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塑造了誰?
2011年9月3日至10日,英國人西蒙·考埃爾的公司制作的大型娛樂節目《紅,還是黑》在獨立電視臺晚間黃金時段連續一周播出,這位推出過《×因素》、《美國偶像》、《英國偶像》、《美國有天才》和《英國有天才》等成功電視模式的業界大腕一向以緊扣時代,引領電視潮流著稱,他的名字就是“產品”成功的標簽,有品質保障。
“不需要技巧,也不用把蛇繞在脖子上,如果能足夠幸運地通過十個不同游戲環節,你就是百萬富翁了。一周7個晚上,有人帶著萬貫家財離開,也有人空手而歸。那會令人有種乘過山車的眩暈感。”連續11次獲得英國電視年度娛樂節目主持人獎的安特和德克組合擔任主持人,他們一語道出了這個真人秀節目的本質:憑借非紅即黑的簡單判斷闖關,參與者既不需要驚人才藝,也不用學識淵博,只要報名參與,就有可能獲得百萬英鎊的獎金。
在娛樂圈,西蒙有廣泛的人脈和資源,為增加娛樂性,他請來的都是業界明星和大腕,不少朋友則是友情客串。每集節目的預算是200萬英鎊,其中包括場租、表演者的出場費和獎金等,是英國電視史上單集投資最高的節目之一。
然而,這個重金打造的大型節目卻似乎并沒引起英國觀眾多少興趣,收視不理想,除了第一天最高時達到過810萬以外,平均都在450萬左右漂移,最低時甚至只有380萬人收看。由于帶有博彩性質,質疑和批評聲不斷,甚至有人開始猜測《紅,還是黑》會不會曇花一現。在我的采訪中,一些英國觀眾對純粹撞大運的節目不屑一顧,部分評論者也認為西蒙越來越懶,簡化到用錢來愚弄受眾。
據獨立電視臺透露,與《紅,還是黑》類似的節目模式和樣片早在2003年就已經出現,當時的制作公司是同樣與西蒙合作《X因素》和《英國有天才》的弗瑞曼特爾公司。樣片沒通過的主要原因是當時獨立電視臺娛樂總監克勞迪婭·羅森克蘭茨覺得這種“無技巧”的模式作為娛樂節目有明顯硬傷,參與者沒什么本領,卻能贏得一大筆錢沒什么看點。另外,“博彩不是一項旁觀者的運動,必須要參與其中,親自體會腎上腺激素猛增的感覺才爽”。最終,作為樣片審片人,克勞迪婭向老板建議:“省點錢吧。”
艦隊街平面媒體記者出身的克勞迪婭可是英國電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她1995年加入獨立電視臺,負責娛樂節目的委托制作工作,一年的黃金時段娛樂節目量達500小時。其中就有風靡世界的《誰想成為百萬富翁?》、《流行之星》、《流行偶像》和《X因素》等。《從肥皂劇之星到超級明星》、《冰上舞蹈》、《英國有天才》更是開啟了一場從明星到草根全面參與的電視娛樂盛世。這其中就有不少是西蒙創意的節目,所以,2010年,當他榮獲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會獎時曾感言,沒有克勞迪婭的大力扶持,就沒有他的今天。
可以說,克勞迪婭用十年給英國電視娛樂帶來了新變化,有統計顯示,英國2001年至2010年收視最佳的十個電視秀中,有四個是她操控制作的。曾經有一段時間,連美國人也盯著克勞迪婭,看她下一步將關注和推出什么類型的節目,這種感覺很像今天中國電視老惦記著不列顛屏幕上的新節目一樣。
風靡全球的《誰想成為百萬富翁?》是克勞迪婭推出的第一個成功節目形態。2000年11月20日,園藝設計師朱迪斯·凱佩爾憑借博學的英國歷史知識勝出,贏得英國版第一個百萬大獎,當時全場觀眾起立長時間鼓掌歡呼的情景至今還激動人心,那是對“知識改變命運”的最好注解。今非昔比,“現在已經簡單到憑運氣了”,語氣中克勞迪婭不免有些失落,她的想法也代表了很大一部分英國觀眾的心態。
2005年底,克勞迪婭離開獨立電視臺,這給西蒙帶來了機會。但事實證明,即便曾經推出過多個成功電視模式,但只是靠驚險刺激和高額獎金的簡單疊加,西蒙的新嘗試并沒有真正打動英國觀眾,也從一個側面證明克勞迪婭當初的判斷是正確的。
一個成功節目需要創意者的奇思妙想,制作團隊的高效合作,結合本土歷史文化傳統,當然,更需要通過有鑒賞品位的觀眾認可。那么,當下中國電視的亂象是因為缺乏像克勞迪婭這樣好的把關者,沒能給觀眾提供寓教于樂的節目,倒了大家的胃口,還是因為受眾本來就“消受不起”好的媒體產品,逼著媒體放低姿態將就他們的口味?
