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論應該是美的

摘 要：教學論發展至今，教學理論漸漸地演變成不夾雜絲毫的感情。懷特海高揚了審美直覺的大旗，給教學論研究帶來了深刻的啟示。在科技日新月異、全球化的趨勢越來越強、競爭越來越激烈的環境下，物質性和功利性的理念搶占人的精神世界，使人變得麻木從而不自覺地放棄了對的生命中美好的精神領域的向往，教育理論研究者應該對學術進行充滿想象力的探索，從而在創造與更新知識和追求生命的熱情之間架起橋梁，以致理論建構者所冀望的理想目標的價值在未來的某天得以實現。

關鍵詞：懷特海；審美；教學論；建構

中圖分類號：G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36-0292-02

“我自己的信念是，在現階段，因最受忽略而最富成果的起點是那個我們稱之為“美學”的價值論部分。我們對于人類藝術或自然美的價值的欣賞，我們對于強加于我們之上的明顯的粗俗和毀損的厭惡，所有這些經驗模式都被充分地抽象，從而成為相對明顯的東西。”

——懷特海《科學與哲學文集》

教學論發展至今，我們一直致力于創造一個邏輯體系完整，表述清晰地有關教學的概念。我們試圖用這一構建完滿的教學概念表述出我們關于教學這一活動所有具有價值的理論探索，并且從這個意義上說來，我們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與此同時，教學這件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情感的交流、思想的傳達的活動，卻漸漸地演變成不夾雜絲毫的感情的抽象概念。懷特海作為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他以敏銳的直覺和深刻的思考開始了其以審美經驗為基礎的過程哲學體系，高揚了審美直覺的大旗，也給教學論研究帶來了深刻的啟示。

一、懷特海的審美思想

1.生成性是懷特海審美思想的關鍵

“文化是思想活動，是對美和高尚情感的接受。”懷特海認為世界的存在的意義是一種大美的狀態，尤其是文化這項思想活動，更是離不開對美的體悟，“學者的作用就是在生活中喚起智慧和美”。

懷特海所處的時代是審美經驗與邏輯論證之間水火不容的時代，但他卻懷著一種兼容并包的心態，在論及使近代科學得以誕生的對自然秩序的信念時，談到了邏輯與審美的關系和相對地位，他說：“體驗這種信念就會認識到我們作為自身而存在時我們卻超出了自身：我們的經驗雖然是晦暗的和零散的，然而卻闡明了實在的微妙的深處：僅僅是為了使孤立的細節以本來的面目呈現，就需要在事物的系統中去發現它們：這種體系包含著邏輯理性的諧和以及審美成就的諧和：當邏輯的和諧在宇宙中作為一種鐵的必然性時，審美的和諧則在他面前作為一種生氣勃勃的理想，并把宇宙通往更加美好精妙的事物的破損之進展熔鑄成了一股普通的長流。”在科學與哲學碰撞的大背景下，懷特海試圖融合兩者的矛盾沖突，關注人類內在經驗感受的內在性、生成性的哲學。

在這個過程中，懷特海把現實實有中的審美經驗作為首要的經驗事實。一切“存在”都是由現實實有中的每個特征構成的，所以整個宇宙都是浸潤在以審美經驗為中心的價值關系之中的。懷特海所說的一般意義上的審美經驗，并不是極端的主客觀經驗，這種審美經驗是對二者的融合：首先，審美經驗關涉統一的主體或定向中心。經驗總是“我的”經驗，即一種特定的個人觀點的體現；其次，在作為經驗中心的主體和作為經驗來源的客體之間存在著一種關系，由于這種關系，審美對象的經驗便也是“我的”經驗。對懷特海來說，事物具有價值，事物與其他事物處于一種審美的價值關系中。

2.創造性是懷特海審美思想的核心

正如懷特海本人所說：“創造性系諸多普遍性的普遍性，刻劃了終極的事相，是為終極的原理，只有憑藉這種原理，雜多分離的宇宙，始成一統一體的實際緣現，亦即整合的宇宙:由雜多進入復合的統一體，是萬物的本性使然。”如果說事物處于一種審美價值關系中是實存本身根本的客觀條件，那么創造性則構成了實存本身可能性條件。不難看出，自由的社會價值就在于它產生不協和，而又需要不斷完善的復雜形勢。而這種協調就需要對美的追求。美，作為與自由一樣的復雜形勢，它的涵義也是非常豐富的。懷特海認為，“美就是一個經驗事態中諸因素之間的相互適應。”對美的追求必然包含整體與部分的相互適應性關系。用審美經驗來說，只有在下述情況下，某物才是美的：“部分有助于對于整體的強大情感，整體也有助于提高對于部分的情感的強度……美的完善被規定為就是和諧的完善而和諧的完善又是根據主觀形式在細節和最后綜合方面的完善加以規定的。”但在一切存在中，總是充滿著不協和，完善之外還有完善，沒有哪個完善是一切完善的終結。但正是自由所產生的不協和，我們才有追求完善與和諧的欲望，才會有創造的沖動，才會有發展和進步的可能。正是因為自由這種特殊的復雜形勢，才會有差異。而差異是和諧的一個必要條件，“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正是這種差異性才使得思想保持著活力。因此，在其最根本意義上，自由就是對越來越高、越來越綜合的美的形式或表現的追求，這些形式和表現體現了差別中的統一這種復雜的和諧。可以看出創造性使宇宙中具有審美價值關系的現實實存相互聯系成為可能，是對復雜整體和錯綜復雜的社會有機結合的一種不斷完善及對和諧的追求，是達成目的性的內在動力。

