主題）（《大連晚報》2011年6月20日）這些“口語話”的標題在地方報紙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說明了我們的記者和編輯懂得怎樣用市民的語言與市民溝通，用市民的語言反映城市的現(xiàn)象。

國家級報紙在運用“口語話”做標題方面有其獨到的一面：5）廬山瀑布成“游絲”鄱陽湖底變草原（肩題）；南方多處美景旱沒了（主題），（《遼寧日報》2011年6月3日轉(zhuǎn)發(fā)新華社專稿）。如此標題，可謂形象、生動、傳情、達意。6）《西柏坡》“動”起來了，（《人民日報》2011年6月2日）。以如此實在的語言和意境通過新聞標題介紹動畫片《西柏坡》在全國各大影院上映，讓人叫絕。

“口語話”式的標題是報紙新聞用語發(fā)展的方向之一。但是很多報紙過于追求這種“口語話”的標題，乃至于造成了標題一堆大白話，卻讓人看不懂什么意思的現(xiàn)象。試以2011年6月21日的大連《新商報》的三篇稿件為例：1）發(fā)難攜程：“去哪兒”意圖不明；去哪兒網(wǎng)：只為打破壟斷與上市無關(guān)；攜程網(wǎng)：不排除以法律武器維權(quán)。2）震后來連日本客源一度驟降70%；商務(wù)團領(lǐng)銜復(fù)蘇；扎堆調(diào)研總部轉(zhuǎn)移3）轉(zhuǎn)型歌詞作家；銀發(fā)導(dǎo)游闖出音樂一片天；這三篇文章的標題，用的都是大白話，應(yīng)該很好懂，但這三個標題真是讓人看不懂要說明的是什么？第一篇關(guān)于攜程網(wǎng)的稿件標題，讓人能看懂的只有最后一句：“攜程網(wǎng)：不排除以法律武器維權(quán)”；第二篇稿件的標題，前兩句能看得懂，但后一句“扎堆調(diào)研總部轉(zhuǎn)移”是什么意思？就不知所云了。第三篇稿件的標題，讓人看后不明白是導(dǎo)游轉(zhuǎn)型歌詞作家了，還是作家轉(zhuǎn)型導(dǎo)游了？真是白話一大堆，卻讓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這就是沒“俗”到點上?！八住钡哪康氖菫榱俗屪x者一看就明白，要是說了一堆大白話，卻讓人看不懂什么意思，就是廢話。

不是所有的標題都適合用“口語話”的形式來表現(xiàn)，尤其是反映文化、藝術(shù)、外交等方面的新聞。規(guī)范的、措辭美麗的“雅”句在某些情況下就派上了用場。比如：1）相知無遠近，萬里尚為鄰——吳邦國訪問亞非四國綜述，（2011年6月1日《人民日報》）。2）筆下千秋事，翰墨書長戎，（遲浩田為《國防教育圖集》作的序，見2011年6月7日《人民日報》）。3）云水相望，歷經(jīng)劫波終相聚（肩題）。臺北“流淌”富春江（主題），（2011年6月22日《人民日報》）。以上3個標題的文字用的都很“雅”，而且“雅”中透著美。標題的“雅”，與標題的“俗”一樣，對讀者都有很強的吸引力。但“雅”要因內(nèi)容而來，“雅”不出來就不要硬“雅”。有的文章為了吸引讀者，在題目上大做文章，“轉(zhuǎn)（zhuai）雅”的題目也就應(yīng)運而生。比如：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肩題）；警惕“春天的味道”（主題）（見2011年6月10日《人民日報》）。這題目一看很吸引人，可這“春天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洋洋灑灑的兩千多字的文章看完后才明白，“春天的味道”指的是，把不夠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項目硬往上推，造成了“非遺”水份過大。某地把童子尿煮雞蛋也拿去“申遺”。童子尿煮蛋夠不夠“申遺”且不說，這個比喻本身就牽強，讓人怎么也想象不出“童子尿”和“春天的味道”有什么內(nèi)在關(guān)系？也許是“玩笑話”。可是用“警惕‘春天的味道’”這個比喻做文章題目，實在是太牽強了?？吹贸?，編輯是想制作一個非常吸引讀者的題目，但效果卻是讓人大失所望。勞而無功不說，還給讀者留下“轉(zhuǎn)（zhuai）雅”的印象。標題作為新聞的主要事實或核心內(nèi)容，不管是“俗”還是“雅”，總要把該說的說明白。說不明白的標題，“俗”也罷，“雅”也罷，都是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