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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綁手”受雇控制被害人行為定性研究*

2012-01-28 02:48:44劉憲權
政治與法律 2012年2期
關鍵詞:危害

劉憲權 周 舟

(華東政法大學,上海200042)

在司法實踐中,侵犯公民人身權利的刑事案件中往往都包含一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且不少案件中由于受到自身能力等條件方面的限制,行為人往往會雇傭他人實施相關控制行為。正因為如此,社會上形成了與“職業殺手”相對應的所謂“職業綁手”群體。這些人專門負責幫助他人實施控制被害人的行為,然后收取數額不等的“報酬”。應該看到,很多情況下“職業綁手”對于雇傭者具有勒索財物或索取債務等目的是明知的,根據共同犯罪的基本原理,對“職業綁手”的行為理應以綁架罪或非法拘禁罪等罪名定性,對此,理論和實踐并不存在爭議。但是,對于“職業綁手”并不確切知悉雇傭者的目的,主觀上僅為獲取“報酬”而幫助雇傭者控制被害人的,應如何定性,理論上和實踐中還存在較大爭議。

一、爭議焦點及評析

時下,對于上述“職業綁手”受雇控制被害人行為的定性,理論和實踐中主要存在兩種不同意見。第一種意見認為,“職業綁手”主觀上并不確切知悉雇傭者的目的,因而不能認定“職業綁手”主觀上具有與雇傭者相同的犯罪故意,其也就無需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而由于“職業綁手”在客觀上實施了控制被害人或者說“綁架”被害人的行為,且行為的訴求對象針對的是雇傭者,因此可納入“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范疇,從而應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1第二種意見認為,“職業綁手”主觀上既沒有勒索財物的目的,也沒有提出其他不法要求的目的,僅是為了獲取“報酬”而幫助雇傭者實施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其行為剝奪了被害人的人身自由,完全符合非法拘禁罪的犯罪構成,應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

對于上述兩種定性意見,筆者均不能贊同。依筆者之見,對“職業綁手”的行為無論是以綁架罪認定,還是以非法拘禁罪認定,在理論和實踐上均存在諸多不妥之處,因而上述兩種定性意見均不盡妥當。

首先,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不符合綁架罪的犯罪構成。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綁架罪是指利用被綁人的近親屬或者其他人對被綁人安危的憂慮,以勒索財物為目的,使用暴力、脅迫或者麻醉方法劫持他人,或為滿足某種要求,使用暴力、脅迫或者麻醉方法劫持他人作為人質的行為。應該看到,綁架罪的客觀方面表現為使用暴力、脅迫或者麻醉方法劫持他人的行為,主觀方面則表現為故意,亦即行為人需對侵害他人人身安全與行動自由的危害結果持希望或者放任的態度。同時,在綁架案件中,行為人主觀上還需具有利用被綁人的近親屬或者其他人(包括單位乃至國家)對被綁人安危的憂慮,從而達到其勒索財物或者滿足其他不法要求的目的。2而這一點也正是綁架罪區別于非法拘禁罪、敲詐勒索罪、搶劫罪以及其他一些暴力性犯罪的最顯著特征。例如,如果行為人主觀上不具有利用被綁人近親屬或其他人對被綁人安危憂慮的意思,在控制了被害人后,直接向被害人索取財物或讓被害人隱瞞被控制的事實向近親屬或者其他人打電話索要財物的,則不應成立綁架罪,而應視行為的性質認定為搶劫罪等其他罪名。

而在上述“職業綁手”的情形中,雇傭者是出于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不法目的而雇傭“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因此,雇傭者向“職業綁手”支付所謂“報酬”實際上并非是出于對被害人安危的憂慮,而是因為“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為其繼續實施侵犯被害人人身權利的犯罪行為提供了一定的幫助。也就是說,雇傭者向“職業綁手”支付財物的行為不僅不存在任何被迫的因素,而且是完全出于自愿,甚至可以說十分主動。相反,如果認為雇傭者向“職業綁手”支付財物是出于對被害人安危的憂慮,則無法說明為什么雇傭者一方面會出于對被害人安危的憂慮而“贖回”被害人,另一方面卻在“贖回”被害人后又繼續對其實施更為嚴重的傷害其安危的犯罪行為,這前后兩種行為所體現的雇傭者的主觀意圖顯然是完全相悖的。而“職業綁手”主觀上雖然不確切知悉雇傭者的主觀目的,但其對于雇傭者所可能針對被害人實施的諸如拘禁、綁架等犯罪行為實際上具有一種概括性認識,亦即“職業綁手”已經認識到雇傭者之所以要雇傭自己實施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就是為了進一步實施其他包括非法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等一切可能的犯罪行為。因此,“職業綁手”主觀上并不可能具有利用雇傭者對被害人安危的憂慮,從而以被害人作為人質向雇傭者索取“報酬”的意思。綜上,雖然“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并以其作為人質向雇傭者索要“報酬”的行為符合綁架罪的客觀構成要件,但卻并不符合綁架罪的主觀構成要件,從而不應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

