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瓦爾登湖》看梭羅的精神世界

摘要：19世紀美國著名作家亨利·大衛·梭羅在散文集《瓦爾登湖》中詳盡記敘了梭羅在瓦爾登湖畔獨自居住、進行耕讀的經歷，及其對人生的思考。這本散文集中處處留下了梭羅對于生命、自然和宇宙的絢爛理解。本文試從這本散文集中再次對梳理梭羅的精神碎片，以對梭羅的精神世界進行全方位的了解。

關鍵詞：精神世界梭羅瓦爾登湖

引言

作為19世紀美國著名作家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 1862）的代表作，《瓦爾登湖》這本散文集詳細記敘了梭羅在瓦爾登湖畔獨自居住、進行耕讀的經歷，及其對人生的思考。從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梭羅與自然為伴，通過勞動養活自己，他以恬淡的心情，進行獨特的生命體驗，他擁有極為簡單的物質條件，卻迸發著非常豐富的精神世界，這本極具智慧，恬靜，且寂寞的散文集中，處處留下了梭羅對于生命、自然和宇宙的絢爛理解。梭羅這位遠離世間喧囂的隱士在瓦爾登湖畔隱居期間進行了極具個性的生存哲學探索，將其精神碎片梳理于《瓦爾登湖》一書中，本文試從這本散文集中窺探梭羅的精神世界。

一、梭羅的恬靜

《瓦爾登湖》中處處能看到梭羅的恬靜，他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人們樹立了物質儉樸、精神豐富的生存典范，他修建的湖畔小木屋只需要一把斧子及不到30美元的成本，他過著非常簡樸的物質生活，雖然他經常以幾片面包和土豆充饑，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滿足，他無法理解那些把自己的自由和一生的光陰抵押給一片可憐的土地、幾間住房、幾畝山林和永遠不滿的谷倉的人們，他認為：“大部分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謂生活的舒適，非但沒有必要，而且對人類進步大有妨礙。所以關于奢侈與舒適，最明智的人生活得甚至比窮人更加簡單和樸素。”在他看來，真正富有的生活，并不是物質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梭羅主張回歸自然，融入自然，在書中我們不乏看到梭羅對自然全方位的謳歌，以及他對自然的理解和尊重，對生命的禮贊，他把田鼠當做自己的兄弟，與其共享面包，他保護著居住在小屋外邊的知更鳥及鷓鴣，冬天他給住在自己地窖里的鼴鼠提供美味的土豆，梭羅具有孩子般的純真與熱情，在書中，不論是日月星辰，雨雪風霜，還是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無一不涌動著詩意，無一不展現著梭羅對生命的直覺和感動。與陶淵明的清凈、隱居及其所構筑的桃花源不同，梭羅的這份恬靜，源自他對“人的完整性”的崇尚，他嘗試通過獨居來解析人的心靈，可以說，梭羅并非為了做一名隱士而獨居，他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思想家，他感悟自然的妙處，領略自然的真諦，他通過親自耕種、收獲來感受四季的變化，他將日常生活的每時每刻變得極具藝術性。梭羅的恬靜，也無時無刻不是通過《瓦爾登湖》這本書感染著讀者，那諸如純潔透明的湖水，茂密翠綠的山林之類的優美細致的形象描繪，能讓每一位生活在喧囂世界的現代人感受到這份獨到的恬靜，體會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精神，從而不斷提升自身的精神境界。