誰塑造了誰?這是個問題。當然,答案不會像選紅還是選黑那么簡單。
傅雷
看英劇《靚麗人生》,主人公是一個16的小Gay,他的性取向令他的父母十分頭疼,母親希望和兒子談話,卻被父親果斷地制止,“談什么?你需要更男人些?不變成施瓦辛格你就別想出門?我們發過誓,絕對不會像我們父母那樣專制。我不想恐嚇我兒子變得不像他自己”。
到底是民主國家的父親啊,換成中國父親,八成會拆下腰間的皮帶,把你皮肉最厚的部位抽打至八成熟。中國一向信奉“棒子底下出孝子”,我身邊的同齡人沒有一個沒挨過父親的拳頭。作為暴力的承受者,我們也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應該,“老子打兒子”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你也可以說我們這一代人的父親出生在特殊的年月,大多數人高中沒畢業就進了工廠。可《靚麗人生》的父親也不過是個泥水匠啊!就算書香門第又如何?大文豪蘇軾的父親蘇洵擱今天絕對算一個高級知識分子,蘇軾曾經在一首詩中記敘了小時候父親監督自己讀書的情景:“夜夢嬉戲童子如,父師檢責驚走書。計功當畢《春秋》余,今乃粗及桓莊初。怛然悸寤心不舒,起坐有如掛鉤魚。”雖是古時的家訓,但——誰還沒有過家父檢查作業,自己就像“掛了魚鉤”的小魚一樣惴惴不安的時候?
嚴父慈母正是父權社會的產物,一個家庭,總會有人扮紅臉,有人唱紅臉。白臉雖不討人喜歡,卻往往是最高權力的體現。他們具有山一樣不可撼動的威嚴。《雷雨》里的周樸園以及李安早期的家庭三部曲中的父親形象均是如此,可是最能體現這種中國式父親的形象卻沒有被搬上銀幕,他就是傅雷。
傅雷是我國著名的翻譯家,他翻譯的巴爾扎克和羅曼·羅蘭的作品深深影響幾代中國人;他在音樂和美術上的鑒賞與評析也頗有建樹,但是大家最為熟悉的還是他寫給兒子傅聰的《傅雷家書》。這不是一本普通的父子書信集,按封面導語的說法,它既是一本“充滿著父愛的苦心孤詣、嘔心瀝血的教子篇”,也是“最好的藝術學徒修養讀物”。一如傅雷信中所言:“長篇累牘的給你寫信,不是空嘮叨,不是莫名其妙的Gossip(說長道短),而是有好幾種作用的。第一,我的確把你當作一個討論藝術,討論音樂的對手;第二,極想激出你一些青年人的感想,讓我做父親的得些新鮮養料,同時也可以間接傳布給別的青年;第三,借通信訓練你的不但是文筆,而尤其是你的思想;第四,我想時時刻刻,隨處給你做個警鐘,做面‘忠實的鏡子’,不論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細節方面,在藝術修養方面,在演奏姿態方面。”從這段話我們不難看出傅雷是個愛說教的父親。中國的父親都愛說教,區別在于肚里有墨水的能把話說得更周密更體面。好友楊絳評價他:“傅雷滿頭棱角,動不動會觸犯人又加脾氣急躁,止不住要沖撞人,他知道自己不善,在世途上園轉周旋,他可以安身的‘洞穴’,只是自己的書齋。”在外面愈是混不開,在家里愈是要擺出說教者的姿態。對于一個五四后,既稟承儒家傳統,又學習西洋思想藝術的一代,傅雷身上有典型的兩面性,一面是“被啟蒙者”,文學、音樂、美術,他都是一邊被啟蒙一邊翻譯成中文;與此同時他又是一個“啟蒙者”,像傅雷這種將思想和生活一以貫之的人,不僅啟蒙讀者,還啟蒙家庭成員。也許是因為性情暴烈,他的啟蒙一點都不春風化雨,而是像個暴君一樣大搞獨裁——盡管傅雷極有修養,但后來的修養還是鎮壓不住天生的本能。