其次,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有違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是我國刑法的基本原則之一,其基本含義主要是刑罰的輕重必須與犯罪的輕重相適應,不能重罪輕判,也不能輕罪重判,也即犯罪社會危害性程度的大小,是決定刑罰輕重的重要依據,犯多大的罪就處多重的刑,做到重罪重罰,罪刑相當,罰當其罪3。應該看到,從犯罪故意的角度來看,“職業綁手”原先并無實施任何犯罪的故意,其只是在雇傭者的教唆之下,為了獲取“報酬”才產生了控制被害人的犯罪故意,同時相應產生了放任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可能導致的危害結果發生的概括故意。而雇傭者主觀上則早已產生了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犯罪故意,也正是在這一犯罪故意的支配下,雇傭者才雇傭“職業綁手”幫助其實施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從而為其順利實施蓄謀已久的后續犯罪行為提供必需的前提條件。就此而言,雇傭者的犯罪故意具有較強的獨立性和原始性,且其產生具有主動性的特征,而“職業綁手”的犯罪故意則具有一定的附隨性和繼受性,且其產生具有一定的被動性。由此可見,雇傭者的主觀惡性顯然要遠遠大于“職業綁手”。此外,從社會危害性的角度來看,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顯然也要大于“職業綁手”實施的幫助行為。這是因為,“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實際上僅僅是為雇傭者順利實施后續犯罪行為提供了一定的便利條件,其性質屬于一種幫助行為。而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才是整個行為過程的落腳點,被害人的人身權利最終受到何種性質以及多大程度的侵犯也直接取決于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而并不取決于“職業綁手”實施的幫助行為。綜上,雇傭者的主觀惡性以及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均遠遠大于“職業綁手”。而根據前文所述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理應對雇傭者追究較“職業綁手”更重的刑事責任,亦即應對雇傭者判處更重的刑罰。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而對雇用者則根據其不同的犯罪目的確定行為性質,司法實踐中就會出現“職業綁手”承擔的刑事責任重于雇傭者的不合理現象,這顯然有違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例如,陸某因做生意向王某借款10萬元,因生意虧本而到期未能償還。王某多次向陸某催討未果,從而意欲通過扣押、拘禁陸某的方式來索取債務。王某遂雇請曹某、張某、李某等人幫助其控制陸某,曹某張某、李某為了獲取2000元的所謂“報酬”即將陸某捆綁后交給王某處置,且對王某的實際意圖不加過問。王某隨后即將陸某拘禁在自己家中,并打電話給陸某的妻子,要其在三天之內歸還10萬元欠款,否則陸某性命難保。陸某妻子當即報警,王某、曹某、張某、李某被捕。該案是一起典型的以索債為目的而實施非法拘禁他人的案件,根據《刑法》第238條第3款的有關規定:“為索取債務非法扣押、拘禁他人的,依照前兩款規定處罰。”也就是說,應對本案中雇傭者王某的行為以非法拘禁罪認定。而根據《刑法》第238條第1款的規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據此,最多只能對雇傭者王某判處三年有期徒刑。而根據《刑法》第239條的規定,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因此,如果認定“職業綁手”曹某、張某、李某構成綁架罪,則至少應對其判處五年有期徒刑。由此可見,上述定性顯然會導致對“職業綁手”曹某等人判處的刑罰遠遠重于對雇傭者王某判處的刑罰,從而也就違背了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假如雇傭者雇傭“職業綁手”幫助其控制被害人,僅是為了輕傷被害人的,則雇傭者應構成故意傷害罪。而根據《刑法》第234條第1款的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也就是說,最多只能對雇傭者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但如果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則至少應對“職業綁手”判處五年有期徒刑。這同樣也會導致對“職業綁手”判處的刑罰重于對雇傭者判處的刑罰,從而不符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的要求。

