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繼賢:父子般的情誼
“謝老師,請問謝老師在家嗎?”
我從大女兒在廣州的住宅出來,只見門外怯怯地站著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他個子矮小,臉龐黑瘦,粗糙的雙手挽著一個布包,腳上是一雙滿是塵土的皮鞋,身上穿著已經褪色的舊西裝,典型的樸實、敦厚的中國農民形象。
“你是云南蒙自的胡海舟吧?我是謝繼賢。”
“對,謝老師您好!廣州真大,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里呢。”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激動地說。
這是我認識胡海舟8年后第一次見到他,那是2003年12月29日。他是應邀來參加《江門文藝》作者座談會的。晚飯后,我便和他坐晚班車到江門,送他到甘化廠招待所住下。2004年元旦,開完座談會后,我帶他到江門東湖廣場、人人樂超市、常安路步行街參觀游覽。1月3日,我送他到廣州火車站搭車。告別時,他一再叮囑我有空閑時和師母一起到云南來玩。我說,會有這一天的。
胡海舟是個命運多舛的人。他出生7個月母親就去世了,他是由二哥二嫂撫養大的。他生于江蘇泗陽一個貧困家庭。高中畢業后到上海打工,1985年至1997年到開平市工作,干的仍是又苦又累賺錢又少的活。在開平打工期間便和《江門文藝》結下不解之緣。由于熱愛文學,他認識了云南蒙自縣新房子村的壯族姑娘李蓮娟而遠“嫁”云南。那時他生活十分艱難,媳婦只有一畝田和幾分地,住的是下雨要用臉盆接水的破屋,多年來,他們一家三口主要就是靠這點條件生存著。
我是從來稿中認識胡海舟的。1998年他在《江門文藝》發表了第一篇作品:《春節我想回家》。以后便一發不可收拾。《愛情的路上有風雨也有陽光》、《生活路上有艱險也有平川》、《文學路上有苦有淚有收獲》、《藍藍的箐溪溝》等20多篇文章陸續在《江門文藝》發表。
從多次來稿來信中,我知道他窮得連買肉買油的錢都沒有,沒日沒夜地勞作,他卻能在那么艱辛勞累的環境下還筆耕不輟,我很受感動,所以他每次來稿,我都破例優先閱讀,提出修改意見,因而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從1998年起,我都給他兒子寄去學費,解他燃眉之急。他生活上碰到困難,我都盡力幫助他,希望他早日脫貧。
這10多年來,他開荒山種果,已經碩果累累。寫作上也獲得了豐收,先后發表30多萬字,不少作品獲獎。被紅河州作家協會、蒙自縣作家協會、云南當代文學研究會等吸收為會員,成為名副其實的農民作家。
2008年,云南人民出版社要為他出一本32萬字的文學作品集,我聞之欣喜。他請我幫他把全書潤色、校對一遍并作序。
2008年7月下旬,我和愛人、大女兒、外孫一起到云南參加他新書《愛海泛舟》的首發式。7月28日那天,首發式空前熱鬧,有來自紅河州、蒙自縣的作家、記者、編輯和文友,自治州文聯的正副主席也出席了首發式。會后還聚餐,開晚會,歌舞表演更吸引了不少少數民族觀眾。
我逗留在蒙自期間,和當地的文友座談,聯歡。胡海舟帶我們到他的石榴園、枇杷園、棗園參觀,掛滿開口笑的紅石榴、墜彎枝頭的甜棗……我們在果園里采摘果子,就地嘗鮮,有說有笑,樂而忘返。
胡海舟的家現在已再不是破房子了,雖然只是平房,但有一個園子,養著豬、雞、狗、兔,熱鬧得很。他請我們吃云南特色的過橋米線、走地雞、甜玉米……
李蓮娟是胡海舟得力的助手,她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不管生活多么艱難,她都一直支持丈夫的寫作,是他作品的第一個讀者。她辦事雷厲風行,熱情好客,現在已經是個出色的村長。
每年春節,我都選一些有廣東特色的年貨寄給他,他也回贈一些當地的土特產。但往往他寄給我的東西無福消受。因為路途遙遠,寄來的水果往往已爛了大半,吃不到三兩個;寄來的特色風味黃牛肉干,辣得我眼淚鼻涕一起流,沖洗幾次,煲幾次,還是辣得不能入口;今年春節,他殺了一頭大黑豬,說是吃玉米雜糧長大的,肉味特鮮,給我寄來了一條八九斤重的豬后腿,我費了九年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它劈開。由于他擔心豬肉變質,放了很多又咸又辣的料,試吃三幾兩肉,也是辣得難以下咽,不管怎么沖洗也枉然,我只好把所有的肉分別送給他人。枉費了他的一片孝心,奈何!
2009年春節后,云南個舊市錫礦山老板王正恩熱情邀請我到礦山商談寫長篇小說。2月27日,我又一次飛往昆明,王老板親自開車到機場接我回數百公里外的別墅。這次我在蒙自住了近半個月,再次見到胡海舟夫婦。他現在依然每天風里來雨里去地操勞著,他那雙手粗糙得讓人想起魯迅先生筆下的閏土。然而,正是這雙松樹皮般粗糙的手,卻不停地寫出透著泥土芳香的作品。
我為幫助過這么勤奮的農民作家而自豪。我們現在每月都通過電話、信息聯系,親如一家,情同父子。
胡海舟,我記得你說過:我相信天道酬勤。只要奮斗,就會有成功的希望。是的,你正是用實際行動揚帆駛向成功的彼岸。
(謝繼賢,原《江門文藝》主編)
黃榮東:伴我成長
我的第一首小詩在《江門文藝》發表,我的人生就從此改寫。在此之前,我是一個不會寫作的人,并且對文字害怕。當我的小詩發表之后,我不禁激動得熱淚盈眶。不久,我的第二首小詩又在《江門文藝》發表了。那時詩歌的責編是吳迪安老師,我還收到他熱情洋溢的來信。我給《江門文藝》投稿更加勤快了。九十年代后期,詩歌欄目的責編改成鄢文江老師了,我也得到他的扶持。后來,我收到很多讀者的來信,我在詩意中深呼吸而感動。
我從向打工刊物到深層次的純文學刊物投稿,我珍惜點滴時間,不逛街、不打牌,再忙、再累、再苦,也盡可能看書、練筆。有這種自信與勤奮的精神存在,我的習作也有幸上了一些省市的刊物,學會超越,我在對我們打工人的人生價值做進一步的思考。
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一名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的打工者。盡管我還過著清貧的生活,可是我不會放棄寫作的熱情。寫作并不只是需要中文系的專業知識,同時還需要我們認真地思考生活,懂得感悟生活。我保持著一個詩歌寫作者的熱情,開始嘗試其它體裁的創作。給我極大鼓勵與信心的是,自2007年我的《孤獨是我的日常生活》等三首詩入選廣東省詩歌創作委員會主辦的《中西詩歌》“廣東詩人作品專號”后,我的散文、紀實等作品也相續在全國一些中央級報刊發表,同時也被地區文聯接收為市級作家協會會員,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打工作者。
在這些打工的日子里,我在抒寫我喜歡的文字。當我再次品味我當年發表在《江門文藝》的稚嫩的詩行時,我才發現發表的作品有很大的修改。我終于明白《江門文藝》的編輯為了發表我的作品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在此,我很感激《江門文藝》。她改變了我,一種超物質把我改變了。她永遠是我親密的伙伴,心靈的知音,我會與《江門文藝》一起,更快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