傅雷是極其強勢的正確,在他闡述自己的正確之后,往往還旁征博引地去佐證自己如何正確,不容置疑,蓋棺定論。在讀者看來,像是痛飲知識的果漿,可作為他的兒子恐怕就不會這么認為——這種“正確至上,我最正確”的家庭氛圍,對任何一個孩子的成長,都是有些慘痛的壓抑。在往來書信中,傅雷的這種不容分說的強勢,還體現在對孩子無孔不入的控制:工作上,感情上,財務上。但是——細心的讀者便會發現一個最為微妙的差異,傅雷寫給兒子的信遠遠多于兒子寫給他的信,甚至于,有時候他會懇求兒子給他寫信,其口氣已經讓他自己都感到“屈辱”。從書信往來的疏密我們不難看出兒子傅聰早已從精神上脫離了父親的控制。
傅雷4歲喪父,從小在母親嚴苛的管教下長大,用妻子朱梅馥的話就是“修道院式的童年”。他嚴于律己的同時,更嚴于待人,并且絲毫不會考慮嚴格之外的可能性,更不會考慮這種嚴格所包含的絕對權力和暴力傷害。“跟著你痛苦的童年一齊過去的,是我不懂做爸爸的藝術的壯年。幸虧你得天獨厚,任憑如何打擊都摧毀不了你,因而減少了我一部分罪過。可是結果是一回事,當年的事實又是一回事;盡管我埋葬了自己的過去,卻始終埋葬不了自己的錯誤。孩子,孩子!孩子!我要怎樣的擁抱你才能表示我的悔與熱愛呢?”
傅雷到底有教養,不會對兒子的成就大包大攬地說“多虧我的嚴格才有了現在的你”。晚年的傅雷想來是真心懺悔了。1956年與兒子的通信,卻是從“認錯”開始。
愛辛亥 不愛革命
這幾天理想國辦了個“民國是歷史還是現實”的文化沙龍,陳丹青、梁文道、張鳴、小寶甚至白巖松都去了。民國熱從幾年前就有升溫之勢,今年剛好趕上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的當口,很多事,尤其是歷史的細節,以及某些人物的特寫面孔,會重新翻到我們面前。關于紀念這百年往事的影視劇、電影和紀錄片,也就格外多,這里說幾部比較有代表的片子和演員。
首先不能不提張黎和孫淳,這對老搭檔十年前合作的《走向共和》堪稱國內主旋律影視劇中的翹楚,比電影拍得還精良,劇本對史實的刻畫也經得起推敲。尤其是在對李鴻章、袁世凱和孫中山的塑造上,表現得近乎完美,其中孫淳的演出更令人贊不絕口。那個眼神、吃飯的神態和摸胡須的細膩動作,導演張黎一點沒糟蹋,全都捕捉到了,更難能可貴的是,對袁世凱的是非功過,他做到了一個創作者所能達到的客觀與克制,后來筆者特意去翻吳長翼編的《八十三天皇帝夢》,其中在袁世凱四女袁靜雪的回憶錄,以及唐德剛那本著名的《袁氏當國》里,所敘述的這位清末梟雄,與《走向共和》里展現的并無二致,而孫淳也將自己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看罷令人過目難忘。而孫中山的扮演者,被評為“海內外唯此一人最像孫中山”的馬少驊(他把胡子掛掉你就不覺得像了),雖有些匠氣,但至少中規中矩。
今年這些“辛亥功勛”更得忙了,先是電影版《辛亥革命》炫麗登場,導演張黎把關品質,孫淳二次披掛袁項城,主要演員有成龍、李冰冰、趙文瑄、胡歌、姜武、陳沖、余少群……明星是真多,可戲是真難看,四平八穩,人物呆板,除了明星在那兒玩快閃,基本是白瞎了這么好的班底,這么多錢了。