再次,對上述“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確實無法全面反映該類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理論和實踐中或許有人會認為,既然對社會上存在的所謂“職業殺手”通常是按照其實施的故意殺人行為而一律認定為故意殺人罪,那么,對“職業綁手”也就應當按照其實施的控制行為而一律認定為非法拘禁罪。對此觀點,筆者不能茍同。筆者認為“職業綁手”與“職業殺手”雖然在“受人雇傭”或“受人教唆”這一點上存在相似之處,但二者所實施行為社會危害程度的判斷依據完全不同。具體而言,“職業殺手”是受他人雇傭并在確定的殺人故意支配下直接實施殺人行為的,其主觀上殺害被害人的故意就是雇傭者的主觀故意內容。也即從本質上看,雇傭者的犯罪故意是通過“職業殺手”的行為實現的,雇傭者在雇傭“職業殺手”實施殺人行為之后,自己無需也不會再對被害人實施任何犯罪行為。由此可見,“職業殺手”的行為實際上就是故意殺人共同犯罪的實施行為,社會危害性程度直接體現在其行為上,而并不取決于雇傭者的行為。而“職業綁手”的情形則與此存在較大差異,“職業綁手”在受他人雇傭并控制了被害人后,還需進一步將被害人交付雇傭者,且其主觀上對于雇傭者將要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可能導致的危害結果的發生是持一種不確定且概括、包容的心理態度。據此,只有在雇傭者實施了后續犯罪行為之后“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才能最終得以確定。換言之,“職業綁手”實施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并非僅僅體現在其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上,而是取決于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例如,雇傭者在為了索取債務的情況下與在具有殺人故意的情況下,“職業綁手”實施同樣扣押拘禁被害人行為的社會危害性顯然具有天壤之別,后者遠遠大于前者。因此,如果對“職業綁手”一律按照其所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而認定為非法拘禁罪,則無法全面反映該類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

最后,對上述“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不足以有效規制該類行為同時也不利于對公民基本權利的有效保護。應該看到,“職業綁手”犯罪行為在我國日常生活中已經較多地出現,而且呈愈演愈烈的趨勢。但是,我國刑法規定非法拘禁罪的法定刑一般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相對于綁架罪、故意殺人罪等其他一些嚴重侵犯公民人身權利犯罪的法定刑而言,其法定刑顯然不高。在這種情況下統一以非法拘禁罪對“職業綁手”的行為定性,顯然不能從總體上充分評價這類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從而達不到用刑法規制這類行為的目的,并無法真正體現罪責刑相一致的原則。同時,如果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就容易導致“職業綁手”群體產生錯誤的認識,即認為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其幫助雇傭者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在性質上都只是屬于社會危害性不大的非法拘禁行為,從而也就不會因此被判處較重的刑罰。而在“職業綁手”群體產生了這一錯誤認識的情況下,如果雇傭者再以高額“報酬”加以誘惑,“職業綁手”往往就會鋌而走險,視雇傭者的主觀目的于不顧,無所顧忌地幫助雇傭者實施控制被害人的行為。這也就在客觀上為雇傭者實施綁架、故意殺人等嚴重侵害公民人身權利的犯罪行為提供了極大的幫助,從而最終導致公民的人身自由以及生命、健康等權利遭受嚴重的侵害。綜上,我們理應對“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進行嚴厲打擊,從而用刑法有效規制該類行為以充分保護公民的基本權利。而如果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則顯然無法達到上述目的。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認定,既不符合綁架罪的犯罪構成,也有違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而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則既無法全面反映該類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大小,同時也不利于有效規制該類行為。因此,不應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或非法拘禁罪認定,前文所述兩種定性意見均不盡妥當。

二、“職業綁手”應與雇傭者構成相關犯罪的共犯

筆者認為,如果“職業綁手”并不確切知悉雇傭者主觀目的,而僅是為了獲取“報酬”而幫助雇傭者控制被害人的,理應與雇傭者構成相關犯罪的共犯,且需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導致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理由主要有以下兩點。

