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幸福組合簡介
王發(fā)財:
《女士》雜志特約記者,來自東北長白山腳下的農(nóng)民,初中輟學后深信書中自有顏如玉,刻苦鉆研10多年,成為一名傳媒工作者,事業(yè)成功,愛情美滿。
歐陽潔:
長在湖南,有湘妹子的多情和俠女之氣,曾立志仗劍走江湖。大學畢業(yè)后,在長沙做記者期間偶遇落魄、舉債度日的王發(fā)財,被他的歌聲和激情打動。
他們上演了現(xiàn)實版“王貴與安娜”的故事,雙雙“北漂”。
5年前,我和愛人(當時還沒有結(jié)婚,應(yīng)該是戀人)來到北京,想尋求嶄新的生活之路。我們那個窘困啊——在六環(huán)外找了個幾平米的平房住下后,身上就不到兩百塊錢了。她問我咋辦,要不要向家里求助?我大男子主義十足:“那怎么行啊?我是純爺們,會被你家里人看不起的。以后,我們要靠打拼養(yǎng)活自己!”
第二天,我們倆就出門找工作,半個月下來一無所獲。她的情緒有些消極,我就帶著她在小區(qū)的草地上散步。廣袤農(nóng)村長大的我,練就了一副好嗓子,又喜歡手舞足蹈,隨口唱了幾首歡快的民歌。她看著我旁若無人的興奮樣子,一下子沒了憂慮,也和我唱了起來。
唱累了,我去買了兩棒老玉米。我們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我樂呵呵地說:“老婆,放心,明年我們就能進入三環(huán)以里居住!”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我相信你,咱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生活中的無奈始終太多了,到月底,我們的錢全花光了。老婆想了個“低門檻”的賺錢辦法:到街頭為那些小企業(yè)發(fā)廣告?zhèn)鲉危恍r20元,發(fā)完后馬上就能拿到錢。
剛開始上街,我不好意思開口,但肚子要吃飯啊,飯碗子的重要性自然高于臉蛋子。于是,我和老婆一起接活兒,一起發(fā)單子。有一次,剛好是同一家企業(yè)派發(fā)的傳單:她在天橋那邊發(fā),我在天橋這邊發(fā),我們故意裝作不認識,只是偶爾對視一下,彼此笑笑以示鼓勵。后來,看到我們倆的手機號是連號,老板開始懷疑我們的關(guān)系。我們矢口否認,笑哈哈地打岔:“您是不是覺得我們倆有那種緣分呢?”當然,老板的話只說對了一半——我們還沒有登記結(jié)婚,但我們已是密不可分的“兩口子”。
不久,幸運從天而降:老婆去一家中央級媒體應(yīng)聘,獲得成功,成為專職記者。我干脆不找工作,又干起熬夜碼字的老本行,給各家報刊寫稿子賺錢。作為當代自由撰稿人,雖然發(fā)稿的情形有所改觀,但收獲的稿費還是很少,連養(yǎng)家都困難。我愈加體會到內(nèi)心的苦楚和不安,我向老婆承認:“是我拖累你了!”她捂住我的嘴:“你說什么呢?咱們就應(yīng)該患難與共。”
我們又換了一個住處,還是租了間平房,只是所在的四合院比以前稍微大了些。在家閑著沒事,我負責所有家務(wù),一塊錢掰碎了花。我總是趁菜市場散了,再去買一塊錢一堆、人家挑剩的菜,然后從網(wǎng)上下載家常菜譜,做給老婆吃。當然,我做的南方菜確實不地道,但老婆每次都吃得香噴噴。
老婆清純得很,在大學里學的是古漢語言文學,要才華有才華,要氣質(zhì)有氣質(zhì)。整個四合院的鄰居對我羨慕得要死,一直打趣地追問我:“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秘訣,把這么好的姑娘追到了手?”我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卻故作深沉:“這個秘訣嘛,上天賜予,上天賜予呀!”
