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民間舞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來到現代社會,仍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在審美的生態中,人們既需要現代劇場中雅化的民間舞,也需要更豪爽的民間舞的廣場上的粗俗;創造與原型恰是審美情感的平衡,觀賞與參與是審美的兩種合理需求。
關鍵詞:民間舞;邏輯界;現代;發展趨向
[中圖分類號]:J722.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7-0164-01
一、爭論點在何處
英國藝術哲學家大衛·貝斯特說:“因為人不會正規地注意作為藝術的舞蹈的某些形式,例如社會性舞蹈和更多的民間舞蹈。而且通常不可能作明確區分。
事實上,任何一種舞蹈與鄰界舞蹈之間都有一個模糊地帶。尤其是在最鄰界之處必然會有重合點。這個重合如果從模糊變得清晰,會有三種情況:(1)成為甲;(2)成為乙;(3)誕生為丙。這第三個品種的誕生,如同馬和驢交配后出現的“騾子” 一樣。它告訴我們,在不發生這三種情況時,模糊是必然的。事情一旦變得清晰,或甲、或乙,或甲、乙、丙。因為“騾子”的誕生不意味著甲、乙的消亡,有甲、乙,才有丙;有丙、甲,乙還在。這種現象,在諸多學科之間都有,物理與化學的重合點,產生了“生物化學”;物理與地理之間產生了“地球物理”等。
模糊之處,重合點,便是必爭之地。國界、政區的邊界爭端也是模糊之處和重合點發生的,不過邊界爭端用槍桿子,學科界定之爭靠筆桿子。
民間舞界定之爭,不只是表面的概念之爭,人們要求得的是它區別于其他舞種的質的差別。因此它的實質仍是:民間舞是什么?
這個問題的爭議,并非我國舞界獨有,它原是個世界現象。蘇聯有爭議,印度有爭議,歐洲也有爭議。
二、以邏輯方法外延
爭議之所以不能終止,是因為人的認識不能完結,人對一種事物的認識總是不斷地加深、擴展,不斷地發生再認識,這是符合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
當我們仔細研究人們對民間舞的不同認識時(包括滅亡說和取消主義),我們發現那些認識都徜徉在民間舞與其他鄰界舞蹈之間那些“廣大而模糊”的地帶上,因此你會感到各有其道理。這樣,我們就可以采取“劃分的子項的外延之和等于母項的外延”這一邏輯方法,對民間舞進行一個新的界定。當今民間舞實際上已是兩大類、三大層次。
兩大類:自娛性民間舞蹈,表演性民間舞蹈。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即群眾自娛的舞蹈,主要是廣場性的,如鄉村、城鎮的平地、山坡,城市的街頭、公園等。第二個層次,即民間藝人或老人中的愛好者以及職業舞蹈人員表演給人觀賞的民間舞,這種民間舞是經過整理與加工、但仍保存有原民間舞特色,其表演場地既可在廣場,也可登上舞臺。第三個層次是職業舞蹈家用了民間舞的某種素材創作的、表現舞蹈家個人要表現的某種感情、觀念的舞蹈作品。這是舞臺化的民間舞。
所謂兩類三層,就是當今民間舞的子項,它們的外延之和,就是民間舞這一母項的總概念。
三、危機的產生
上述的第三個層次和第二個層次的一部分,一般被認為出現在20世紀,是歷史長河中的近期現象。
隨著城市的發展和細密的社會分工,民間職業舞蹈家和職業團體的出現,民間舞開始登上舞臺。在它取得了劃時代的新發展的同時,“危機”也同時產生。職業舞蹈家不是自娛地和下意識地跳他祖先傳給他的舞蹈,他是從取悅于人的新角度重新“發現民間是他們取之不盡的豐富源泉”,他們把民間舞拿來“為我所用”,因此他們的“導演還經常在舞蹈中加上情節,正如墨西哥民間舞團演出的經過改編的阿茲臺克祭舞一樣。
這種危機在任何一個走向現代的社會都會產生。我上面引用的美國百科全書中的那些話,反映了美國本世紀70年代末人們的心態,而我國這種危機感也開始于70年代的“文革”中。到了80年代,它已成了全社會關注的問題了。
人們都還記憶猶新,80年代初,東方這塊古老的大地上忽然刮起一股舞風。先是一些大膽的青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在大庭廣眾面前,拼命以扭擺臀部作樂,一種被稱為“迪斯科”的美國大眾舞蹈以神奇的速度在中國蔓延。它不僅很快傳給各個階層,連專業團體的舞臺上也充滿了這種舞蹈。在它之后,又來了一種稱為“Break”的“霹靂舞”,更是喧鬧一時,使傳統的民間舞大受冷落。這種情況不僅引起國內的恐慌,一種“禮崩樂壞”之感壓抑在人們的心頭。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它也引起國際的注目。
四、復興與第一層次的強化
歷史是沿著樂觀主義者的信念發展的。80年代還未結束,便出現轉機。迪斯科作為一種樣式,被健身的老年人請到了公園落了戶,霹靂舞成為娛樂性節目在少數愛好者中保留著。它們非但沒有取代傳統民間舞的地位,在那股外來舞風刮過之后,土著舞蹈的復興卻以它宏大的氣勢從鄉村蔓延到城市。
應當感謝了解民情的政府和有一定權力的專家,他們為民族民間舞的復興提供了機會,盡了力。在云南民族藝術節,25個民族以自己獨有的舞蹈魅力折服了觀眾的前后,北京興起了龍潭花會,四川舉辦了蓉城之秋,安徽搞了花鼓燈會,山西的國際鑼鼓節,沈陽的秧歌節……規模越來越大,社會各階層都被吸引。一個偉大的民族民間舞蹈復興的熱潮卷了神州大地。
一方面,更接近民間舞源大部分,即我稱之為第一層次的那部分民間舞,重新找到了它得以生存與發展的土壤,這就是街頭、山坡與廣場。這是至關重要的,這個土壤是它的生命所在。對于不少民間舞來說,離開或失去這個土壤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如同有些“茶館藝術”離開了茶館這個特定環境就枯萎,就失去一切光彩一樣。
另一方面,受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規律的制約,在現代社會中,民族民間舞一旦與經濟發展產生了聯系,它的發展的活力,便如虎添翼,如魚得水。在近年來出現的“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格局中,民間舞被安置在現在的“勾欄”“瓦舍”之中。在這個棲息之所,它不僅為經濟的繁榮(包括經貿與旅游)做出了它特有的貢獻,而且也為自身的提高與發展找到了強有力的經濟后援。
可以說,民族民間舞第一層次的穩定與久安,是民族民間舞得以復興的根本標志,也是它得以進如現代社會的根本標志。
五、請諸神歸位
民間舞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來到現代社會,仍是一個復雜的系統。
在審美的生態中,人們既需要現代劇場中雅化的民間舞,也需要更豪爽的民間舞的廣場上的粗俗;創造與原型恰是審美情感的平衡,觀賞與參與是審美的兩種合理需求。
那么,還是請諸神歸位吧。讓民間舞這個舞種占領現代社會它應有的空間,讓民間舞各個層次在不同層面上顯示它們不同的社會功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