首先,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以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的性質認定,符合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實踐中有人認為,“職業綁手”僅是幫助雇傭者控制了被害人,而并未繼續與雇傭者一起實施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犯罪行為,因此,如果認定“職業綁手”與雇傭者構成相同罪名,且要求其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導致的最終危害結果也承擔刑事責任的話,則顯然有違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但筆者認為,該觀點并未考慮我國刑法中共同犯罪的基本原理,因此并不妥當。根據我國《刑法》第25條第1款的規定,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的行為人在同一故意支配下所實施的單一或者復數的犯罪行為。共同犯罪的主觀方面表現為二人以上的行為人在對其共同實施的犯罪行為具有同一認識的基礎上,對犯罪行為會造成的危害社會的結果所持的希望或者放任的心理態度;而其客觀方面則表現為二人以上的行為人在共同故意的支配下,共同實施的具有內在聯系的犯罪行為。需要指出的是,共同犯罪中的犯罪行為并不僅僅是指實行行為同時還應包括相關幫助行為。

而在上述“職業綁手”的情形中,雖然對被害人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是由雇傭者一方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直接導致的,但“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也為雇傭者實施這一實行行為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條件。同時,“職業綁手”在將被害人“交付”雇傭者時,其主觀上對于雇傭者所可能對被害人實施的犯罪行為是持一種不確定且概括、包容的心理態度,即無論是被害人被拘禁或綁架的危害結果,還是被害人被傷害或殺害等其他的危害結果,均在其包容和可接受的范圍之內。據此,“職業綁手”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實際上既為雇傭者實施后續犯罪行為提供了客觀上的幫助,也對雇傭者實施后續犯罪行為產生了心理上的影響,從而客觀上也使得雇傭者能夠更為容易地實施共同犯罪中的實行行為。就此而言,“職業綁手”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屬于共同犯罪中的幫助行為,該幫助行為與雇傭者實施的實行行為彼此聯系,互相配合,屬于一個統一、完整和有機的共同犯罪的不同組成部分。

司法機關之所以要認定二人以上行為人的行為是否構成共同犯罪,就是為了解決二人以上行為人的歸責問題,也就是說,只要認定二人以上的行為人構成共同犯罪,每個共同犯罪人所實施的部分行為就獲得了整體行為的價值,就都需要對行為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刑事責任,這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部分行為,全部責任”。據此,將雇傭者對被害人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同樣歸責于“職業綁手”,既符合我國刑法中共同犯罪的基本原理,也體現了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相反,如果不考慮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而是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一律以綁架罪或非法拘禁罪等罪名加以認定,恐怕才是對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極大的違背。

此外,實踐中還有人認為,“職業綁手”在收取雇傭者支付的“報酬”后,便與雇傭者脫離了關系,而并未繼續與雇傭者共同實施后續犯罪行為,因此,即使認定“職業綁手”與雇傭者成立共同犯罪,也應認定其構成共同犯罪的中止,而無需對雇傭者對被害人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刑事責任。對此觀點,筆者也不能贊同。根據我國刑法有關犯罪中止的基本理論,行為人要構成犯罪中止,主觀上必須符合自動性與徹底性的要求,客觀上必須符合時間性與有效性的要求。而在共同犯罪中,每個共同犯罪人的行為均是引起最終危害結果發生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因而如果部分共同犯罪人意圖中止犯罪,就必須通過自己的行為消除其原先實施的那部分犯罪行為對整個共同犯罪所起的作用,否則其原先實施的那部分行為就仍然會與其他共同犯罪人的行為結合在一起,從而對最終危害結果的產生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而“職業綁手”雖然未與雇傭者共同實施后續犯罪行為,但其也并未消除其原先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對最終危害結果產生所起到的原因作用,因此并不符合犯罪中止有效性的要求。據此,“職業綁手”并不能構成共同犯罪的中止,從而也就理應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共同犯罪中不可能成立犯罪中止。共同犯罪的故意既然可以形成,自然也就應該能夠分解。如果“職業綁手”在控制了被害人后,不愿意將被害人“交付”雇傭者,而是選擇釋放被害人并向雇傭者明確表明停止與其合作意圖的,即使雇傭者通過其他手段仍然對被害人實施了相關犯罪行為,“職業綁手”也應成立共同犯罪的中止,而無需對雇傭者通過其他手段所造成的危害結果承擔任何刑事責任。