同一時間,電視版《辛亥革命》也如期登上千家萬戶的熒屏,有趣的是,該戲的孫中山扮演者還是馬少驊(他和趙文瑄,一個六次,一個五次,倆人輪替著演),據他自己說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演了。而戲中的袁世凱,則由老牌演員張秋歌擔綱,喜歡看電視的朋友不會對這位國家話劇院一級演員感到陌生,這位內蒙漢子曾在上世紀90年代末活躍于不少影視作品中,表演經驗一流,可惜無論是題材還是表現形式,都對他造成了極大限制,加上他本人并不適合袁世凱這個角色,出來的效果差強人意(《第一大總統》也選擇了他來演繹袁世凱)。
更加可悲的是,今時今日呈現出的《辛亥革命》,更像是一本乏味的理論集子,太多的說教和臉譜化表情在電視上走來走去。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辛亥前后的中國歷史,每一段沖突,每一處細節,幾乎比任何小說還精彩好看,現在所流行的美人救英雄、無間道、反水、暗殺、變節、虎落平陽等情節元素,應有盡有,可因為種種原因,穩妥起見,主創們只能將最難看最無聊的各種革命理念和空頭支票,翻來覆去地演,掰開揉碎地說。救民于水火、替中國人爭氣、愛護自己的同志、堅持革命信念,這些本應通過生動事例和強烈戲劇沖突講述的理想,卻還像樣板戲一樣考驗著觀眾的承受力。
在好萊塢那邊,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執導的影片《胡佛》最近剛好上映,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娜奧米·沃茨等演員,聯袂演繹軍政界梟雄J·埃德加·胡佛傳奇的一生,這個FBI改制后的第一任局長,美國情報界教父級人物的電影,被許多影迷奉為今年必看的奧斯卡大熱。按理說,這應該是最典型的美國主旋律影片,單線結構,激勵人心,但它有一個會講故事的大腦,編劇達斯汀·蘭斯·布萊克可是寫過《米爾克》、《佩德羅》等多部經典傳記片的高手,伊斯特伍德更是人物類電影教皇級的導演,你無法不為這樣的作品動心。而兩部《辛亥革命》編劇的來歷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查查,就會知道什么叫先天不足。
其實我們不缺好故事、好演員,不管是人物傳記還是主旋律題材,成功的因素很簡單,情節動人、血肉豐滿,就這八個字。我們都很喜愛“辛亥”那個特殊時代背景下,極富戲劇性的人和事,但我們也由衷反感這種說教、空洞的“革命”方式。看著里面的孫中山、黃興和袁世凱,最拿手的竟是怨婦般如訴如泣、呆板發愣、廢話連篇,這樣的作品,聊勝于無。
《我是真的》假作真時真亦假
話說這幾年諜戰劇扎堆亮相,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但是再富的礦,照這種過度開采,甚至是野蠻開采的景象,遲早也會挖空的。而且說實話,每年好幾部題材一致,故事雷同的諜戰劇爭搶市場,卻沒有從本身素質方面好好下功夫,泥沙俱下,妄圖以類型取勝,最終的結果就是劇集粗制濫造,既傷害了普通觀眾的感情,也讓諜戰劇的路子越走越難。似乎非得等到有一天,讓普通觀眾們聞諜戰劇色變才肯罷休。當然其中也有例外,小馬奔騰出品,樓健導演,郭曉冬、郭曉峰兩兄弟搭檔演出的諜戰劇集《我是真的》,就以其構思巧妙,制作精良,表演準確吸引了廣大觀眾,同時也在一片低迷之中,給諜戰劇樹立起一個全新的標桿。