二、梭羅的孤獨

作為一位思想家，梭羅無疑是孤獨的，他將自己逼進生活的最孤獨一隅，卻能使孤獨不能成其為孤獨，正如他自己的解釋：“如果要孤獨，我必須要逃避現實———我要我自己當心。在羅馬皇帝的明鏡大殿里我怎么能孤獨得起來呢？我寧可找一個閣樓。在那里是連蜘蛛也不受干擾的，更不用打掃地板了，也用不到一堆一堆地堆放柴火。”梭羅遠離喧囂的現代文明，在瓦爾登湖畔結廬而居，他離群索居的行為背后是對人類文明發展深刻的人文關懷，他寫下自己與大自然朝夕相處的見聞和感受，以孤獨的個人主義實踐昭示了自然而然的生活對于現代文明的價值。他從不覺得寂寞，也一點不受寂寞之感的壓迫，偶爾，當他懷疑自己寧靜而健康的生活是否應當有些近鄰，獨處似乎不很愉快時，溫和的雨絲飄灑下來，他又突然感覺到能跟大自然做伴是如此甜蜜如此受惠，就在這滴答滴答的雨聲中，他的屋子周圍每一個聲音和景象都有著無窮盡無邊際的友愛。他在大自然中挖掘“友愛”，享受著自己的太陽、月亮和星星，感受四季的友愛，向著“孤獨”的方向伸展他的根，汲取著他的生存營養。梭羅認為社交往往廉價的，相聚的時間之短促，來不及使彼此獲得任何新的有價值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應當有一定的距離，最親昵的交流應該是一種有一定距離意會神交，因為“無論兩條腿怎樣努力也不能使兩顆心靈更加接近”，實際上這種“距離”就是梭羅對同類的拒絕，就是一種被孤獨浸泡了的交往。縱觀歷史，偉大的思想家，總是孤獨的，因為只有在孤獨的時候，思想家才得以尋求彌足珍貴的思想，才能活得高尚，活得有意義。為世俗羈絆的蕓蕓眾生，可以在閱讀《瓦爾登湖》的時候，感受著梭羅的孤獨，也感受著瓦爾登湖的孤獨，感受著湖中高笑的潛水鳥的孤獨，讀讀牧場上的蒲公英的孤獨，或者是四月的雨或正月的溶雪，或新屋中的第一只蜘蛛的孤獨，偶爾滌蕩自己的心靈。

三、梭羅的絕望

在《瓦爾登湖》中，梭羅一直用樂觀的筆調去記載兩年多的林中生活，然而他筆下那不斷滲透出來的綿綿絕望依然難以掩飾。梭羅的絕望來自于“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那份清醒，源自對人類卑微的生存的認識，來自于對生存的意義的深入探索。梭羅看到了大多數人最卑微的生存狀態：人們機械地活著，為了一日三餐疲于奔命，如同螞蟻般卑微地生存。梭羅清醒地看到，the teamster on the hi倮hway，wendin倮to market by day or ni倮ht（大路上以趕馬為生的人們，日夜奔波），他們最高的職責便是fodder and water his horses（給驢馬飼草飲水），他們一整天里戰戰兢兢，絕不是神圣的，也不是不朽的，他不禁提出疑問：Does not he drive for Squire Make- a- stir？他們看到自己的行業，知道自己是屬于奴隸或囚徒這種名稱的人，他們處于社會的最底層，異常卑微地生存著，在梭羅看來，與動物世界的弱肉強食無異。他說：“The mass of men lead lives of quiet desperation.”（人類在過著靜靜的絕望的生活），所謂聽天由命，正是肯定的絕望。你從絕望的城市走到絕望的村莊，以水貂和麝鼠的勇敢來安慰自己。在人類的所謂游戲與消遣底下，甚至都隱藏著一種凝固的、不知又不覺的絕望。（A stereotyped but unconscious despair is con原cealed even under what are called the倮ames and amuse原ments of mankind.）每個人都在自己宿命的軌跡上繞圈子甚至在原地機械地重復著每天的腳印，這是一種靜靜的絕望的卑賤的生存，而這個絕望的情緒是布滿了整個世界的。正因為他看清了這一切，因此他選擇在瓦爾登湖畔獨居，他希望生活得有意義，獲得深刻，希望能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華，把非生命的一切都擊潰。以免當生命終結時，發現自己從沒活過。梭羅是清醒的，然而越是清醒，就愈加痛苦，越是痛苦也愈是加深了他的絕望。他刻畫了大多數人卑微的生存狀態，他為那些整天為了糊口謀生碌碌奔忙因而不能享受生活碩果的蕓蕓眾生感到惋惜，也為那些埋頭積累財富“為自己打造金銀桎梏”的人嘆惜，他批判了人類現實生活中的種種現實和丑態，把人生逼到了最絕望的邊緣，因為他努力尋求符合內心渴求的卑微的幸福，希望借以生命的奇跡來撫慰靜靜地絕望的人們，他說：“清醒就是生活。”他希望自己保持清醒，因為只有一個人清醒得足以有效地服役于智慧，并以自己清醒的智慧喚醒尚未清醒的蕓蕓眾生，使其保持清醒不再迷糊，他愈是清醒，愈是奮力高呼，愈是充滿救贖地激情高呼，這背后愈是無盡的絕望。

結束語

正是梭羅的恬靜、梭羅的孤獨、梭羅的絕望，造就了他寬松的人生、開放的人生，消除了卑俗的人生及其藝術化的人生，鑄就了偉大的作品《瓦爾登湖》，我們亦能從這本書中得到某些啟迪，摒棄浮華，過著如同大自然一般簡單而安寧的生活，在我們的精髓中注入一點兒小小的生命，努力做值得生活在世界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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