其次,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以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的性質認定,符合我國刑法主客觀相一致的原則。實踐中有人認為,由于“職業綁手”主觀上并沒有與雇傭者共同實施后續犯罪行為的確定故意,因而,如果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以雇傭者所構成的罪名加以認定,則違背了我國刑法主客觀相一致的原則。例如,被告人王軍嫻因與被害人陸惠娟的丈夫張劍剛產生私情而與陸發生沖突,意欲加害陸。王雇請曹漢標、張華光、李亞等人幫助其劫持陸,曹、張、李三人在獲取所謂“報酬”后將陸交給王處置。王則與其女兒沈安妮將陸帶至郊外,以造成窒息的方式殺害了陸。有人即認為,“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采用暴力方式劫持被害人陸惠娟,其目的在于獲取非法報酬,無證據顯示其主觀上知曉雇傭者王軍嫻是為了加害被害人,因而不能認定其主觀上具有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殺人故意,從而也就無需對被害人死亡的結果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4但對此觀點,筆者不能贊同。筆者認為,該觀點忽視了我國刑法中犯罪故意有確定故意與概括故意的區別。根據行為人認識內容的確定程度,可以將犯罪故意分為確定故意與概括故意。其中,確定故意是指行為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會發生危害社會的結果,在行為對象、具體侵害目標或者危害結果等內容十分確定的情況下,卻仍然希望或放任危害結果發生的心理態度。概括故意則是指行為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會發生某種危害社會的結果,但對于危害結果的具體范圍、內容及性質并無確定認識,而希望或放任危害結果發生的心理態度。應該看到,在確定故意的情形下,由于行為人對其行為可能導致的危害結果的性質及內容是確定的,因而直接以行為人對這一確定危害結果的心理態度即可認定其行為的性質并確定罪名,而無需考察實際發生的危害結果。但由于概括故意的特點在于對危害結果認識的不確定性,從而只要行為人主觀上是概括故意,就必然意味著其主觀上已經認識到行為導致多種不同性質危害結果發生的可能性,而行為人在這一概括故意的支配下仍然實施了可能導致危害結果發生的行為,就表明其主觀上對行為可能導致的所有危害結果都持希望或放任的態度,因此,也就理應以其行為實際導致的危害結果來認定其主觀故意,進而確定其罪名。概言之,在對行為人的行為定性時,如果其主觀上是確定故意,就應直接視其主觀故意而定;但如果其主觀上是概括故意,則應視其行為(在共同犯罪中還應視其他共犯成員)實際造成的危害結果來認定其主觀故意,進而確定其罪名。

而如前所述,“職業綁手”與雇傭者構成共同犯罪,“職業綁手”實施的幫助行為與雇傭者實施的實行行為均屬于共同犯罪的有機組成部分。值得注意的是,在共同犯罪中,共同犯罪故意有可能全部是確定故意或全部是概括故意,但也有可能是一部分共同犯罪人具有確定故意,另一部分人具有概括故意,等等。應該看到,“職業綁手”雖然并不確切知悉雇傭者的主觀目的,但雇傭者的主觀目的理應在其故意概括之中。換言之,“職業綁手實際上已經認識到雇傭者可能會實施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犯罪行為,或者說其已經認識到被害人被拘禁、綁架、傷害或殺害等危害結果發生的可能性,而其仍然幫助雇傭者實施了控制被害人的行為,這就足以證明其主觀上既具有拘禁或綁架被害人的犯罪故意,也具有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的犯罪故意,最起碼在主觀上對雇傭者主觀目的不加排除。由此可見,在“職業綁手”與雇傭者構成的共同犯罪中,共同故意的情形即為雇傭者具有確定故意,而“職業綁手”具有概括故意。“職業綁手”主觀故意的確定顯然也就要依附于雇傭者主觀上確定故意的內容。具體而言,如果雇傭者主觀上是非法拘禁被害人的故意,則應認定“職業綁手”主觀上也是非法拘禁被害人的故意;如果雇傭者主觀上是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故意,則應認定“職業綁手”主觀上也是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故意。此外,“職業綁手”在這種具有極強依附性的概括故意支配下而實施的幫助行為,對于雇傭者在確定故意支配下實施的實行行為自然也就同樣具有極強的依附性。具體而言,如果雇傭者在確定故意的支配下實施了非法拘禁被害人的犯罪行為,則應對“職業綁手”以非法拘禁罪認定;而如果雇傭者在確定故意的支配下實施了綁架、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犯罪行為,則應對“職業綁手”分別以綁架罪、故意傷害罪或故意殺人罪等罪名認定。就前述案例而言,“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在概括故意的支配下,幫助雇傭者實施了控制被害人的行為,理應與雇傭者構成故意殺人罪的共犯,且需對被害人的死亡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實踐中或許有人會擔心,由于故意殺人罪的法定刑在一般情況下為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因而如果對該案中“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實施的幫助行為以故意殺人罪認定,則可能導致“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承擔的刑事責任過重。但筆者認為,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我國《刑法》第27條規定:“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輔助作用的,是從犯。對于從犯,應當從輕、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據此我國共同犯罪中的從犯包括兩種情況:一是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的從犯,即次要的實行犯;二是在共同犯罪中起輔助作用的從犯,即不直接實施實行行為,只是提供一定幫助行為的幫助犯。而如前文所述,“職業綁手”并未與雇傭者共同實施侵害被害人人身權利的后續犯罪行為,其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實際上屬于共同犯罪中的幫助行為,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根據“職業綁手”在相關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將其認定為共同犯罪中的從犯,并對其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由此可見,對前述案例中“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實施的幫助行為以故意殺人罪認定,并不一定會導致“職業綁手”曹漢標等人承擔刑事責任過重的問題產生。