老婆做記者后,基本上是她一個人支撐著這個家。她以前穿的衣服,最便宜的也要幾百元,和我在一起后,竟然穿起了地攤貨。去外面采訪,她也不怕別人笑話她寒酸。我這農(nóng)民的眼光很老土,總挑那種大紅大紫的衣服給她買,她也不嫌棄。現(xiàn)在把那些衣服翻出來看,非常難看,但她依然樂呵呵穿著出出進進。
北京的冬天很冷,老婆是南方女孩,凍得受不了,我晚上就自己穿衣服睡覺,把被子都給她蓋上。有時,我們一個月做一頓豐盛的伙食,我把飯菜做好后推說自己不喜歡吃,都留給她。看著她吃得那么香甜,我在心里偷著樂。
一年后,我們的日子好起來,還清了債務(wù),手頭也寬裕了。我們告別了低矮的平房,住進了兩居室的樓房。
一天,老婆頭腦一熱也辭職了,要和我一起做自由職業(yè)者。同事覺得她有點拉風:連收入穩(wěn)定的事業(yè)單位都不要了,北京哪是這么好生存的城市啊?我沒有責怪老婆,告訴她:“辭職就辭職,大不了我多寫稿子,讓咱這純爺們養(yǎng)活你。”老婆當時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轉(zhuǎn)天,我們倆強強聯(lián)手,開了一家新聞采編工作室,天天在高檔會所、明星經(jīng)紀公司等地穿梭,采寫稿件。沒到兩年,我們在圈子里就混了個臉熟。
不久,我又不安分了。有一次,我采訪一個單親媽媽,被她的掙扎命運所打動,萌生了做公益事業(yè)的想法,要為全天下單親媽媽進行救助服務(wù)。我決定不做采編工作室了,去做公益項目。老婆對我絕對信任,馬上尾隨我,每天忙著籌劃活動,拉攏各行各業(yè)的人救助單親媽媽……我經(jīng)常穿一身粉色工作服,手拿粉色名片,見到有點像單親媽媽的女士就給人家發(fā)名片、遞宣傳冊,屢次遭到人家的白眼和斥責。不過幸好,老婆一直跟在我身邊,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是性騷擾呢。
做公益活動當然偉大,但是日子就有些慘淡,不到一年我們就陷入經(jīng)濟困境,連房租都交不起了。我和老婆痛定思痛:“咱們做事太理想化了。要不先經(jīng)商吧,等有錢了,再做我們想做的一切事情。”于是,我借了一大筆錢注冊公司,開始經(jīng)商。每次出去談客戶,我自稱經(jīng)理,她當女秘書。
有時候,有些客戶欺負我們實力弱,把她當成生意談判 “籌碼”,妄圖獵色。這時,她就故意往我身上靠。客戶就明白了,以為她是早已被我包養(yǎng)的“小蜜”,于是放手了。不過,言談話語之間,沒有人認為她是我老婆。我后來分析,可能是我說話和我的長相都太粗俗,別人不相信我能有這樣優(yōu)秀的老婆吧。
由于資金缺乏,財務(wù)工作我們也自己做。我們沒有任何會計經(jīng)驗,看著一堆的數(shù)字頭暈眼花,每次都算錯賬,生意虧得一塌糊涂。老婆對數(shù)字更是頭昏,一旦算到小數(shù)點后面,就要掰著手指算,讓人啼笑皆非。
公司干了兩年,沒賺什么錢。這時掰著指頭一算,我和老婆在一起都4年了,還沒登記呢,雙方老人都催啊!我對老婆說:“這樣不行,我們元旦必須結(jié)婚!”老婆眼里有些憂郁:“我們哪來的錢辦喜宴啊?”我信誓旦旦地說:“我們的婚禮,自己策劃自己操辦,保證又省錢又隆重!”
我放完大話后就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帶著所有積蓄回了老家。小到一個喜字,大到婚車、教堂、酒店、主持人……各環(huán)節(jié)我都親自去跑去辦。沒想到,這樣一來,弄成了我們當?shù)刈盥≈氐幕槎Y。老婆那個高興!看著她幸福的樣子,我干脆心血來潮,又在北京和老婆的湖南老家分別策劃了兩場別樣的婚禮。南北三地整整3個月,我給了老婆非常意外的驚喜。
我們的婚禮引起身邊朋友的羨慕和追捧,大伙攛弄我在網(wǎng)上大秀幸福。這一秀不要緊,被安徽衛(wèi)視一個編導看上了,讓我們參加他們的《幸福夫妻檔》節(jié)目,并答應(yīng)為我們報銷往返機票,還給誤工費。參加節(jié)目還有機會獲獎——日本六日游。
編導讓我和老婆自己策劃方案,一秀幸福。我們想了幾個方案,編導都不滿意。我沒心沒肺地和旁人斗嘴皮子,說到開心處,我扯著嘴哈哈大笑起來。老婆突然一個激靈:“老公,有了,我們的主題就叫‘我的老公是大嘴’”。這個選題,最后還真通過了。
最后的結(jié)果出乎預(yù)料:我們獲得了當期的大獎,被評為最佳夫婦;節(jié)目當期的收視率,超出往期。編導興奮地給我打電話報喜:“發(fā)哥發(fā)嫂,你們好有表演天賦,配合真默契!”我腦袋一轉(zhuǎn):“是嗎?那我們還做什么生意啊,干脆搞文藝算了!”
回到北京后,我對老婆說:“咱們有文藝天賦啊,以前忽略了。我看,咱們搞夫妻相聲吧!”老婆有些吃驚地看著我:“說相聲?嗨,跟著你過日子啊,感覺就像做過山車,總是少不了刺激。好吧,我聽你的,我全力配合!”于是,我們又成立了“小兩口幸福組合”話題相聲俱樂部,自編、自導、自演說起了相聲。
2011年5月23日下午,我們的首場演出在北京南鑼鼓巷一家酒吧內(nèi)開演。出乎我們意料,很多人里三層外三層地駐足翹首觀望,大家對我們的評價非常高。考慮到北京人對曲藝表演“苛刻”的欣賞態(tài)度,我們對自己取得的成果實在得意極了。
不少朋友都習慣了我們生活上、事業(yè)上的風雨突變,每次一見面就問:“你們最近又搞什么項目了?說出來聽聽,讓我們也刺激刺激。”
我和老婆會心地笑笑,然后開始云山霧罩般地忽悠:“我們下一步的打算是: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首先,組建個街舞團,把老頭老太太們組織起來跳街舞;然后,整一個‘回歸伊甸園’,讓大齡未婚男女結(jié)對,組成試探感情小組……”
老婆嬌嗔地掐了我一下:“說話悠著點,先把相聲俱樂部整起來,再弄別的啊。”我傻笑著撓頭:“夫人高見!咱們先弄相聲、先弄相聲,不過街舞團也要弄啊,回歸伊甸園的宣傳文章也要堅持寫。”
朋友大笑起來:“你們啊,一對跳蚤,把生活過得像在演小品!”
我倆大笑起來:“那好吧,盛情難卻啊,現(xiàn)在我們夫妻就給大家來一段吧……”
編輯 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