《我是真的》故事立意于人對自身身份定位所產生出的存在感,以及這種在特定歷史環境之下,存在感對于人生意義乃至生存的重要性。真假桑義洲在爭奪這個名字的同時,也在為著各自的信仰、理想奮斗,而這些崇高的字眼與現實生存的環境,尤其是戰爭;狀態下你死我活的兇險環境糾纏在一起后,自然而然就產生出一種令人揪心的期待感。正是這種期待感,成就了《我是真的》這部劇集。
盡管事先張揚,真假桑義洲對于觀眾而言并不難分辨,但是在帶著情緒追看劇集的過程中,卻會漸漸被王千源飾演的假桑義洲吸引。作為國民黨高級特工,帶著如此多的戲,潛伏在我黨內部,幾度涉險,又幾度逃脫,更難得的是,編導們沒有想當然地給他安上一個投誠的相對光明的尾巴,而是讓他為了自己的理想義無反顧。盡管一早就知道這是大反派,卻在潛移默化中對他無法產生強烈的恨意。尤其是在解放后,明知大勢已去,想要功成身退,卻已經難以割舍方小田的感情,結局時那段帶有表演性質的自白,尤其令人動容。東京影帝王千源這一次的“無間道”演出非常令人震驚。
郭曉冬、郭曉峰兩兄弟分別飾演毀容前后的真桑義洲,不知道這個橋段是否借鑒了《變臉》,但是對于人物性格,以及在表演方式上卻顯然有了更大的突破。郭曉冬飾演的毀容前桑義洲機智、勇敢,具有大家能夠想象到的我黨諜戰人員的全部優秀特質,即使身陷絕境也不改樂觀、開朗的本性。但是同志加親人的一槍卻讓他最終成為另一副樣子。毀容之后,郭曉峰的表演更深沉、內斂,有一種歷盡人間滄桑的淡漠,唯一不變的始終還是對自我身份的執著。
久違的郭柯宇在片中飾演的是糾葛在真假桑義洲之間的地下黨員方小田。不同于以往諜戰劇中女性角色的特質,《我是真的》放大了方小田從諜戰人員轉型成前線戰士所帶來的種種困惑,以及遭遇的種種不公。尤其是在真假桑義洲之間的愛恨糾纏,上演了一出愛情與革命的終極拷問,勝似愛人間的合作,卻又必須深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距離感,造成方小田作為一個女人的痛苦。劇中并沒有過多展開兩人的情感,反而通過方小田親手“殺死”桑義洲作為全劇的高潮華彩。郭柯宇精準地把握住方小田這一人物在革命與愛情兩樣之間難以抉擇的悲情面,成功塑造出一個悲劇色彩很濃的女性特工角色。
從表面上來看,《我是真的》是一部非常標準的反特電視劇,故事情節設置扣人心弦,戰爭、動作場面逼真,還有充滿浪漫主義氣質的愛情戲。但是更多的,它還是一則意義深遠的寓言故事,一則對人類追求自我存在價值的反思故事。劇中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敵我對峙激烈尖銳的斗爭,無所不用其極的間諜戰,以及人民內部同樣嚴酷的斗爭,都只是一個背景,為了凸顯出桑義洲等人用盡一生力氣去追尋的存在感。
真桑義洲用最本初的方法去追回自己的身份,他竭力相信真的假不了,但是所面對的困境卻是,生命受到威脅,而最深愛的人也在他人影響之下開始懷疑自己,這種荒謬的認同理論,幾乎摧毀了他全部的信心。而假桑義洲在扮演他人的時刻,卻漸漸習以為常,甚至開始以真桑義洲的身份活動,如果不是如同達摩里斯之劍一般始終懸在他頭上的那些事,那些人,有理由相信,最終他或許會真的相信以假亂真的傳說。
存在感,對于每一個人而言,都不僅僅是真假那么簡單的事情。《我是真的》正是希望用這樣一個好看的諜戰劇集,傳達給所有觀眾一個觀念,假作真時真亦假,做好自己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