綜上所述,“職業綁手”應與雇傭者構成相關犯罪的共犯,且需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對被害人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這種定性方式既符合我國刑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也符合主客觀相一致的原則,因而具有較強的合理性。

三、結語

根據前文所述,對“職業綁手”實施的控制被害人的行為一律以非法拘禁罪或綁架罪認定,存在諸多弊端,司法實踐中不宜采取這兩種定性方式。“職業綁手”實施的行為實際上屬于在概括故意的支配下,與雇傭者共同實施的犯罪行為。因此,在對“職業綁手”的行為定性時,理應根據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的性質,認定“職業綁手”構成相關犯罪的共犯,且需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導致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例如,如果在“職業綁手”向雇傭者“交付”了被害人后,雇傭者只是以索取債務為目的,繼續非法拘禁被害人的,“職業綁手”應與雇傭者構成非法拘禁罪的共犯;如果雇傭者是以被害人作為人質,利用第三人對人質安危的憂慮,向第三人索取財物或者提出其他不法要求的,“職業綁手”應與雇傭者構成綁架罪的共犯;如果雇傭者故意傷害、殺害了被害人或實施了其他一些侵犯被害人人身權利的犯罪的,“職業綁手”則應與雇傭者構成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或其他一些犯罪的共犯。同時,在上述各種情形中,“職業綁手”均需對雇傭者實施的后續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最終危害結果承擔共同犯罪的相應刑事責任。

當然,需要指出的是,如果“職業綁手”在向雇傭者“交付”被害人時,明確向雇傭者提出不得傷害、殺害被害人等要求,而雇傭者卻仍然實施了這些犯罪行為的,則屬于刑法理論上共同犯罪中的實行過限問題。共同犯罪中的實行過限,又稱為共同犯罪中的過剩行為,是指共同犯罪中的某一行為人在實施共同犯罪的過程中,實施了超出共同犯罪故意的行為。在實行過限的情況下,實施過限行為的共同犯罪人顯然應對自己實施的過限行為承擔刑事責任,而未實施過限行為的共同犯罪人則僅需就其主觀故意范圍內的共同犯罪行為承擔相應刑事責任,而無需對其他共同犯罪人實施的過限行為承擔刑事責任。在上述情形中,既然“職業綁手”已經明確向雇傭者提出了不得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要求,那么,其主觀上顯然就不再具有傷害或殺害被害人等犯罪故意。因此,即使雇傭者實施了故意傷害、故意殺害被害人等犯罪行為,“職業綁手”也無需對雇傭者實施的這些超出自己故意范圍的犯罪行為所造成的危害結果承擔刑事責任,從而也就不能對“職業綁手”的行為以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等罪名認定。實際上,在此情形中,“職業綁手”只應與雇傭者在二者主觀故意重合的限度內成立共同犯罪,也就是說,“職業綁手”應與雇傭者構成非法拘禁罪的共同犯罪,且無需對被害人的傷害、死亡等結果承擔刑事責任。

注:

1、4參見曹堅:《綁架罪與相似罪名的界分問題》,《政治與法律》2011年第12期。

2參見張明楷:《刑法學》(第四版),法律出版社2011年版,第794頁。類似觀點還可參見劉憲權主編:《刑法學》(第二版)(下),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597頁;鄧國良、劉德福主編:《綁架犯罪及防治對策》,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91頁。

3參見劉憲權主編:《刑法學》(第二版)(上),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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