二、懷特海審美思想對教學論的啟示

教學理論究竟該如何建構是一個讓人不斷進行思索與探討的問題，許多教學論研究者一直試圖更科學化的定義我們的教學理論。為了精確地傳達教學所表達的涵義；精準地描述教學中的一切規律，教學理論者在建構理論時去掉了一切的個人因素，每個人在把自己的教學理論總結出來時，最具個性的東西幾乎都失掉了。關于教學，我們必須記住的是一組組生澀的概念。這樣的概念已經干燥無味，傳達的只是抽象的概念，理論研究者的研究成果很難引起他所希望引起的那種情緒。這樣的理論最終會有多少用，除了束之高閣或者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做數據一樣的引用例證，誰還甘愿忍受味同嚼蠟之苦呢！

教學理論的構建之所以如此，大抵逃不過以下兩點：

1.教學活動中有些規律是有跡可循的。教學論是研究教學一般規律的科學。一些教學中的規律相對容易被我們認識和總結，掌握這些規律，正確地利用這些規律，就可以綜合各要素的作用，收到最佳的教學效果。

2.沒有任何一種理論能夠描述所有的細節，所以教學理論只是試圖描述一些具體的表象，把其他不能描述的細節歸類于另外的范疇。教學研究者構建自己的理論時，力圖做到全面清晰，但是仍就包含先行性的含義或者是預定的范疇。

理論是建立在事實之上的，但是人對事實的闡釋，它除了包括純粹的感覺現象，同時還包括對材料的主觀假設。令人欽佩的天才學者威廉?詹姆士在一封公開信中有一句話說的很貼切。當他寫完他那部偉大的著作《心理學原理》之后，曾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兄弟亨利?詹姆士，說到：“我必須面對著無情而不以人意為轉移的事實鑄成每一個句子。”隨著社會的發展，科學方面所產生的宇宙觀壓倒了其他方面所形成的舊觀點而獨步一時。我們在構建教學概念時總是力爭做到科學，“無情”且“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然而，教育不像某些科學一樣，具有自身的一套狹小的抽象概念體系，并自行改進，力求完整。教育是要考慮到各種科學的學問，特別是要使各種科學之間變得協和與完善。它不但要利用科學研究所發現的各種新近成果，并且要實現成果的傳承與創新。

教育是應當充滿生氣和活力的。教育理論研究者應該對學術進行充滿想象力的探索，從而在創造與更新知識和追求生命的熱情之間架起橋梁。教育研究者懷著漸次成熟的批判精神，他會批評以往的觀點并觀察著，并對他觀察到的事實作出自己的詮釋。縱觀古今的眾多教育家們：柏拉圖的著作《理想國》用對話體寫成，統籌全局的以構建完美優越的城邦為設想，闡明了他的教育理念；杰出的啟蒙思想家盧梭在其的重要著作《愛彌兒》一書中，他對書中所假設的教育對象愛彌兒愛彌兒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與溫情。

在論述教育時，懷特海這樣說過：“教育所要傳授的是對思想的力量、思想的美、思想的條理的一種深刻的認識，以及一種特殊的知識。”“教育應該培養所有精神活動特質中最樸素簡約的特質，我指的是對風格的鑒賞。這是一種審美的能力。”審美是一種持續的、有系統的思想、感受、選擇與行動的方式，是建立在直接經驗的欣羨之上的。這種審美的能力可以使心靈不再分散于瑣碎的事情，使人更容易集中精神達成自己的目的。審美的力量在懷特海的教育思想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因為，““純知識”是一高度抽象的概念，應該從我們的頭腦中清除出去，因為知識總是伴隨著情感及目的等等附件。”

懷特海的審美思想賦予了教學論研究新的力量：關注事物的生成性、強調事物是一種動態創造性的理念。有人說，凡是知識的都是科學的，凡是科學的都是無顏色的，并且在追求知識時，應當保持沒有顏色的態度。但是只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便必然有顏色。對無顏色的知識的追求，必定潛伏著一種有顏色的力量，在后面或底層加以推動。這一推動力量不僅決定一個人追求知識的方向與成果，也決定一個人對知識是否真誠。在科技日新月異、全球化的趨勢越來越強、競爭越來越激烈的環境下，物質性和功利性的理念搶占人的精神世界，使人變得麻木從而不自覺地放棄了對生命中美好的精神領域的向往，但無論怎樣對于至真至美的追求應該是亙古不變的。

成功的教學理論需要的是兩種層次的：即特殊的、低級的觀念，人們要求用這種水平的觀念去表達那種已經獲得的文明成果；還有一種哲理的、高級的觀念，這種觀念則用來指導人們通往新奇的境界，把宇宙整體的和諧看成是審美價值的最終根源，在直覺的領悟中去攝取生命的精髓，并確保我們所冀望的理想目標的價值在未來的某天得以實現，促進更完美的教學體系的形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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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麗君）